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想他去
次日，皇帝下旨，卫怀任校尉，率戟云十八骑赴南疆探查军情，顾丞相之子顾庭任监军随行。
顾庭接了旨倒是没什么反应，让苦木递了个大红包，将宣旨的太监刘德盛好好送走。
人前脚刚走，后脚苦木就着急了。
“公子这是何苦，这一路南下与军队随行，风餐露宿不说，领头的还是卫小将军，他肯定又会为难公子，公子身子本就不好，怎么受得住。”
顾庭皱了皱眉，面上迎上一阵凉风，没来得及开口便咳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开口第一句就训了苦木。
“你家公子我没那么无用。”
苦木瞧着顾庭本来苍白的面颊因为咳嗽挂上了一抹红晕，怕真把人气着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一顺着。
站在门口石阶上的顾丞相看着刘德盛的背影，忽然想到昨晚自己夫人好似提了一句，顾庭让管家递了名帖去东宫。
顾丞相心里打了个转，立刻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会突然任命顾庭监军。
“顾庭，你随我到书房。”
顾丞相撂下一句话转身先走，顾庭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两人并行穿过游廊来到书房，顾丞相屏退左右，面上带出一丝怒意。
“顾庭，你真是好本事，居然敢背着我给丞相府找了这么个大麻烦。”
顾庭单薄的背立得笔直，声音里带着股子冷意，“父亲，我未曾给丞相府找过麻烦。”
顾丞相一拍桌子，指着顾庭的鼻子就骂起来。
“昨日你递了贴子进东宫，今日让你监军的圣旨就到了，你敢说这事儿与你无关，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要是没办好，整个丞相府都要给你陪葬。”
顾庭闻言冷冷撇了一眼顾丞相，“丞相大人大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
顾丞相气急，抄起手边的白玉嵌螺钿的镇尺砸向顾庭。
镇尺摔在顾庭肩窝处，顾庭脚步一晃，又重新站得笔挺，目光扫过地上碎成几段的白玉镇尺，唇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父亲若是不喜母亲的陪嫁便送回外祖家，何必留在丞相府白白糟蹋。”
顾丞相神情一窒，脸色涨得通红，指着顾庭大骂，“逆子，你给我滚出去。”
顾庭面色依旧冷淡，对着顾丞相随意抱了抱手，“不肖子告退。”
说完不待顾丞相说话，便自顾自的推门离开，气得顾丞相又摔了个茶盏。
刘德盛从丞相府宣完旨出来，立刻转道去了将军府。
卫怀听见顾庭任监军先是一愣，立马表现出很不情愿的样子。
刘德盛将卫怀的表现收入眼中，接了卫夫人的喝茶钱笑眯眯的回宫复命去了。
送走了刘公公，卫怀满脸郁闷直奔演武场而去。
一杆红缨枪耍的风生水起，一朝回马枪收尾，陪练侍卫手中的刀被一枪挑飞，卫怀喘着粗气将红缨枪抛到一边的兵镧之上。
接过侍女崖香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汗，随意坐在演武场内。
崖香立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主子，你都武了一早上了，顾公子监军不正好合了你的意了。”
卫怀瞥了崖香一眼，“你懂什么，此去一路艰险，就那小病秧子受得了嘛。”
崖香有些无奈，“主子，你可真奇怪，之前不是还盘算着怎么拉顾公子一同去南疆？”
卫怀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可做不到真拖着他顾庭为将军府挡灾，之前在军营那么说不过权益之计。”
崖香挠挠脑袋，“可若是不让顾公子监军，戟云十八骑岂不被人摸透了。”
卫怀站起身来，戳了戳崖香的脑袋，“那你觉得顾庭他就一定要帮着将军府欺瞒陛下？那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崖香瞪大了眼睛瞧着卫怀，“啊？那顾公子他会心甘情愿帮将军府吗？”
卫怀苦笑了一声，“他要是不想帮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我本想着临出发了，再找借口与父亲说找不到机会与陛下提让顾庭监军，而我这一去，受个严重些的伤，再带着戟云十八骑灰头土脸的回来，便算是蒙混过去了。”
崖香听着卫怀的计划，吓得心里突突直跳。
“主子你可不能如此，要是你受了伤，夫人不知道怎么心疼呢，要是主子没把握好把自己折进去了将军府就真的完了。
何况顾公子既然主动趟这趟浑水，说不得已经有了对策。”
“他能有什么对策，你以为太子殿下的门路是那般好走的。”
崖香听突然提到太子，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啊？主子你怎么知道顾公子求过太子？”
卫怀脸上有些不自然，“你个小侍女管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我什么事都得禀报你一声不成。”
崖香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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