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变故（二）
楼小小对轩辕凌霄说：“殿下，你所需的药方，民女已经交待给您的侍女，只要按方抓药，不出三日，便能病愈。”
轩辕凌霄温和一笑，点了下头：“有劳楼大夫了，皇祖母的身体也劳烦你了。”
“这是民女该做的。”楼小小说罢跟着宫女进到了殿中，廉夜安自然走到了轩辕凌霄的身后。
出宫的时候，廉夜安一路心事重重，脸色凝重，因为想着心事，并没有看到南宫曜频频投向她的关切的目光。
待马车驶出宫门一段路后，南宫曜握住廉夜安的手，手心一阵的冰凉，南宫曜眉峰一皱：“楼小小跟你说什么了？”
“师姐，她……”廉夜安本急切地想把楼小小告诉她的告诉南宫曜，但她突然意识到了马车中还有个轩辕凌霄，便转了话头，道：“师姐她说后天的迎雪宴她也会出席，因为太后的病虽然控制住，但还是棘手，她想向皇帝请愿，让我也进宫帮她。”
“嗯……也好。”南宫曜出乎廉夜安的意料，没有阻止和反对，还就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想到楼小小在之前就和南宫曜见过一面，定是她同南宫曜说了什么，才让南宫曜改变了想法。
“廉姑娘，你可知今日，有人重提卫府小姐一年前离奇病死，认为她的死与你有着莫大的联系。”轩辕凌霄面色沈重地向廉夜安说起了愈演愈烈的谣言，照这样下去，若罪臣后代的身份在闹得人尽皆知，廉夜安迟早会深陷各种麻烦之中，即便有南宫府庇护，但若自身没有自保的能力，出了南宫府，到了外面，这帝都城便是廉夜安的炼狱。
“卫温婳？”时隔一年，廉夜安她始终记得司徒家灵堂之前那个“卫温婳”，那张人皮面具之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一直要杀她，南宫曜那时同她说过刺杀她的人已经被抓，但后续如何，廉夜安不得而知。
廉夜安脑中突然想到了当时那把刺进南宫曜胸膛的那把匕首，脑中又同时闪过好几个场景，有兰若山的半路的截杀的人，有在洛水时模模糊糊的几个场景，利刃横飞的场景交织在一起，廉夜安似乎在那刀光见到很明显的一个图腾，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涌出，嘈杂刺耳的声音如钝刀划过石墙，炸得她大脑嗡嗡作响，所有的场景搅和在一样，难以分辩，唯有那蛇头的图腾越来越清晰。
大脑突如炸裂般的疼痛，廉夜安捂头痛吟起来。
“安儿！”南宫曜慌忙地稳住廉夜安的身形，担忧地唤着，手下触及的肌肤一片冰凉，南宫曜心中更加慌乱，对着车外的马夫吼：“快！回南宫府！”
轩辕凌霄也没想到会有这般变故，掀走车帘急声令道：“快！加快速度！”
廉夜安这会儿已经痛得睁不开眼，嘴中喃喃着：“不是……不是……”脑中的图腾越来越清晰，廉夜安知道她第一次看到的图腾不是在这些刺杀的匕首上，然而她拼命地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她越往记忆的深处找，脑子就越疼，疼得她绻缩在南宫曜的怀中颤抖。
南宫曜紧紧抱着廉夜安，手指轻颤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低声说着：“安儿……安儿，没事，我们很快就到家了，没事的……”一声声没事不知是在安抚廉夜安还是不安抚自己。
与此同时，廉夜安体内沉睡着内力似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暴动，南宫曜有所觉，紧急情况下，南宫曜握住了廉夜安的手，将那股反噬的力量引到自的体内，与他原本的内力冲撞在一起，造成了更加巨大的反噬力直击他的七经八络，南宫曜一声闷哼，鲜血从他是嘴角渗出。
“阿曜！”轩辕凌霄惊呼，情急之下握住了南宫曜的手臂，却被一股力量震开，轩辕凌霄惊谔地看着南宫曜，又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回事？！”
“别、碰、我。”南宫曜语气虚弱，他嘴唇的红色过分鲜艳，让人看了更加的心慌。
南宫曜稳住心神，紧握住廉夜安的手，像多少个夜晚一样，一边牵着廉夜安的内力散开，一边将反噬的力量引进自己的体内。
轩辕凌霄清晰地看见南宫曜手上脖子上的青筋爆胀似要炸开，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轩辕凌霄用扇子强硬地将两人的手打开，阻止了南宫曜自爆式的施救。
南宫曜在轩辕凌霄被打断之后，立刻吐出了一口黑血，南宫曜下意识地将廉夜安的往自己的怀里按，不想让她有看到自己这副模这样的可能。
“殿下，大人，南宫府到了！”马车在南宫府前紧刹停下，南宫曜强撑着身子抱着已经昏迷的廉夜安跑进府中，轩辕凌霄紧跟其后。
