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周衍之这次回家,在村口看见一个长得像绿袖的小姑娘,想打招呼,但是又觉得不太像,实在是这姑娘比绿袖高,也比绿袖白。直到那姑娘走进自己,管自己叫大郎哥哥,周衍之才试探性的回应一声,绿袖妹妹。
绿袖给了周大郎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心里估摸,周衍之估计眼神不怎么好了,离得这么近才认出人。不行,这不是耽误自己以后抱大腿吗?
回家得给周氏说说,这肯定是看书学习熬得,得给补补眼睛,吃点菠菜枸杞黑豆什么的。
周衍之就这么神游天外的跟着绿袖回到家中,一路上都是绿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最近家里变化云云,周衍之还在神游天外,直到绿袖说到了。周大郎才从神游中走出来。
如果说绿袖带给周衍之的感觉是脱胎换骨的话,那么眼前的房子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变化了。
周衍之简直被眼前惊呆了,这还是自己那个从小长大生活的家吗?
原先的三间土墙青砖老房,看起来简陋的小院,已经全然变了样子。变成了一个红砖青瓦的小院。
周衍之站在墙外,可以看见院内那红砖青瓦的房屋。院子外,原来围起来的木栅栏,被一圈砖墙代替。
踌躇的走到院内,才发现内有乾坤。原来看起来空旷的小院变得鳞次栉比,且有不显得拥挤。
原来泥泞,只有两行青砖的院子,已经全部被青砖铺满,看起来异常的整齐美观,周衍之已经想到下雨天踩在上面的感觉。
院子的北边留了两块空地,一面种的绿油油的青菜,另外一面里种了几颗只有三两枝条的树,周衍之猜想应该是从哪里挖来的果树。
院子中央的井边,修了竹子做的转轮,看起来是用来取水的。而两块菜地的中间,搭了葡萄架,现在看起来光秃秃的,但是周衍之可以想象到明年夏天,葡萄枝藤缠绕、挂满果子的美景。
再往前,入眼就是五间红砖青瓦的房子,房子是在原先堂屋的位置起的。正面三间布局还是和之前一样,三间正面朝西的房子,分别是中间一间堂屋,左右两间厢房。原来厨房的位置单独两间朝着南边,绿袖的房子就是紧邻厨房。
堂屋三间房子前面,原本是空落落的。现在高矮不依的放了三个水缸,睡莲翠绿的叶片平铺在水缸的水面上了。周衍之走近,机灵胆小的金鱼,有沉入水中,也有躲在睡莲的叶片下。
绿袖看到后,拿起旁边木架上一碟鱼食。一把洒到水缸里,一条条的小金鱼伸出头,张开嘴,争先恐后的争抢着鱼食,一会浮出了水面,一会又沉入到水里。在这深秋的院中带来一片生机勃勃。
绿袖嘚瑟的炫耀到,这些是自己托张掌柜店铺帮忙买的,是和“兰品坊”后院莲池一样的品种,又被送了几只小金鱼,还在溪边找了一些鹅暖石。将睡莲和金鱼养到鱼缸,整个院子及时在深秋也变得逸趣横生。
周衍之上道的连忙应声夸奖。
水缸旁边放了一张小石桌,绕着石桌是一圈小圆凳。看起来是一家人用餐的地方。
说实话,周家村民风淳朴,农家人都喜欢在院子吃饭,这样子来来往往的村人经过,总会闲聊几句,所有以往周衍之对于在远在吃饭,总是有些抵触的,因为是在吃饭的时候和人打招呼,实在是有辱斯文。
现在这样子的小院,又有围墙,不用担心别人窥伺,在这样子的小院,一家人用餐过的感觉真的很好。周衍之越看越满意。
绿袖还让人在院子的南边上搭了竹架子,做了个四边形的凉亭。凉亭上面是茅草的屋顶,看起来也是异常的和谐。凉亭下面是竹子大长桌,两边各放两把椅子,可以品茶,也可以练字作文。
绿袖看着周衍之的满意表情,便洋洋得意起来,要知道因为这个凉亭自己可以使和周氏争论很久,周氏觉得院子搭了这个会显得闭塞,而且用处不大。绿袖却觉得这样子的凉棚,夏日或者雨天都是不错的。果然周衍之和自己一样是有品味的人啊。
自从那日周衍之回来后,便对这个凉棚产生了异常执着的感情。要知道平日里,周衍之回来,不是在房间温书就是拿着书在院子踱步,自从有了这个凉亭,十月天,周衍之仿佛不怕冷,从早到晚一直在凉亭学习。
周氏看了觉得牙疼,觉得这个儿子实在脑子有问题。放着新屋里宽敞的书桌不用,非得跑到外面手冷,明明都冻得哆嗦。问他冷不冷,死鸭子嘴硬说不能。
周氏觉得,可能儿子的叛逆期来了吧。谁的儿子谁心疼,最终,周氏妥协了。害怕儿子冻着,于是便奢侈的在凉棚四周挂了帐子,并在竹桌上放了个红泥小土炉,上面热着水,供儿子沏茶取暖。
这可能就是文人的浪漫吧。绿袖每次出房间都会冻得哆嗦。看着周衍之犹如打鸡血一样,天天坐到院子那个破凉棚,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也导致,周氏最近也是各种看周衍之不顺眼,对宝贝儿子产生了关爱外的情绪。
