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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蛊


电视里乐曲刚好暂停,身着军装的瞻仰者排队有序向英烈墙献上菊花。

        纪荷静静靠着沙发,单手撑在眉梢,微微遮挡一只眼里的忧伤。

        露出的另半边脸却带着笑。

        乔景良关掉电视,镜片下眸光复杂,“为什么突然?”

        “我一直想去,从来没停止过。”纪荷放下手臂,半忧伤半无?所谓笑的脸瞬时整合,变成含泪笑,“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有我在,他?至少会安全一些。”

        鸿升二小姐的身份无?敌。

        曾经,打算用这身份调查国际人口贩卖事件。

        水溶于水,浑然难分。

        可被江倾搅黄,她被逐出那条河,由他单刀赴会。

        “我不允许。”乔景良起身,快走至电梯时,忽然返回,在沙发前站定,居高临下问,“为什么不死心?”

        纪荷晕头转向笑了笑,“什么不死心?”

        乔景良说,“你在鸿升八年,一直没让你插手国外事务还不明白吗?”

        他?生气,声音也只是稍昂,但?这一点的变化,纪荷完全领略。

        抬眸,泪光盈盈,看不清对方的脸,“我不明白你意思。”

        “你聪明,很多事情都在怀疑但?没有挑明。”乔景良笑了,声音苦涩,“今天爸就告诉你——你和江倾结婚,是我故意为之。”

        “是吗。”纪荷淡淡一笑,保持镇定,“让我猜猜怎么回事。”

        从阮姐因为一个网页而发现她要去东南亚之时,纪荷就开始怀疑,连阮姐都轻而?易举破获她目的,那精明如乔景良呢?

        这些年,他?一无?所知,任由她在鸿升收集情报?

        甚至在乔开宇那儿都露出马脚,找人灌她水泥;又在被抓捕后,抖落出她写?稿爆料鸿升的事……

        乔景良完全忽略。

        “股东会上,提出是沙黎婷写?曝光稿的股东,是您指使的对方吧?”

        乔景良默认般的一笑。

        “为什么?”纪荷从沙发起身,眼底没了泪光,全是不可置信的红。

        “您为什么呢?我又不是您女儿,这么护我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乔景良的声音、眼神,无?一不犀利。

        “干女儿也是女儿。你有当调查记者的梦想,我不能折了你的梦,但?明知危机四伏,就不能让你冒险。”

        “你一边纵容我小打小闹,到关键时刻要去东南亚探您老底,就不愿意了?”纪荷笑,“接着想出让江倾陪我一起?”

        “是。”

        纪荷震惊。

        “你不理解正常。”乔景良崩紧嘴角,转瞬间由运筹帷幄,变为痛彻心扉、无?奈嘶哑。

        “很多事,你想的过于自信和天花乱坠。”声音加重,几乎变成喊,“但?我有办法吗?我没有!只有让江倾陪你。”

        纪荷眸光一重,争锋相对,“您做了犯法的事,到头来怪我正义,是心虚?”

        “不存在心虚。”乔景良冷静的叹气,“爸爸对你,只有愧疚。”

        “哪方面的愧疚?”纪荷冷笑,一边朝厨房看,“不然让阮姐出来,好好说道我和你的父女关系?”

        “阮姐一无?所知。”乔景良目光炯炯,哀叹,“孩子……爸只是不想让你冒险。江倾是警察,而?你只是一名记者。”

        “我知道了……”纪荷唇瓣颤抖着,泪流满面。他?连江倾是警察这件事都一清二楚。

        面对她不可置信、质疑的泪眼,乔景良好心般安慰,“爸先知道你为人,后才了解江倾,人以群分,你喜欢的男人最起码是和你一样有理想、有信仰的人。”

        乔景良让她不要伤心。

        鸿升在东南亚的事业错综复杂,牵扯一条黑暗的国际产业链。

        这条产业链以泰国为中转站,各路黑金与商品在此交易,接着发往全世界各地。

        “我相信江倾会将?你想要的东西,拍出来送给你。”乔景良叹,“甚至,你想要,爸爸可以亲自送给你,关于失踪人口进入东南亚、在泰国又分往世?界各地的线路图,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不要说得这么好听。”纪荷哭泣,“你要给早给了。”