南宫曜抱人回到了廉夜安的采篱院，小昭见到廉夜安衣裙上的血迹立刻脸上大变，“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
“快！安儿从云泉阁带回的东西里有张药方，照方熬药快！”南宫曜厉声命道，小昭连连应是，跑进房中翻找起来。
南宫曜将人安放在床上，廉夜安头上不断往外冒着冷汗，南宫曜心乱如麻，朝屋外吼：“人呢！热水毛巾怎么还没拿来！”
“是！是！”屋外的丫鬟小厮都害怕地应着。
廉夜安沾着冷汗的?毛颤了颤，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看到了南宫曜慌乱吼叫的样子，她想摸摸南宫曜的手，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她的手抬不起，只能张了张嘴，小声地说着什么，只是南宫曜似乎着急坏了，没有注意到她。
廉夜安只能努力动了动手指，南宫曜注意到了，她便再开口说话，南宫曜惊喜地抚摸着她，伏在她的嘴角，故作镇定的声音带着轻颤的尾音，听得真让人心疼。
廉夜安嘴角无力地勾勾，想给南宫曜一个安心的微笑，她气息虑浮地道：“我……没事………梳妆台……匣子里……有有药……”
南宫曜听了马上跑到梳妆台那里，将上面大大小小小的匣子都打开，打到了那瓶药，匆匆回到廉夜安身边，扶起她，将药倒在手心喂进她的嘴里，廉夜安吞下、药丸，因为喉咙发干猛得咳嗽起来，南宫曜四处寻找，没找到一杯水，不由骂那些个丫鬟小厮的照顾不足，玩忽职守。
南宫曜抚摸着廉夜安干涸的嘴唇，看到了廉夜安虚浮无神的双眼正看着他，四目相对间，南宫曜低头便吻上了那急需水份的双唇。
廉夜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轩辕凌霄和南宫夫人进房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副情景，两人皆是一愣，便默默无声地离开，关上了房门。
南宫曜放开廉夜安，廉夜安抿了抿了嘴唇，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二哥……”
南宫曜亲吻着廉夜安的额头，哑声道：“安儿，你可吓死我了。”
“唔……”廉夜安的手慢慢地爬南宫曜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衣裳，药物的作用下，廉夜安恢复了些许精神，头靠在了南宫曜的心口处，听着他的心跳能让她安心。
“二哥……要抱抱。”虚弱中廉夜安依赖地往南宫曜身上挪，在她的意识中只有南宫曜的气息可以赶走她的所有恐惧。
南宫曜依言将廉夜安整个人拥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声一声地安抚着她。
廉夜安这下彻底心安了，体内中那股力量似乎也归于平静，廉夜安混乱的思绪一点一点地被她理清，她终于想起了最初见到那个图腾是什么时候了，只是那不是她的记忆……那是残留在原本体内的记忆。
廉夜安还以为原主的记忆早就随着原主灵魂的离去而消散。
然而此刻，廉夜安渐渐听出了南宫曜心跳的不正常，慢慢地坐起身，手按在南宫曜的心口：“二哥，你没事吧，你心跳怎么这么乱……”再抬头一看，南宫曜的脸色也很不正常：“你这是怎么了？”
廉夜安想起身看个究尽，南宫曜看到在她起身的时候看到了她裙上染着的血迹，伸手轻轻地将人重新拥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背道：“我没事，就是措不及防被你这么一吓，有点吓坏了而己。”
“吓吓吓坏了……”廉夜安不能想像这般娇嗔的话语被南宫曜这么正经地说出来，十分的违和。
南宫曜点头：“真的吓坏了，这世上能让我这般慌乱失态也就你一个。”
南宫曜说得严肃认真，让廉夜安心中很不好受，故作轻松地玩笑道：：“哎呀，原来二哥这般不经吓呀，那我定要好好无病无灾地好好活着，才能让二哥无忧无患，长命百岁。”
“你答应过我的，”南宫曜将脸埋在了廉夜安的脖间，沙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你答应我的，要陪我一生一世，共度白头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食言。”
廉夜安沉默了，良久无声地叹了一声，抚上了南宫曜的后背：“我身体好着呢，在云泉时师姐师父她们都给我养着呢，今天就是个意外，我的目标可是活到八十八，二哥，你至少要比我长几年，这样才能白首偕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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