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病
高粱哼着小曲就回了宿舍，正巧看见顾一野坐在书桌前看书，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大芒果，趁对方不注意把芒果抢了过来。
“又想干嘛啊。”
“哪儿来的芒果啊，你怎么还吃独食。”
高粱嘴上手上都不闲着，剩下的那只手搂住顾一野的肩膀，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离的很近，这也让顾一野闻到了他身上难闻的气味儿。
“你这怎么比老牛的脚还臭。”
“别提了，我下午去浇菜地一下子踩屎上了，这秦大炮就是损人在这。”他本来想拿个最后一名也学牛满仓整一下秦汉勇，没成想人没整成自己倒是踩了一脚屎。
“行了行了。”顾一野把芒果抢回来，丢到床上，“你赶紧去洗洗吧。”
熄灯之后顾一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想的都是白天的碰到女孩嘴唇的事，看了看自己细长干净的手指，结果越想越睡不着，索性也不睡了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去训练场跑步，下床的时候正巧借着月光看书的高粱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枯燥的锻炼后，通讯连的女兵终于可以接受打靶训练了，新兵能进行打靶训练的机会本来就很少，要不是这次和七二〇团的三连前两次的训练表现得很好，根本就不会让通讯连参与这项训练。
早上吃饭的时候魏澜清注意到顾一野的脸色不太好，右手还缠着绷带，她看了眼韩班长，犹豫了一下。
“班长，你参加过打靶训练吗？”
“当然，虽然次数不多，所以你们更应该珍惜这次机会。”
“那……会受伤吗？”澜清停顿了下，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你听说过有谁受伤吗？”
“训练总是会有受伤，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不会出太大问题的。”韩班长不疑有他，只当她是真的害怕，还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不过，这次一个新兵因为子弹炸膛把手给弄伤了，赵连长还特意叮嘱我看好你们。”
其他女兵听到有危险对打靶训练的热情也没那么大了，就只想着能平安度过就好。澜清则想着顾一野包起来的右手，受父母职业的影响，她的行囊里从来不会缺少常备药，该考虑的是怎么找机会把药交到顾一野手里。
每个人只有五颗子弹的训练机会，这还要看她们之前的操作学习表现，如果练习的不好就不发子弹，不进行实弹训练。本来魏澜清是做过这方面训练的，但她心里揣着事儿有些分神，表现最好的反而是江南征，可是到最后她们也没被允许进行实弹训练。
训练结束后要把设备都整理好，特别是数量要理清放好，韩班长请了半天假，临走的时候让江南征负责带着班里其他女兵训练。
江南征清点好装备归队的时候，把路上看到九班长背着顾一野离开训练场的事说给了澜清。
“九班长说顾一野发烧了。”南征催促道，“咱班长这会儿不在，你快去快回，这边有我呢。”
这会儿澜清已经顾不上纪律了，一想到顾一野生病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的可怜样子，就隐隐有些心疼。
男兵营房门口有岗哨，从大门她肯定是进不去的，好在从小到大有着丰富的翻墙经验，营房的围墙上又不高，三两下就让她翻了进来。不知道是哪间屋只能一间一间的探头去看，好在刚找到第三间就看到顾一野在窗边的下铺休息。本不想打扰他休息把药悄悄放下就走，可对方的警觉性太高了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他就转过身来了。
“你怎么来了。”顾一野第一反应是观察屋里有没有其他人。
“你别起来。”澜清见他坐起身来赶忙制止道，把药放在桌子上，“这是消炎药和退烧药，你一会儿把药吃了，我先走了。”
“一天三片，别吃多了。”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嘱咐道，“还有你手上的伤别忘了消毒。”
“你赶紧回去吧，别让班长发现了记你的过。”顾一野靠在床边，把药拿在手里。
“知道啦，你注意休息，这几天别再超负荷训练，让人怪担心的。”
顾一野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魏澜清一路朝着院墙跑去，三两下就爬上了墙，坐在墙头上还大胆的扭身单手扶墙，抬起另一只手冲他挥了挥，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小心点。”实在没忍住喊了一声。
“你喊什么呢？”
张飞进来正看到顾一野冲院子里喊，等他赶到窗边向外看的时候魏澜清早就跳下院墙，他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顾一野坐下偷偷把药塞到枕头底下，“看见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猫？那可能是炊事班那里跑来的，你快把药喝了。”
张飞不疑有他，把刚拿回来的药递给顾一野，又倒了杯水，盯着他把药喝了才离开。