        乔景良叹息。

        早给,父女缘分早断了。

        这几年是偷来的时光。

        此刻,让她不要哭,伸手顺她被泪沾湿的发,然后拉她手去厨房,“晚饭你没有多吃,现在一定饿了。”

        到了厨房,惊吓在一边的阮姐见到两人来,立即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先?先?生……小姐……”

        “休息去吧。”乔景良将人打发。

        阮姐瞅了纪荷一眼,惴惴不安的离去。

        乔景良动手煮面条,“孕妇得少食多餐。”

        纪荷靠着料理台,默默垂泪。

        乔景良很快煮完面条,洒下香葱,用骨瓷碗盛上摆在她面前。

        纪荷被迫在料理台前坐下。

        一口一口,吃得仿佛是中药。

        前一段时间她孕吐,对多数食物提不起兴趣,晚上又饿醒,乔景良会起来给她亲自煮,煮了许多种?,最后这种?鸡丝面最适合她口味。

        那时候两人还?在惺惺作态,纪荷会笑着感?谢,跟他?撒娇。

        乔景良却是由衷的高兴,还?问过,和她养父手艺比起来如何。

        她常说小时候没多余零嘴吃,而?吃养父做的面条就是世上第一等美味。

        乔景良听了明显吃醋,在做了几次后,鼓起勇气问她,和养父手艺比如何。

        纪荷诚实,却也夹着故意,说还是养父的好吃。

        乔景良气笑,说,那自己只有多加练习。

        “怎么样?”此刻,笑问她,“有进步吗?”

        在深秋的夜里,乔景良穿一件白衬衣打底,外罩一件灰色羊绒衫。

        羊绒衫看起来做工不佳,领口稍微有点歪,不过乔景良精瘦俊朗,上了年纪仍然像酒一样散发岁月的沉香。

        纪荷闷着头,不愿看自己今年春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由于第一次织衣,她技术差劲,这样的东西被他?珍视般的,天还没凉透就迫不及待拿出来套上。

        爱意汹涌,令她沉重。

        “一般……”良久,纪荷颤声回应。

        “太可惜了。”乔景良笑意缓慢收离,她低着头没看见。

        乔景良倏地又发笑,挺开怀,对待子女,做父母的没有计较的时候,“不要怀疑自己,纵使所有人都以爱为名,阻止你去东南亚,但?你仍然没有错。时刻记得,你是有远大理想的人,为自己骄傲。”

        纪荷食不下咽,握着筷子的手却始终没有放下。

        头垂着,似乎连碗里有几根面条都细心的数出来。

        乔景良谆谆教导,“对江倾,宽容一点。男人容易霸道,爸不能说他?错了。站在他立场,这趟基本有去无回……”

        话音猛地一转,几乎没留下任何容她思考伤心的余地,笑安抚,“等他?回来,你们好好过日子,有件事爸要传授你,就是对待男人不能倾尽所有的信任、爱护。古代皇帝论功行赏,都是循序渐进,慢慢来,如果一开始就奋不顾身,你余生该拿什么给他??”

        慢一点。

        爱意汹涌过头,要么耗尽了自己,要么另一方遍体鳞伤。

        乔景良的这一席话,纪荷后来思考了很久。

        受益良多。

        同?样这话,对江倾适用。

        三年后,他?们再重逢时,江倾恍若变了一个人,站在学校围墙的浓荫深处,看江时念因一个木马和小朋友争执到哭,他?藏蓝警服上的三级警监标志数次闪出林荫,纤尘不染的制式皮鞋却终没迈出最后一步。

        一家四口,错身而过。

        纪荷当时就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江大少有羞于见人的一天吗?

        作者有话要说:三级警监、副局长身份回归,咱们纪姐也不遑多让哈,牛气冲天最强“烈属”!

        早更,夸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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