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南部水患
顾庭看着喀让突然爆发出的情绪,没有多话静静的等着喀让开口。
喀让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激动的情绪安抚下来,一股哀切的气氛裹住喀让。
“那地窖里都是白肉,南疆王室吃白肉,还只吃年轻的花肉。”
顾庭的眉头微微皱起,“那你呢?”
自从喀让来到这营地还从没吃过肉食,难道是因为他也只吃白肉,顾庭也拿不准了。
而喀让听到顾庭的话呼吸一窒,干呕一声脖颈上的青筋鼓了起来,几乎无法呼吸,双眼也失去了焦距。
顾庭指尖微动,卆云出现在喀让背后,给了喀让一掌,将他打出一口气来。
喀让猛的咳起来,过了半饷才悠悠的开口,“我吃过。”
顾庭看着喀让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卆云在一边听着眼中露出鲜明的厌恶。
“我母亲是一位的歌姬,她出台的那日被外出的南疆王看中带回了南疆王室中。”
“后来有了我,但我出生后从没见过她,直到我三岁时,南疆王的一场宴会上,那是我第一次吃肉。”
说到这儿,喀让的眼眶猛的红了,“南疆王说,这是南疆最美的歌姬,他最喜欢的歌姬,他将肉塞到我的口中,摸着我的脸说可惜了,我不是女孩。”
卆云早就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地上了,顾庭听完呼吸都重了一些,这事儿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喀让说完,垂下眼眸嗓子里挤出一声笑,“这就是南疆王室。”
顾庭走到喀让身边,伸手拍了拍喀让的肩,“如今南疆王室只你一人。”
南疆的事情都在顺利的向前推进,消息传回京城,龙心大悦,大雍子民也沉浸在一派喜悦之中。
可众人不知就在离赤梧城千里之外的岭南十六郡已经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
一封加急的求救函递到了皇帝面前,南方大雨导致上游堤坝垮塌,南方十六郡已经成为了一片汪洋,浮尸遍野瘟疫肆虐。
皇帝看着递上来的折子因为南疆大捷带起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诸位朝臣也是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诸位爱卿,此事当如何应对。”
光禄大夫贺子兼走出队列,“回圣上,臣以为当立即开粮仓赈济,派巡抚使到南方十六郡救济灾民安抚人心。”
户部尚书曹广一听立马跳了出来,“陛下不可啊,如今与南疆战事刚了,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粮草来赈济灾民。”
贺子兼性格刚直又一心为民,听到曹广这话也站不住了,重重的跪在地上。
“陛下,南疆战事时间并不长,粮草消耗不大,况且春征刚过,国库并不空虚,南方灾民已近百万,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这百万的子民白白送命吗?”
曹广能说不开仓自然也有他的理由,“贺大人,你可知北部哈蒙正对大雍虎视眈眈,大雍与南疆开战之时,哈蒙军队就蠢蠢欲动了,若是开仓赈灾,那哈蒙打过来,前线的战士又当如何?”
皇帝听着两边各说各有理,头疼的看向顾丞相,“顾爱卿,你怎么看?”
顾丞相听到这事儿时就知道这趟浑水不好蹚,但自己作为丞相绝对避不过去。
早在皇帝听着其他人争论之时,顾丞相就看着皇帝的脸色将圣意揣摩的七七八八了。
听到皇帝点了自己的名,从队伍最前方走出来,“臣以为南方十六郡的百万灾民不能不管,但国库却不能全开,应当让官员富户捐粮,节省开支救济南部十六郡,臣愿意将两年的俸禄拿出来,尽微薄之力。”
三皇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喜意,若要募捐自然也绕不过户部,到时又可以打捞一笔。
下一刻太子李琤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拿出五年俸禄,并且亲自前往南部赈灾。”
皇帝皱着眉点了点头,“拟旨,宫中各宫所有份例减半,由曹广负责赈济粮款的筹措,三日后又太子前往南部赈灾。”
三皇子正想着如何从这次的赈灾款项中捞上一笔,就见太子站了出来,不过一瞬间就定下了太子前往南部。
如此一来,有太子亲自盯着,谁还有胆子敢在这上面做手脚。
诸位朝臣也暗自交流了眼色,这一次南部赈灾若是让太子做成了,那其他人也是真的没机会了,若是没成,也是时候该决定好站那一边了。
三皇子心中暗恨,但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曹广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子,见他还傻呆呆的站着气得心肝疼。
