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骑射

很快，昨日夜里苏念安开口说话的事在草原上传了开来，有说草原方位好宜养人的，自然也有夸萧山医术高超的。塔娜找到两人，先是对苏念安说道“听说你昨日夜里开口说话啦？”没等苏念安回答，又转而对萧山说道“你不是说要等到霁草才可以吗？这还没来呢，你是用的什么神丹妙药啊？”

        苏念安一头雾水，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会说话这件事，只是看塔娜的样子，像是她真的开口说了话。自在一旁试图清清嗓子，却发现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药效没啦？这就说不了话了？”见苏念安努力发声的样子，塔娜疑惑了。

        “昨日并没有给尊王妃用药，想来应是吃了不少的酒，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卸下了自我戒备的盔甲，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兴许，尊王妃的哑并不是真的哑。”萧山说道，这似乎是目前为止唯一合理的解释。

        “酒竟还有这功效，来人，去，把酒给我抬上来。”塔娜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对新奇的玩意，好奇心不比小朋友少。

        大抵是昨日喝多了，一大早的见着酒苏念安就止不住的反胃。酒虽是个好东西，但过量了就显得不那么好了。见状塔娜只好叫人把酒撤了去。“昨日喝了很多了吗？怎么这副模样？”说着看向萧山。

        萧山一脸无辜，伸出食指说了句“一壶”

        “一壶？一壶你就这个样子了？你们中原女子也太差了吧！”

        喝酒就喝酒，怎么还有歧视链了呢！苏念安输掉自己没关系，可输了国家还真是叫人不情愿。

        “唉，算了算了，今日草原上有骑射比赛，有没有兴趣过去瞧瞧？”看不到新奇的玩意，塔娜只得找其他有趣的事情来解闷。

        那大概也是叫人震撼的场面吧！几乎没有犹豫的便要跟着去。只是骑马这件事对苏念安来说太过生疏了。幼时偷偷溜出府，跟着几个侍卫师傅学过一阵，每一次都以为天衣无缝，不曾想回府时总会被父亲抓个正着。

        “会骑吗？”塔娜问。

        苏念安摇了摇头，会也不会。

        塔娜叹了叹气，撇了撇嘴“你们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自小学着怎么相夫教子了吧！真是无趣。”不过一会儿又兴奋的说道“上马，我跟你一起，你抓紧我，我骑术很好，不会摔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看轻了，苏念安满是无奈，只能暗自感叹，若幼时坚持学习骑马，此刻哪还有这些事。

        大概骑马是每一个草原人自幼就有的技能吧，驰骋在空旷无垠的大地上，追着风，吮吸这这里的每一寸空气，一寸又一寸，给着苏念安难以言喻的致命吸引。

        踏过小溪，掠过羊群，不远处，正是热闹聚集之所地。

        下了马，塔娜一个健步冲向了忽睦尔汗，年龄相仿的两个人，至诚至切的相爱着。

        “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情比金坚。”萧山在一旁说道。

        这一切倒是不难看出。

        草原上威武的汉子们个个昂首阔步，用苏念安听不懂的语言相互助威，只见一对壮汉各自上马，哨声响起，骑着马驰骋向前。时而站于马背，时而半躺马侧，那些近乎神奇的动作在他们游刃有余的操持下，显得格外轻松。

        “塔娜夫人是师傅救下的最后一人，临终前师傅叮嘱我一定要跟随夫人，我虽不知师傅让我来草原的原因，但真正留住我的，不是师傅的叮嘱，是这里的一切。”萧山的面具下，虽不知藏着一张怎样的脸，但这随风飘来的耳语，写满了眷恋。

        苏念安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她实在太好奇面具下的那张脸了。萧山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找到合适的角度望过去，隐约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只是她刚抬头，萧山便已转过头，微低着看着她“帝丘王已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怎么尊王妃似乎还对别的男子颇感兴趣？”

        苏念安的脸瞬间就红了，她不过是好奇，哪里是对他感兴趣。只是这么一来只能紧盯着赛场上驰骋的勇士，不敢再看向身旁的人。

        面具下的那张脸似乎对这脱口而出的调戏甚是满意，躲在面具下，微扬着嘴角又不被人知晓。

        到射箭比赛时，塔娜到后半段还亲自下场比试。高台上的忽睦尔眼带笑意的看着心爱之人。既是年少青梅，又是志趣相投，真是叫人羡慕不来的福分。

        塔娜的箭术很好，连连击败对手，哪怕风沙扬起，也能时时调整方位，正中靶心。眼看就要没有对手了，塔娜忽然把目光对准了萧山，大喊一声“萧山，你过来跟我比一场，去年输给你了，今年我要赢回来。”

        萧山也不惧战，洋洋洒洒的走进了赛场，接过旁人的弓箭，又快又稳的打中了靶心。周围一顿拍手叫好。本以为只是翩翩公子的人，不曾想竟还是文武双全。

        几个回合下来比分不分上下，只是到了后面几箭塔娜拉弓的力度明显吃力了些，渐渐开始处于下风。但就在这时一个雄伟的身体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起放出整场比赛下来最好的一箭。

        原来忽睦尔这个大汗之位不仅仅是血统继承，他的能力也足以匹配如今的地位。

        “二打一，这对我可不公平啊！”萧山说道。

        “你也可以找帮手啊！”塔娜说完还四处巡视看看给萧山找谁比较合适，有那么片刻她的目光停在了苏念安身上，但像是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合适，目光又掠过了苏念安。

        最终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萧山一对二输掉了这场比赛。

        “萧山，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也该娶妻生子了，不如择日给你寻个姑娘，届时你们夫妻二人再来与我们比试呀！”塔娜说到。

        “我自幼相貌丑陋，不好吓着别的姑娘！”

        “何以见得啊，你那面具都不曾摘下来过，更何况我草原子民从来不是如此肤浅之人，你这样的，本汗定能帮你寻个好姑娘。”忽穆尔像是认真了些。

        “若是生得俊美，自然用不得这面具，还请大汗莫误了其他姑娘。”

        众人有说有笑，见萧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这事便没再提！

        夜晚，篝火燃起，众人载歌载舞，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在这其中的苏念安有一丝恍惚，这一幕是在王府这么多年来都不曾享受到的。异国他乡，某些片刻却给了她更多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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