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奔赴前线
第二天上午通讯连像往常一样做接线工作，突然就来人通知她们提前开饭，吃完饭后二十分钟内整理好装备集结完毕，没人告诉她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她们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除了部分留守人员，师里的官兵基本上都出动了，车辆不够用，卫生连的女兵也和她们安排在了一起。
她们挤坐在一起，童冰突然紧紧握住澜清的手，她的手很冰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们……我们是不是要上前线了。”
澜清只是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没有说话，她们谁都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一时间车厢里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怕啥呢。”圆脸小姑娘抱着医药箱盘坐在车厢中间，“我们在后方指定没危险，要不那首长……”
“王捷！”卫生连的班长赶紧让她闭嘴。
樟木火车站，各连队到指定位置集合清点人数，通讯连人员到齐后率先登车，卫生连的女兵比较少，也被安排了过来暂时由通讯连管理。
“女兵同志，好样的！”
姜卫星踮着脚也没看到童冰，眼看通讯连就全部登车了，心里更加着急，就想到用这个方法吸引她们注意力，有了姜卫星的带头九班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喊了起来。
“向女兵同志们致敬。”
在秦汉勇的带领下，九连全体向女兵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通讯连，全体都有，敬礼。”
随着赵红缨的一声命令，通讯连的所有人停下动作，立正回礼。这是魏澜清第一次向顾一野敬礼，她微红了眼圈。
“别嘚瑟了，上车。”
宋建设快步走来催促他们赶紧上车，秦汉勇见状赶紧让九连向右跑步前进。
澜清她们最后上的车离门口近，不多时就听外面传来骚乱声，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个姑娘的喊声，她们稍微挪动了下身子往外看去，就见一个瘦小的女孩被堵在车站门口拿着一袋水果一边挥手一边喊着。
“那是不是张排长的未婚妻啊。”
“你认识？”南征和童冰都看了过来。
“我不认识她，但是我认识那条裙子啊，那可是我帮着选的。”
澜清一眼就认出姑娘身上穿的裙子是之前自己帮忙挑选的那件，还没等她细想阿秀嫂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樟木站，就见秦连长和宋参谋起了争执，九班的几个兵跑出车厢和站台上的兵起了冲突。
“怎么回事？”澜清站起来也想跳下去看看，她注意到顾一野也在站台上。
“坐下！”赵红缨严厉的制止了她们几个。
阿秀不想看到张飞他们因为这事儿起冲突，含泪向这些战士们鞠了一个躬，转身跑出了火车站。没多久火车缓缓开动起来，她看到宋建设和站台上的士兵一起向火车敬礼，于理他严格的遵守纪律，于情来说对老战友却有些无情。
“澜清，你害怕吗？”江南征换过来坐在她身边，“你一直是特别冷静的那一个，演习那时候也是。”
“我和你，和这车上大部分人一样，都是第一次去前线，当然也会怕啊。”
“其实之前师里要调我去文工团，我前段时间就是为了这事儿心绪不宁的。”
“那你后悔吗？”
“我才不后悔呢，我得和你们在一起。”
“你可真是个傻姑娘。”
以江南征的天赋来说调去文工团确实可惜，但对于通讯兵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会。澜清抱膝坐在地上，她把父亲给的弹片又挂到了脖子上，时间太过匆忙，没有人来的及给家里留个信儿。
“我家里边穷，不像你们城市里的娃娃，小时候爹娘供着上了几年学，后来有了弟弟就没再读了。也亏了认识几个字还能当上兵，嘿嘿，部队管饭还有补贴，家里也能轻松点。”
是之前那个叫王捷的卫生兵，她没有和其他卫生兵坐到一起，正坐在童冰身边拉着她说话，她说的话不讨喜也很现实，童冰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在一旁尴尬的笑笑。澜清决定解救这个好脾气的丫头，拉开门上的小窗招手示意她过来，大概也是车厢里有点闷，童冰趴在窗口待了很久。
“你快过来看，那是不是顾一野。”童冰拍了拍澜清的肩膀小声说，还主动让出来半扇窗户。
与铁轨平行的路上顾一野骑着军用摩托，后座的宋参谋长正在低头看时间，车斗里带着一身红裙的阿秀嫂子不停的向火车这边张望着。
“张飞，听得到我说话吗！”
阿秀站在车斗里不停挥动着手臂，她的声音也吸引了其他车厢的注意，包括通讯连在内好几个车厢的门都被拉开了。
“张飞，你好好打仗，别担心家里，哪儿都不去就去咱家，我会照顾好咱妈，把家里的猪喂好。张飞，好好报答国家！”
“我命令，全体官兵，向送别我们的亲人致敬！”
阿秀挥舞着红色丝巾的样子很美，她说的最淳朴的话却让很多人红了眼睛，他们想到了家里的父母、爱人、孩子，每一个军人的背后都有一群默默支持默默付出的军属，一群值得尊敬爱护的人。
随着公路的分开，阿秀嫂子的身影也渐渐远去，渐渐看不到了，众人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晚饭时候每个人都发了两个包子，澜清没吃把包子拿手帕包好放进书包里裹了起来。顾一野没赶上火车肯定会在下一站归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火车会靠站，她担心顾一野到时间会饿肚子，却也没想到时候怎么把吃的送过去。
火车在半夜时才停靠下来，她和南征都还没睡，两个人偷偷溜下了车。澜清本来想去找顾一野，结果恰巧遇到高粱来找江南征。
“高粱，能不能帮我个忙。”澜清从包里拿出来还有点温度的包子递给他，“把这个带给顾一野。”
“哎呀你说顾骡子这人缘，排长给他留了你也给他留了，这是生怕他饿着。”高粱接过来放进包里，“放心吧，保证给你送到了，到时候你可得在江南征那说我几句好话。”
“知道啦，你快去找南征吧，她就在外面透气呢。”澜清冲他摆摆手，想了一下又嘱咐道，“你可千万别偷吃啊，谢谢！”
“行了行了，谁稀罕你那两个包子。”
高粱翻了个白眼，转身跑去找江南征了。赶在火车启动的前一刻高粱才跳进车厢，把包子丢到顾一野身上，顾一野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冷不丁一包东西丢到他怀里。
“这什么？”
“什么？小魏同志给你的包子。”高粱摘了帽子坐在他身边，见顾一野一脸高兴他又有点酸，“吃吧吃吧，撑死你。”
顾一野看在他帮忙的份上没回嘴，打开手帕拿出包子咬了一口，还有点温度，这时他注意到写在手帕上的字。
“听从指挥，平安归来。”
小心的把手帕叠好，收到胸口的袋子里。
“童冰没让你给我带点什么？”
姜卫星也凑了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高粱。
“童冰啊，你别说还真……”高粱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对方胃口，“没有，想什么呢，人家是你什么人给你准备东西，那江南征不也只给了我关心和鼓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姜卫星气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顾一野，“那他……”
“他他他什么啊他。”高粱打断他的话，“你能跟人家比嘛，人家那叫青梅…青梅啥来着？反正你这才几天啊，人家那都十来年了，我跟你说啊……”
“高粱，别胡说八道。”眼看高粱越扯越离谱，顾一野赶紧堵他的嘴，两人闹作一团，最后还是秦汉勇被吵的睡不着觉罚他们一人做五十个蹲起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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