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驻山疗养院
“这怎么可能,我们现在可是在三楼,你们不会看错了吧?”
郑文豪睡得正香被吵醒,心情不太美妙,没多想就下意识开始质问。
在他看来连睡在一起都有些多此一举,也就是这群小年轻胆子太小,他们有四个人在,人数上就能取得优势,能发生什么事呢?再者说,在路月白与虞苓共享完情报后,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一半。
冯均那家伙虽然没用,还没撑到一半就突发意外没了,但他有句话说得不错,把所有npc都杀了就可以迅速通关。他见过儿子玩那种竞技游戏,每局总得死几个牺牲品,况且他们只是一串数据而已。
但是现在这建议肯定不会被其它三人同意,郑文豪装模作样地摆出吃惊的表情,他推测平民的胜利条件是要通过比较和缓的方式,比如将真相公布之后离开之类。
他需要别的办法。
郑文豪的身份牌是狼人。
从初入此地的无措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游戏的节奏了,顾之吟死掉是因为她身为一个女人太自大,两句话就招惹上了现实工作不顺的冯均,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
而冯均的死确实是个意外,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冯均不是第一次进入游戏了,他不知怎么看出自己也是狼人,第一天晚上就来商量结盟。
在他们原本计划中,剩下几个平民只是探路的旗子,用完就能丢掉,然后再一举歼灭npc阵营,成功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其他玩家嘛,没有办法,你死我亡的游戏,没本事的人被淘汰是迟早的事,他只是提前帮他们解脱而已。
虞苓没理郑文豪,径直走到窗边查看。
如果早上没看错的话,并非没有办法通过外墙攀爬上三楼。
果然,借映照出窗外微弱的灯光查看,在窗户下方一人高的地方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平台,看起来像是平常人家架设空调外机用的地方。然而这里的条件连风扇都不允许,所以此刻平台上堆满了厚厚的落叶,看上去已经腐化了。
再往下看,接连着还有许多小平台间错排列,位于窗户中间位置的比较短,再加上爬山虎的遮挡,不容易被人发现,但如果想要落脚还是绰绰有余的。
路月白看见的那东西应该速度极快,并且对于沿着平台攀爬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才能在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躲起来。
说不准它此刻正在头顶匍匐着向下看呢?
何百屹也前来查看情况,他嘴唇紧闭,目光似乎在反复丈量凸起平台间的距离。
“如果有这几个东西借助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靠我们最近的这个台子还挺远的,我站上去的话可能也才探出点额头……”
“我刚刚看见的那东西整个脑袋都探出来了!还差一点点就能爬进来!”
路月白意会到何百屹言语中的意思,煞白着脸回答,看起来还没有缓过来。
她刚刚几乎是贴着窗边坐的,又独自看见这种恐怖的景象,想必遭受的冲击很大。
何百屹噎了一下,挠挠脑袋小声嘀咕:“我身高可是有185呢,两个你叠起来也就……不对!”
他眼神一下亮起来,曲起食指,中指与无名指紧贴,剩下两指分开,灯光将手的影子投影到墙上,形成一个狼的图案。
“你们看,这是一只狼,它够不着钉着墙上的图钉,但是如果再加上第二只……”
他的左手也比出同样的姿势,移动到右手之上。
路月白哇了一声,接道:“这样就能够到了,这不是狼狈为奸的故事差不多吗?”
