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轩辕凌霄的决意

小昭站在廉夜安的梳妆台旁，看着自信满满的廉夜安对着自己的脸各种捣鼓着。

        小昭的神情从一开始惊讶，再到稀奇，再到不忍，实在忍不住开口：“小姐，要不，还是小昭帮你上妆吧。”

        “不用！”廉夜安举起手作出拒绝状，在第六次将自己的眉毛画成蜡笔小新同款大粗眉之后，很淡定地抹掉重画，一旁的小昭别开眼有点看不下去。

        廉夜安从铜镜中看到小昭的反应，很大方地放人：“小昭呀，要不你去厨房看看年夜饭得怎么样了吧，你老盯着我紧张，我一紧张会画不好的。”

        小昭伏了伏身子离开，只是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很是真诚地建议廉夜安：“小姐，咱们……悠着点……别太乱来……”

        “……”廉夜安幽幽的目光瞟向小昭，那眼神似乎在问：“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小昭假笑不语，退出了房间。

        廉夜安很是不忿地第七次画歪的眉毛，嘴里叨念着：“哼，看不起我？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好歹我也是拥有千万粉丝的美妆博主……的千万粉丝之一啊，到时候姐姐闪亮登场，看不闪瞎你的眼。”

        在廉夜安在房间里捣鼓自己的时候，正厅中南宫夫人正在和儿子南宫曜商量正月内宴请的客人名单，南宫曜现在权势过高，不合适大办宴席，免得引起别人的猜疑，而且如今朝内党派重组，宴请谁，不宴请谁，都是需要细细斟酌的事情。

        这时小厮拿着一张拜帖进到屋内，“夫人，夏府差人送来拜帖。”

        南宫夫人疑惑地接过拜帖打开看：“这夏家往来同我们南宫曜不合，这时候送来帖子是何意。”看完帖子内容，南宫夫人的柔婉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这上面还有小安的名字。”

        南宫曜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冷冽，冷言道：“母亲，往后这种无关紧要人送来的拜帖不必废神在其上面，直接扔了便可。”

        南宫曜不说南宫夫人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她瞧着了儿子细微的表情变化，不由问：“怎么，夏傲天又在圣前给你使绊子了？”

        “夏琉璃。”南宫曜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结上一层透着寒气的冰霜。

        “她？”南宫夫人本还不解，但很快想到了什么，柔和的眸光这会儿也冷下：“因为外面那些谣言？”前几日有关夏琉璃与南宫曜两人已私定终身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南宫夫人在听到谣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了南宫曜，严肃地正色道：“阿曜，人的一生只有一颗心，能交付的也只有一人，若你已经决定与一人相守，那心中便只能有一人，不能分出半分半毫。”

        南宫曜当时的回答是一声万分郑重的应声。

        南宫曜面庞越发的冷硬，冷呵一声，语气中皆是鄙弃：“她还不配。”悠然地站起身，摇摆的衣袖发出嚯嚯声响，南宫曜双手交叠向南宫夫人行了一礼，道：“母亲听我的便是，不止拜贴，还请母亲吩咐下去夏家任何一人都没姿格踏入我南宫府的大门。”

        南宫夫人尽管还有疑惑，但还是说：“……好。”

        南宫曜准备离开去找廉夜安的时候，小厮来报，轩辕凌霄来了。

        南宫曜眉头一皱，上次轩辕凌霄明明说要留在宫中的，怎么还来了？想到轩辕凌霄上次说的要给廉夜安送礼物……南宫曜面色骤然黑下，快步朝外面走去。

        以往轩辕凌霄都是直接去南宫曜的书房，可这次他却站在大门口。

        南宫曜走过去，虚虚一礼：“王爷，请厅中坐。”

        “阿曜……其实，”轩辕凌霄面露着纠结的难色，实在说不出自己来的原因，轩辕凌霄边错开身让南宫曜看到她紧身后，同时偏过头不愿看南宫曜接下来看向他的责问又失望的眼神。

        “将军……”一身素色衣裙的夏琉璃站在轩辕凌霄的身后，微红的明眸柔弱地看南宫曜，她的脸色透着病气的苍白，见南宫曜看到自己时毫不掩饰地表露出的冷漠和厌恶时，双眼立刻蒙上水雾，咬着嘴唇低下头，楚楚可怜的样子凡是见到了之人都心生怜意。

        “滚。”南宫曜开口便是逐客令。

        轩辕凌霄见夏琉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来，心中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着，忍不住护在夏琉璃面前，对南宫曜道：“阿曜，阿离知道错了，她这几日病着，”

