第019章 反击
雪后，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正月新年临近，皇城中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中，虽已觉今年冬季意外寒冷，仍觉今年冬季大雪，格外美丽。
然几日后，情势逆转，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新年正月间，五日雪纷纷。竹柏皆冻死，况彼无衣民。
回观村闾间，十室八九贫。北风利如剑，布絮不蔽身。
唯烧蒿棘火，愁坐夜待晨。乃知大寒岁，农者尤苦辛。
顾我当此日，草堂深掩门。褐裘覆絁被，坐卧有余温。
幸免饥冻苦，又无垄亩勤。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
北方边境传来噩耗：北燕牧民因天气骤降，异常寒冷。大量牛羊牲畜被冻死，不少牧民靠天吃饭，一年生计损失惨重，北燕粮食肉价飙升，穷苦百姓饥寒交迫。这几日，北燕与南周的边境，江北城，已发生数十起北燕饥民突袭南周边境村庄，抢夺粮草食物。两国边境摩擦加剧，恐有战事发生。
罕见的大范围、长时间的低温、场突如其来的冰雪，使北燕与南周俱受到了严重的灾害，也给人们带来了不便与严重损失。此次灾害共造成数万人受灾，冰雪压塌房屋数万间，农作物受灾面积万公顷，北燕境内死亡牲畜几十万头。
南周朝境内，虽家畜蓄养在室内，但也有所影响。南方数百年难遇的寒流，让未做准备的菜农损失惨重，颗粒无收。不过数日，皇城中的蔬菜价格已翻数倍。因新年将至，恰巧赶上家家户户采购蔬菜肉食，百姓毫无准备，怨天载地。
渐渐，皇城街上喜悦的年味已被愁苦所覆盖。百姓最关切，放在嘴边的问候语变成了。
“诶.......老张，你家买好年夜饭的肉和菜了吗？”
“唉.......价格贵的那样，还年夜饭。看来今年过冬得靠咸菜小米粥了。”
“我家也是，这年可怎么过啊~”
“你们听说了吗？城郊观音庙，土地庙最近来了不少流浪汉.........”
“消息可真切？皇城哪来的流浪汉？”
“听我家那口子说，都是附近几个庄子的菜农佃农，可怜啊......一夜之间地里所有菜都冻死了，本指望年前卖个好价钱，养家糊口。”
“老张你张嘴就瞎说，我才不信。就算一年的生计都落了空，也不至于落得流浪寺庙的地方吧~”
“切你懂什么！菜农哪有银子积蓄，就指望年前卖的那些菜过冬。菜都没了，连烧炭的钱都没有，寺中庙中有香火供奉，比自己家那随时可能被压塌的土房子不知安全暖和多少。”
“那可怎么办？这大雪下个没完，要是灾民越聚越多，庙里那点香火不够他们吃的，会不会来城中抢我们？”
“天子脚下，应该不会吧..........”
“这可说不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说得有道理，大家还是多加小心，紧闭门户.........”
将军府，叶家宅邸。
“娘，下人们都在传边境北燕有灾民抢夺我朝百姓口粮，恐有战事发生，是真的吗？”
“唉....你爹爹近几日就是在忙此事。眼见皇城周边已聚集越来越多的各地灾民，恐怕.......”
“可他们没有吃的，要是不许进城，他们会饿死吗？”
“你爹爹这几日都在宫中商议此事。骠骑大将军负责皇城守卫，主张关闭城门，保卫京都，以防灾民增加发生哄抢暴乱；你爹爹执掌兵部，并无城门管辖权。近几日一直在与几名臣友奔波，一起游说请求权贵富商之家捐献银两，搭棚济粥。”
看着无家可归的人们越来越多，权贵富商们从起初的扭捏不情愿，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解囊捐献。
林府，东院正厅。几名幕僚在林光耀的授意下，开始商讨如何防御城外灾民。
“将军，皇城近郊的寺庙农庄，都已挤满从周边地方涌入的灾民，再不采取措施，如若灾民人数达至数万，恐怕到时不止天灾，更添人祸呀~！”
“城中守备军都排上城楼，日夜加强巡视，千万不可放任有灾民偷溜进城。一旦城门开了口，遗患无穷。”
“将军，可他们也是我朝百姓。如若就这样挡于城外，置之不理。万一雪灾长达数月，恐....饿死与冻死的人..........陛下与太傅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不必如此忧心。这大雪来的突然，想必去的也快。只需守住城门，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城。”
“叶尚书那边，一直在朝中游说众臣捐银捐物。万一百姓认为将军您冷血无情，而叶家那边为民请命。以一传十，十传百。影响了将军您的名誉，传到陛下耳中，可怎生是好？”
“哼叶家那个老匹夫总是压我一头就算了，连叶安一个尚书，都敢与我作对！莫不是看老夫出自他叶家军，就以为能骑在我头上。”
“将军的意思是：让他有计法，却无处可施？”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城。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属下遵命！”
皇城门楼，值守的士兵们在寒风中飒飒而立，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四周动静。
晌午过后，陆陆续续灾民聚集在城门口，请求放他们入内。天寒地冻，正月飞雪，民众内不少人哭天拗地，十分可怜。
“大人，官老爷~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我们进去吧.......”
“是啊，我们已经没有吃食了。皇城里有那么多官老爷，就算放我们进去吃他们的残羹剩饭，我们也能活条命啊~”
“求求各位大哥大爷发发慈悲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还等着我去城里给他们讨口吃的，要不然我那六旬的老母亲和九岁的孩子就要活活饿死了............”
“求求各位菩萨开开恩，放我们进去讨口吃的吧........”
“求求你们了，我有亲戚在城里，只要让我进城，我们全家就有条活路.......”
守卫有人动容，正欲前去禀告。旁边的人赶忙制止，提醒道：“你不要命了！林将军亲自下的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可难道看他们活活饿死吗？！我也有亲戚是菜农........”
“再等几日，听说朝中还在争论商讨，等上面拿出对策，我们只能听令行事。想想你家中还有老母亲等着你养！要是你被军法处置了，这寒天雪地的，谁家会有余粮可怜心疼你的老母亲啊.........”
“亥！林将军怎么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天际，“想活命就闭嘴！此话要是传到将军耳中，你全家都不够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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