何百屹赞成点头:“我不知道狼体长会有多少,但如果真的有,估计和我也差不多,所以如果要达成你刚刚看见的样子的话,一只有些困难,两只叠起来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依照他的意思,刚刚到景象就能说通了,但怎么想象都觉得那画面有些惊悚。
深夜三楼的屋外,一只狼趴在另外一只背上,悄无声息地用前足推开窗户,偷窥原该只有一人独自睡觉的屋子,它可能只是被人数暂时拖住了行动。
“可是这不只是故事里唬人的吗,如果它们真的存在,那老板他们住这里这么久,岂不是早就被害死了?要我看,都是人为吓唬你们的。”
一直没吭声的郑文豪突然开口,听起来还是不赞同他们的看法。
他话里话外总有些针对的意思,与前两天表现出的和蔼完全不一致,不知是不是因为人数削减而逐渐露出本性。
路月白生气地跺脚,对这话很不满意的样子。
虽然虞苓也觉得有狼这个说法有些扯,但实在不想多听郑文豪反驳,于是冷不丁提问:“真的吗?那你觉得冯均是怎么死的,脖子的断口可不是人为可以造成的。”
她的心中已经列出了几个推测,路月白应该不会撒谎,她看见的是真的,郑文豪前半句说的也没错,被山里的大灰狼叼走是用来唬小孩的措辞,狼不会被轻易驯服,这里又常年住着人,早就不会有野兽靠近了。
虞苓眯起眼睛,回想砖棚边那只夹着尾巴仰头窥视的狗,如果刚刚是这只狗作祟,没有见过它的路月白在惊吓下错认的几率很大。
郑文豪怔愣片刻,面色颇为尴尬,几次张口都没再说出任何话来。
“随便你们,反正不管是平民还是狼都得死在这。”
他最终憋出句不明意味的冷嘲。
一来二去,虽然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很疲累,但所有人都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各自占据小床一角静坐打发时间。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趁机再来一次,保险些总是好的。
直到屋外传来清脆的鸟啼,预示新一天的开始。
[今晚是个平安夜。]
早饭是自由活动时间,每个人各自去干自己计划的事情。
虞苓接了些自来水,先把藏在塑料袋里的苏打饼干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压缩饼干还剩不少,留着作为接下来几顿的主食。
早吃早享受,虽然饼干经过几天时间已经有些发软了,但起码吃起来不膈应,而且味道说实话还不错。
顺带一提,二楼洗手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洗手台还放了好几瓶味道刺鼻的空气清新剂,看起来店主对这类突发情况挺熟悉。
他们大概已经快要放弃遮掩了,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意味着冲突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刚开始有人提出报警时,他们还会佯装不在意地说山里太偏僻打不了电话,如今已经懒得多言。
虞苓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剩下三人的面孔。何百屹、路月白、郑文豪,究竟还有谁是狼?
楼下乍然响起道粗狂的吆喝声,虞苓警觉地贴近墙壁,以一个刁钻的死角窥视楼下大门口。
有辆陌生的面包车停在他们吉普车屁股后,一个身着军绿色袄子的地中海男人正满脸喜色地与小芳的哥哥交谈。
他从大衣兜中掏出几沓红色的钞票,炫耀般在半空中甩甩,然后抽出一大半交到对方的手中。
小芳哥哥没有吭声,他背对着小楼,所以虞苓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折身回去,不久拖出来几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面包车司机接过袋子,反复清点两遍,然后老练地扛起来一个个垒进后备箱内。
“猪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小芳哥哥从内衣袋掏出包红塔山递给司机,又依次打火点上。
“好得很,过几天要下大雨了,我在加紧时间修围栏,猪崽子都很安分,吃饲料也多,估计都能卖个好价钱。”
“那就好,到时候记得割两刀肉来,晚饭都快没油水了。”
“哈哈哈,这事不用说,肯定的啊!”
两人谈话听起来十分愉快,司机的烟很快燃到尾巴,他把纸头丢在地上踩灭,意图打个招呼就离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郑文豪突兀地从门口走出,他自信满满地拍拍小芳哥哥的背,熟悉攀谈起来:
“你就是在山腰那开养猪场的大哥吧?我这有个小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如果事成一定大大感谢。”
虞苓皱眉,她预感到郑文豪会搞事,没想到他直接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那两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她不觉得他们会老实帮助郑文豪,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和报酬。
在他们眼中,误入这里的人或许就相当于交谈中养猪场的猪,只是用来任意宰割的赚钱工具。
司机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贼笑:“你是方哥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谈什么感谢,只要我能做到的事儿,你随便说。”
“我想搭你的车走,只要你愿意把我送到镇上,十万块钱立马打进你的卡上,”郑文豪信誓旦旦地捶胸保证,顷刻又回头用小指点点楼房,靠近司机小声密谋。
后面的话虞苓没能听见,但能根据他胜券在握的表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是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借着这些亡命之徒的手消灭他们,然后坐享其成取得最终胜利!
果不其然,矮胖的司机满意点头,笑咧了嘴,伸手客气地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郑文豪坐进去。
小芳的哥哥看起来对他们的交易毫无兴趣,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就回身进房了。
现在距离他们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看来郑文豪早就有这样的预谋,过去伪装出来的合作只是想利用他们找出真相而已。
门外没有动静,路月白与何百屹的房间靠北边,他们都错过了这场很快结束的闹剧。
郑文豪或许没有玩过狼人杀,身位狼人的他自然而然把自己放在高位者的位置,下意识忽略了还有可以投票逐出狼人的规则。
在第一夜过后,系统都没有主动出声提示他们投票,但虞苓有试过呼唤系统,确定这个功能还是每天都存在的。
郑文豪可能很快就会后悔,然而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面包车点火启动,很快颠簸着消失在小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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