曹广指望不上这个扶不起的侄子,只能给自己一派的人递了个眼神。
那人会意站了出来,“陛下,南部灾民流窜早已经没了法度,太子此去危险,当派人随同保护才是。”
本来安静的站在一边的四皇子一听这话,知道这箭要冲自己来了。
果然,下一秒那人继续说,“本来太子卫小将军是太子伴读由他随行再好不过,如今卫怀不在京内,臣认为当从兵部选人同往。”
兵部侍郎萧荣是四皇子的姨父,刚好负责兵部人员的调派,此时由三皇子一派的人提这事儿,简直司马昭之心,打的什么主意路人皆知。
只要太子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四皇子绝对要受牵连,四皇子李裕垂下眼眸,这老三虽然蠢,但他舅舅可真是千年的狐狸。
四皇子一派的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可还没说话,卫将军就站出来了。
“陛下,赤梧城离南方十六个郡也不过千里,南疆如今已定,可让卫怀直接去接应太子殿下。”
曹广眼神一暗,怎么把卫家给忘了,卫怀是太子伴读,无论如何这卫家目前也得站在太子那一边。
但三皇子一派的人自然不会如此就妥协,“可京城到那南边距离不短,这一路上太子怎能无人护卫。”
这一路南下必定不太平,太子心中心知肚明,没有准备李琤又怎么敢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李琤清楚老三一派的人打得什么主意,逼着老四的人与自己一起,不过就是老三一箭双雕的局罢了。
虽说自己出事儿老四也得不了好,但谁又敢保证老四不会将计就计,左右自己才是正宫太子,只要自己还在,其他人再蹦跶都没有机会。
与其倒时候劳心劳力,防着外敌还得担心内患,不如在一开始就将这些麻烦减少一些。
“禀父皇,儿臣不必带多少人马前往,由东宫的侍卫足矣。”
太子自己开口了,其他人再怎么急也不敢再跳出来,不然太子这一路无论出什么事儿,都脱不了干系了。
皇帝看着太子,刚要反驳却对上太子坚定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退朝,太子留下。”
李琤的眉头舒展开来,四皇子与自己的姨父对视了一眼,随着人流退了出去。
三皇子虽然蠢但看着自己舅舅脸色不好,也清楚这一次舅舅的谋算是泡汤了。
撇着嘴在太子背后剜了几眼,转头看见四皇子也瞪了李裕一眼,跟着自己的舅舅离开了。
李裕对上了那三皇子的视线,微微叹了一口气,微微靠近了自己的姨父一些。
“姨父,大哥自小由父皇教养,既有手段又有父皇的喜爱,我认为我的机会不大。”
萧荣听见李裕这话,脸色一变轻轻碰了他一下,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张了张口又没说什么。
走了两步又凑到李裕身边,“四皇子殿下待会儿到家里吃个饭吧,你表弟表妹挺就不见你,总念叨着。”
李裕明白萧荣的意思,“知道了,待会儿带礼物去给表弟表妹。”
御书房中,太子立在皇帝身侧磨墨,“奕恒,你可知这一路上你会遇到些什么。”
李琤放下手中的墨条,微微垂首,“儿臣心中有数,父皇放心,儿臣能应对。”
皇帝看着身边早已成长得出类拔萃的太子,心中也有些感概,“罢了,这些事儿你总归是要面对的,一路小心。”
太子听着皇帝的嘱咐,心中微动泛起一丝丝酸涩来,“儿臣知晓了。”
“去吧,回去准备准备,等粮款齐了就出发。”
太子退到书案前,“儿臣告退。”
太子刚离开,一个人影就从御书房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尘风这一路务必保护好太子。”
那人留下一句“尘风领命”后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刘德盛弯着腰低着脑袋给皇帝递上了一杯热茶,“陛下不必担忧,太子殿下一定会做的很好,安安全全的回来。”
“可朕心中总是不安,朕当初是不是就不该让老三老四有机会生出这些心思。”
“老奴认为陛下该如此,太子殿下也不能一辈子活在您的羽翼之下,雏鹰总是要经历些风雨的。”
皇帝抿了一口茶,眉头依旧没舒展开。
刘德盛走到皇帝身边,轻轻给他按摩着肩背,“陛下不是都让尘风大人去保护殿下了,不会有问题的,陛下安心吧。”
想到尘风这个帝王的身边的第一影卫,皇帝心也稍稍定了一些,但完全放下也不可能,“毕竟奕恒是娇娇唯一的血脉,朕挂心惯了。”
刘德盛听皇帝提到已逝的皇后,心思一动,“今日陛下要去凤仪宫歇息吗?”
皇帝闭了闭眼,眉间也显出几分疲态来,“好久没去看娇娇了,她该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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