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章 中秋夜来前
时七对于廉夜安这样冷淡的回答很有意见,开口问:“就这样?”
廉夜安从画稿中抬起了头:“不然呢?”想了想,廉夜安又说:“那这样,你去买根鞭炮,在门口放上,就把是庆祝了。”
时七愤于廉夜安这样敷衍的态度,转身离开的同时说:“自己去买。”
“欸——你怎么这样啊,”廉夜安说着还对时七的背影伸出了手高喊:“不要买太贵的哦,店里最近亏了啊……”
砰的一声,回应她的是被时七粗暴关上的木门。
廉夜安收回了手故作惋惜地摇头轻叹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淡定啊……”廉夜安从画稿下拿出了一封信,又低喃道:“早就知道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呢……”早在胜仗的第二天南宫曜就给她来了信,江城一别,南宫曜就给了一只信鸟,用来二人传信,这样二人通信就不用通过时七了。
刚分开的时候两人的来信还算频繁,只是渐渐的,信件越来越少,眼下的这封距离上一封已有两月有余,廉夜安知道南宫曜肯定是困于战事无睱顾忌这等小事,只是她更知道这其中有一个她不得不面对的原因就是南宫曜和夏琉璃在这场漫长的战役中,患过难同过生共过死过已经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了浓重一笔……也就是说这事情的发展已经布上正轨了……
廉夜安看着信上只简单地写着一句话:大战已胜,不日将班师回朝,无需挂念。
简略地一句话,就像是在叙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着实让廉夜安看不出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情义。
廉夜安犯愁,单手撑着下巴,手上抖擞着信封壳,想从这薄薄地一张纸抖出点什么不一样,但信封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唉……二哥呀,你这话是几个意思呀,没头没脑的,无须挂念?意思是你已经有了其他人让你挂念,让我断了你的念想?”
“啊……”廉夜安趴到了桌面上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力地嚎叫,廉夜安越想心越塞,就像是进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对着一面墙在瞎纠结。
廉夜安抓狂,暴燥地将信和桌上的图纸扔了一地。一顿发泄之后,廉夜安起身将信捡了回来放回信封中妥善地放进袖口中,然后又一一地将图纸捡回桌面上,收拾好心情继续坐回位置上画起来。
房门被敲响,廉夜安应了一声,来人是店里前台小妹,廉夜安已经收拾好心情,微笑着问:“怎么了吗?”
前台小妹像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急切地说:“姑娘,姑娘,那石老爷又来了!”
廉夜安摔笔就起:“靠他的!这只吸血鬼!听我的,把你们楼姑娘给我藏到后厨去,不要让她见到石老头!”廉夜安边说着就边快步地离开房间。
“好吃好喝”小吃店自开张就用新奇的吃点吸引了不少吃客来,生意一度火爆,这也让有些人眼红,不过有百里坐阵也没有人敢惹上门,不过总有一个不要皮不要脸的凑上来,那就是石重,有事没事就到店面口卖可怜,变着法在楼小小手抠钱,廉夜安好几次想爆这个无耻老头的头,但都被楼小小阻止了,而楼小小的纵容只会换来石重的无下限。
廉夜安很后悔上次套石重麻袋揍人的时候下手下得太轻了她就应该把人打得半身不遂没空作妖才对!
廉夜安拿着不着从哪顺过来的大扫把,跨着大步往前屋去,只是她一出来就看见排队来买店里招牌虎皮糕,廉夜安立刻把扫把藏在了身后,露给招牌的迎宾笑容,一一点过头然后抓过招待客人是小女孩,小声地问:“月月,我师姐呢?”
