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未尝不可，珍惜眼前

东煌一听有办法验证，也是十分期待：“怎么验证？”
  齐天行笑道：“以后有机会去看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东煌又想骂人了。
  他不想去吗？可是怎么去？哪有时间去？
  齐天行笑道：“就是这点事让你做不了笔记，跑这里跟我惆怅？”
  东煌苦笑道：“我觉得韶王岛我的生活已经很辛苦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那些领地民的生活。”
  齐天行也说道：“对，正如我们没有办法想象富豪的奢靡生活，我们同样无法想象极度贫困的生活。”
  他眼神飘忽，看向黑暗深邃的天空。
  曾经他很天真，曾经他也满肚子牢骚，曾经他也对生活的时代和国度指指点点，然后他爷爷跟他说：“你就是吃饱了撑的，饿几顿就好了。”
  齐天行也是个倔强的人，他说：“我不能吃树皮、草根，我没有机会面朝黄土背朝天，但我总能尝试饥饿吧？”
  于是他尝试不吃饭，也不是完全不吃饭，他每天也会喝一瓶牛奶，吃两块大白兔，饶是如此，他也只坚持了两天，第三天就饿哭了。
  从那以后，他仍会抱怨生活，仍会埋怨时代，仍会指责社会，但再也没有羡慕过别家，再也没有反对过自家。
  因为他终于理解了那句他认为土到掉渣的打招呼专用语——
  “你吃了吗？”
  吃饱了就骂厨子，还说饭是自己花钱买的，这不就是贱人吗？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吃饱了撑得才会干，有些事情，真的不来个切身体会永远都不会懂。
  “绝知此事要躬行，”齐天行叹息道，“事实上，个人很单薄，你能够亲力亲为的事不多。比如你说的那个地方，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去，永远都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而且就算你亲眼看到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你还能干掉贵族、解放领地民？所以，你为什么要为那个事儿烦心呢？”
  “解放？”这个词语让东煌眼睛一亮，“也许，将来如果真的遇到那种生活悲惨的人，可以尝试去解放他们。”
  齐天行赶忙摇手阻止他不靠谱的想法。
  “你想和整个联合王国为敌吗？”
  东煌站了起来，仰头咕咚咕咚喝光了半瓶酒，回应了齐天行四个字。
  “未尝不可！”
  齐天行哈哈一笑，他并不十分在意。
  哪个少年不轻狂？那个少年不飞扬？那个少年不是“粪土当年万户侯”？
  不过没关系，年龄增长，社会吊打，少年意气终只会剩一个气。
  轻狂变恭谨，飞扬也落定，曾经的“粪土”也成了仰望的追求。
  屠龙勇士终变成恶龙，这才是剧本的设定。
  今日不必打击，也无需鼓励，齐天行只举起酒瓶，示意一下，仰头喝下。
  却不知，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变，并不是谁都会轻言放弃。
  比如，东煌。
  这一刻东煌好似有所悟，虽然还不是十分确定，但隐约已经有了方向。
  他急需一点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东煌着急忙慌的跑了，看的齐天行一愣一愣的，心说这孩子酒量不行啊！
  不过没关系了，齐天行伸了个懒腰，继续训练——这才十点钟，训练两个小时的话，今天晚上还是可以睡个好觉的。
  可他刚刚练了十几分钟，就看到薇薇安款款而至。
  齐天行有些惊讶的暂停训练，笑问道：“你怎么来了？还不睡？”
  薇薇安微微摇头：“睡不着。”说着又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你把人家惯的，现在一个人都睡不着了，以后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今天入伍通知单送来了，是不是挺后悔劝我加入联合军的？”
  薇薇安张开双臂就要抱抱，可是齐天行躲开了。
  “别闹，我一身臭汗。”
  “我喜欢，你不许躲。”
  齐天行果然没有躲，任由薇薇安抱住自己。
  “你身上的汗味儿还挺好闻的。”薇薇安闭上眼睛，有些陶醉的道。
  齐天行笑了，曾经也有个女孩这么跟他说过，可是后来，女孩对他的汗味儿评价就变成了：去洗澡啦，一身臭汗，真讨厌。
  没多久，女孩就移情别恋了。
  “唐娜睡了吗？”齐天行问道。
  “早就睡了。”
  “今天不练了，去你的房间，方便吗？”齐天行直接来了一个公主抱……
  薇薇安一家搬来庄园后，就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威廉再也不用随便睡了，厨房边的一个空房间成了他的专用，他的儿子乔治也和他住在一起。
  因为玛丽还小，所以仍和姐姐安妮住在一个房间里。
  至于薇薇安，她差不多都是在主卧室睡的，不过名义上，她也有属于她的房间，而属于她的房间，就是艾布尔和唐娜搬到主卧前的房间。
  这是少爷房，其大小和豪华程度，比齐天行的房间还好，尤其是浴室那大大的浴缸，仅次于主卧。
  齐天行躺在浴缸里，薇薇安则温柔的躺在他的怀里。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薇薇安忽然道，“也是在浴室哦。”
  “是吗？”齐天行很平静的道，“应该是我丧失的那段记忆中发生的。”
  薇薇安一惊，忙道：“你知道你丧失了一些记忆？”
  “记忆缺失了一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不想知道你忘记了什么吗？”
  齐天行笑了笑，道：“想，也不想。我想，不过看到你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想让我想起来，我就又不想了。跟你说一句很装的话：有的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薇薇安忙问道：“如果你忘记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呢？”
  齐天行沉默片刻，问道：“她还在我身边吗？”
  “不在了。”
  “她还会回来吗？”
  “不会回来了。”
  齐天行叹息一声，笑道：“那就不用告诉我了，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我没有人比眼前人更重要，要珍惜眼前人啊！”
  还有一句话，齐天行没好意思告诉薇薇安：他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但不知为何，每次想要询问，他都会感到莫名的恐惧，也会下意识的回避去追寻那个人。
  薇薇安只轻轻抚摸齐天行，许久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少爷，是你教会了我拒绝，可是少爷，我不想拒绝了。今晚，你可以完全掌控我，可以对我提任何过分的要求，可以随意的命令我——在我昏过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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