        “王爷！”南宫曜冷声打断轩辕凌霄的话，冷冽刺骨的眸光看向他，“我同您说过，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今天是除夕夜，王爷若不想听到臣说出什么僭越难听的话，就带着你身后的人立刻离开。”

        夏琉璃这时两步挡在了轩辕凌霄的面前，声音虚弱地道：“将军，上次确实是我唐突了，我不该对廉姑娘说那么多，可我都是为了您好啊……”

        “阿曜！”轩辕凌霄见到南宫曜眸中泛起的骇人血光，就知道南宫曜动怒了，一声厉言打断夏琉璃的话，也企图熄灭南宫曜的怒火。

        轩辕凌霄并不清楚那日夏琉璃约见廉夜安时到底说了什么，南宫曜只在之后来询问过轩辕凌霄是否告诉过夏琉璃有关廉夜安的事，轩辕凌霄否认后，南宫曜只让其管好夏琉璃，别妄想再挑战他底线。

        夏琉璃找到轩辕凌霄诉苦的时候，也是就重避轻，不说重点，轩辕凌霄以为南宫曜只是气夏琉璃背着他约见廉夜安，可如今看来，夏琉璃明显没有说实话，她肯定对廉夜安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不然南宫曜不会动怒。

        南宫曜眼神冷凝，凌冽的怒火在他的眉间凝成一团，对夏琉璃道：“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滚。”

        轩辕凌霄为自己听了夏琉璃一面之词而心软，贸贸然地将人带到南宫府的行为而自责，将身前的夏琉璃拉到一旁，带着歉意对南宫曜说：“阿曜，是我冒失了，祝你们过个好年。”而后拽着廉夏琉璃往外走，不去看夏琉璃投向他的疑惑的目光，直接把她拉到了马车旁。

        看似虚弱的夏琉璃用力甩开了轩辕凌霄的手，“王爷，你不是说好要帮我解开误会的吗，你这样带着我走是什么意思？”轩辕凌霄一直以来对夏琉璃一味的牵就造成了她有了轩辕凌霄什么事都会答应她，什么事都得帮她做的错觉，所以现在轩辕凌霄这样带走她的作为在她眼里就是一种对她的忤逆和背叛，她讨厌这种感觉。

        “阿离！”轩辕凌霄眉间凝着一团黑气，一向温和的四王爷，百年不见一回的生气了，轩辕凌霄看向夏琉璃的眼神也不再是温和柔情，而是沉重严肃：“阿离，别再拿本王作晃子，本王承认，本王是心悦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拿本王与阿曜之间的交情当儿戏，”轩辕凌霄周身隐约散发着一种可以让众生敬畏的迫人气场，他逼近夏琉璃，压低声音说：“你说，那日你究竟对廉姑娘说什么，还有她的身份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夏琉璃第一次见这样的轩辕凌霄，轩辕凌霄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温温和和，可随意拿捏的对象，她不只一次地怀疑南宫曜的目光，为什么要扶持这样的皇子，可如今看来，眼光有问题的可能是她。

        然而轩辕凌霄的这时的语气态度让夏琉璃心中异常的烦燥，她一把推开轩辕凌霄，可以呼风唤雨的傲气让她冲轩辕凌霄怒道：“廉夜安，廉夜安，为什么你们都护着她，她有什么好的！我就是知道她的身世，我就是要让她离开帝都城，离开南宫曜，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跟我抢，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闭嘴！”轩辕凌霄厉声斥道，不放心地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或许是远近不一的鞭炮声淹没他们争吵的声音，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然而这里是南宫府门口，谁也不知道这里埋着多少眼线，轩辕凌霄放心不下，不想与夏琉璃在这里争辩下去，这段时间的发生一切已经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境地，得不到心上人的垂怜，还一次次让挚友寒心，他心上的无力感越发的沉重，令他无心朝事，让皇兄有了可趁之机，失了一个重要的机会，这些夏琉璃都不知道，夏琉璃永远只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他……轩辕凌霄在此时此刻陷入了短暂是沉思，他究竟里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他有他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将自己陷在这种迷茫到看不到尽头的感情中。

        轩辕凌霄想起了南宫曜时常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优柔寡断终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夏琉璃在看到轩辕凌霄渐渐变得冷肃的神情的时候，她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的慌乱，她下意思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轩辕凌霄已经开口：“我让车夫送你回府。”平淡毫无波澜的声音中带着决绝。

        轩辕凌霄转身离去，马车旁的侍卫见状跟马夫吩咐了几句后，跟在轩辕凌霄的后面，再次进到南宫府。

        夏琉璃怔愣在原本，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她不过是想得到属于她的东西，为什么反而失去了更多。

        夏琉璃不知道的是，她想得到的从一开始就不曾属于她，她失去的是她主动放手让其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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