顾一野喝了药躺在床上，看着包药的手帕上歪歪扭扭的绣了一个清字，字的旁边还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想到澜清学绣花那会儿手指扎破好多下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拿着手帕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顾一野！”
其他人训练回来，顾一野被牛满仓的喊声吵醒，攥紧手里的东西头昏脑胀的站了起来。牛满仓只担心自己内务问题不停抱怨的样子惹恼了其他人，姜卫星忍不住损了他两句，赵轰六见状主动上手整理起了被子。
高粱和班长就是在这个时候前后脚走了进来，张飞见高粱浑身都湿透了，买来的本子也湿答答的有些担心，高粱随口扯了个理由，他虽然不信但也没再过问。
“顾骡子，这是什么情况啊。”高粱注意到顾一野倚靠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忍不住损了两句，“自己偷摸加练，扛不住了是吧，你说这要是让那谁看到该心疼了吧。”
顾一野白了他一眼，高粱见状把手伸过去抓他，嘴上还喊着要给他捏一捏。两个人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飞本不打算理会，这下也不得不上前去制止。
“高粱，人正生着病呢，你闹什么，去把衣服换了。一野，还发烧吗。”把高粱赶走，见顾一野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这才放心的走开。
而此时女兵这边的训练也结束了，多亏了江南征帮着打掩护没人注意到魏澜清短暂的离开，即使是这样韩班长把魏澜清叫住时两人还是慌张了下。
“班长你找我啊。”
“对啊。”韩春雨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小包，四周折痕处有些水迹，“这是帮你带的棉布，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脏，我不小心碰到了水。”
澜清这才想起来前一天晚上托班长带一块深色棉布的事情，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布完全没受到影响。
“没脏，谢谢班长。”
“这个颜色做出衣服太暗了。”韩春雨忍不住提了一嘴，现在的女孩很少会挑这种深棕色的布料，反倒是男孩会用到这种颜色。
“我拿来做鞋垫的，这种颜色比较耐脏。”
“这样啊。”
“那班长，没事我就先走了。”
韩春雨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度紧张了，又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脸上有点臊的慌。
到了晚上，机关的宋股长提前突袭检查内务，他戴了一副白手套，专门挑平时注意不到的角落里摸。
“还行，算你们阻击的不错。”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套摘下叠好。
秦汉勇跟着他走了九个班，看他挨屋这么折腾也没检查出什么，不禁松了口气。不料都已经走到门口的宋建设又折返了回来，在牛满仓的床边闻了闻。
“这个兵的脚比谁都臭，所以我们是下足了工夫，没味儿你放心。”
“你过来闻闻。”
见宋建设坚持，秦汉勇也察觉到不对劲，一脸严肃的凑过去闻了闻，就闻到一股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香味儿，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牛满仓。
“知道什么味儿吗？高级女用花露水味儿。”
“这不可能啊。”
秦汉勇下意识反驳，见宋建设拿出小本打算扣分，赶紧抬手摁住。
“行了，尽快给我查清楚，哪个女兵来过这个宿舍。这张床上发生过什么，问题的严重性你比我清楚。”
“牛满仓，说，哪个女兵坐过你的床。”
宋建设把问题说的那么严重，秦汉勇想糊弄过去都不行，一脸着急的冲着牛满仓。
牛满仓也觉得无辜，就下午的时候顾一野在他的床上躺过，想到什么也就说了什么，大家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顾一野的身上。
魏澜清不喜欢女士香水的味道，身上只有淡淡的皂香，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丝奶香味儿，也因此即使抗议了无数次家里的长辈还是喜欢叫她奶娃娃。
“顾一野，你用过花露水？”
“报告连长，我没有。”尽管心里一百个确定味道和自己无关，面对秦汉勇的质疑顾一野还是有一种违反纪律被发现的慌张。
“为什么那么紧张。”宋建设走了过来，“做贼心虚吧。”
顾一野吞了吞口水，打定主意不把下午的事情说出去，就算是被发现也要咬死了不能把对方供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高粱站了出来，提出花露水是他滴的，并且还从牛满仓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已经打开包装的高级花露水。
宋建设拿着花露水瓶子扫了几人一眼没再追问，表面上看起来相信了他们的话，私下里却让纠察队盯紧了这届新兵，千万不能再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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