再看看儿子房间里面,做的宽大的木桌和椅子,桌上笔墨纸砚齐全。后面墙壁配备了书架,上面是儿子平日读的书。但是可惜这个桌子,儿子大多数时候用不上,只能闲置着。
哎,周氏叹息,儿大不由娘啊。
要说这个房子,绿袖可是呕心沥血。之前卖方子,周氏按照之前约定,给了绿袖三成,绿袖一下子得了120两银子,加上零零碎碎去张掌柜那边卖方子,可以说绿袖是个确确实实的小富婆,再加上加工坊每月入账5两左右银子。绿袖已经积攒了差不多快四百两银子。
有钱就烧包,绿袖觉得生活不能凑合。说不定和上辈子一样,一不小心就嗝屁了,所以,活在当下,每一天都要当做最后一天来享受。
反正大不了死了,再去找靳言哥哥再续前缘。
于是绿袖便委婉的告诉周氏自己想要建房子,主要是村里人也知道周家几房,周氏这一房最有钱。
自己两个女人孤儿寡母,钱放在家里也不保险。虽然平日族里照顾,但是财帛动人心,说不定就有那狗胆包天的,所以还不如盖成房子,有周家在,别人也拿不走。
绿袖也想过在府城买房子,但是看了手里的钱,在府城买也只是一般的,而且未来周家都是要上京城,在府城也不会多待,回来的机会很少了。
所有还是重建一下家里的房子,要买房子,还是等将来在京城攒钱买房子吧。当然了,最好是周衍之可以中状元,让陛下赏房子住,自己赚钱太难了,想想京城里房价,又觉得自己的钱太少了。
于是绿袖便开始大刀阔斧的画设计图,当然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决定,拉着周氏一起设计,周氏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加入绿袖的设计大计。
当然,两人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比如院中的凉亭,还有院子的花架,绿袖想要建成花园,周氏觉得俗气,于是后来建成竹子的爬架,效果居然不错,在审美上面,绿袖认可了周氏。
两人争吵多次,修修改改后,终于确定了家里的调调,简约舒适风,家里家具放弃别人家喜欢的红木等比较暗沉颜色,而是全部采用竹子制品,简单,便宜,美观。
请了专门的施工队伍过来,请了族叔做竹子家具,忙了整整两月,终于完成,就是周衍之看到的成品。
最近,绿袖和周氏也去山上移栽了一些果树,还有花,在院墙角落给之前的月季搭了花架,明年应该可以爬满院墙。
至于屋后的竹子林,没有改动,只是在外围加了围墙。
在浴室和茅厕上面,周氏难得的采取了绿袖的意见,在厨房的旁边,开辟了新的浴室,里面有大木桶,墙上开了小门,方便从厨房取水洗澡。
茅厕修在猪圈和鸡舍旁边,挖了大大的粪池,猪圈的墙角也有开口,是流向粪池,清理时不用费了再铲出,只需要从开口推出去就行。
茅厕还是旱厕,主要是现在没有下水管道,水厕根本不现实,只是可以冲水的旱厕,比起现在的茅厕干净很多。
忙忙活活几个月,绿袖决定开始提前猫冬,躺平。反正最近有吃有喝,房子建好了,最近周氏为了犒劳建屋的工人,提前杀了一只猪,当然不是周氏自己养的,而是直接在村里买的活猪,让屠夫来家了宰杀。送了屠夫一些猪肉做礼,其他的给族里分了一些,再犒劳工人后,剩下不少,虽然天不冷,但是放久了也不新鲜。
绿袖怂恿周氏说做些腊肉腊肠,说的时候;绿袖嗞溜嗞溜口水直流。在绿袖和周氏辛苦了三四天后,终于腊肠做好挂在凉亭了,腊肉也熏好挂在房檐上。
等到周衍之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心爱的凉棚里面居然挂了一串串肉肠,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绿袖和周氏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周氏这次一反常态的拒绝了儿子,所有这些肉肠一直挂到了吃完。
周衍之也被迫在放间的书桌学习,周氏看见后,表示很满意。周衍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娘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宠着自己了,发现娘对绿袖也一如往常,周衍之才满意了。
绿袖:十岁骚年的世界我不懂。不过绿袖也不想懂,还是让周衍之未来媳妇费心吧,也不知道这么幼稚的少年是咋变成后面的内阁首辅的。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啊,看看这个可爱的少年,再想想未来的糟老头子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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