被唤月月的小女孩立刻小声地回道:“姑娘放心,刚刚见到石老爷的时候,月月就找借口让楼姑娘到后厨去了。”
廉夜安竖起了大拇指,拍了拍月月是肩然后从队伍的间隙溜出了店外。一出店果不其然就见到了队伍最后佝偻着身子,一副老赖样的石重。
廉夜安踩着小碎步快速从队伍的其他人面前飘过去,然后友好地拍了拍石重的肩膀,笑着示意他跟她走。
“楼小小在哪里!快让她出来见我!”石重是料定了眼前这个小姑娘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大胆地跟在了廉夜安的身后,一边走着一边还语气冲冲地喊着,要不是怕惊动其他客人,廉夜安真的恨不直接朝这张不知廉耻的脸来上一扫把。
廉夜安无视石重的询问,把人带着了一处僻静处,转身就直接朝石重是脸来了一扫把,石重被扫倒在地,捂着脸一脸惊谔地看着廉夜安。
廉夜安把扫把架在了肩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石重道:“我可不是我师姐,没有那么好欺负,今天我师姐不在,没人拦我了,看我不打残你!”说罢举起扫把就要打下去。
石重下意识就抱住头哭嚎:“儿啊——你在天有灵看看啊,楼小小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你还不够,现在还让人来为难我这个孤寡老人啊——我的儿啊——”
“闭嘴!”廉夜安怒吼,听到石重这样说廉夜安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之前她还能以为石重是痛失儿子心里有怨,有些过激的行为可以理解,可是几天前时七交给她一封那位石公子临死前留下的遗书,才知道石重明明知道一切的真相,明明知道自己儿子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喝下的毒酒,却还要将所有的罪归结都最无辜的楼小小身上。
廉夜安窝在心里的气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指着石重破口大骂:“你一个四肢健全,没病没灾的大老爷们,这么祸害一个女子就不怕遭天谴啊!都不用等天来收你,我今天就可以收了你!”廉夜安举起扫把就要打要去,石重就又开始嚎了起来:“救命啊——打人了——”
廉夜安一扫把正好擦过了石重的肩,扫起厉风刮得石重脸痛,廉夜安冷漠的眼神轻轻一扫,石重便自动消了声,廉夜安道:“石重,我师姐敬你是长辈,对你一再容忍,但不代表我也是这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要不想我把你在外面养外室还生了儿子的事告诉你发妻,要不想我把石公子真的死因捅得人尽皆知,你最好就给我就此消停,要不然,我随便一件事捅出去就足够让你身败名裂,在云泉待不下去!”
廉夜安说完就扛着扫把潇洒离去,孰不知她这比泼妇还泼辣的行径早已尽落旁人眼中。
时七看完一整场单方面殴打加威胁戏码,嘴角不停的抽搐,偷瞒了一眼身旁的人:“主子……”
而他的身旁站得正是,一身深色常服的南宫曜看着廉夜安远去的身影,眼中是清浅的笑意,看来这半年多来,他的安儿活得很是快活啊。
“主子,属下这就去将……”时七本想说去把廉夜安叫过来的,南宫曜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并道:“不要告诉她我来了,等我事情处理好会去找她的。”
时七还以为南宫曜未到瀚海城就先到这小镇上,他还以为南宫曜是来见廉夜安的,然而见是见了,却只是远远的一眼?
“是……”时七虽然不能明自南宫曜专程来见这一眼的意义是什么,但这种时候他只需领命。
今夜是八月十二的月,不像镰刀,也不像玉盘,要廉夜安说,像一颗鹅卵石,那种圆润剔透的乳白色。
“时七,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把这信给师姐啊……”廉夜安靠坐在窗子上面,对着手里的一封信忧心忡忡。
时七头向下倒挂在廉夜安,说:“你怎么还拿着这信?”他还以为廉夜安早就给楼小小了。
廉夜安抬眼看了一下那支撑着时七整个重量的房梁,淡定地看向了时七:“阁中年旧失修,为了房梁的安全,你能用个正常的姿势和我说话吗?”
时七松开了勾着房梁的脚落在了地上,起身看着廉夜安手里的信说:“这信你到底还给你啊?”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抱怨,但廉夜安却从中嗅出了一点非比寻常,眯起眼睛,抖着两条细眉,嘻嘻笑了两声,道:“给不给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之前也是,平日让你出门买个菜就一大堆埋怨的话,可我一让你去查师姐的事,你二话没说就去了……”说到这,廉夜安笑着调侃:“说!你是不是对我师姐有点什么?”
“胡说八道!”时七高声反驳,声音大到让廉夜安差点从窗上掉下去,幸好她极时扶住了窗柩,廉夜安换了个安全的坐姿:“不是就不是,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心虚呢。”
“你才心虚!”时七只觉得有种窘迫,不明所以的窘迫,为了不让廉夜安继续揪着这件事说,时七抢着开口:“我看你这大半年过得很是滋润,白日见你知晓主子的消息也不似以往那样激动,你是不是压根没想着要再回帝都城?”
廉夜安盯着时七沉默了片刻后,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问:“我过得很滋润吗?胖了?”又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自问自答:“也没有啊。”回过头对时七说:“你怕不是眼瞎,我整天被那两位师父呼来喝去,一言不合就开打,哪里过得滋润啊,我看我都瘦了。”廉夜安一边捏着下巴厚实的肉一边作着痛惜的样子。
时七淡淡地瞥一眼廉夜安,翻身倒挂回了房梁上,说了一句:“你现在和在帝都府中不一样。”时七说到这里就止住了,有些话被他硬塞回了嘴里。
廉夜安不解,摸着自己的下巴,甚至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铜镜仔细地看了起来喃喃着:“没变啊……嗯——好像变漂亮了哈哈哈哈——”廉夜安突如其来的自夸得了时七一个白眼之后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廉夜安的面前。
廉夜安想到了什么,看到了卧倒在房顶的时七,问:“对了,你今天一整天跑哪去了,都找不到你人影。”
时七翻了个身背对廉夜安,用后背拒绝和她说话,廉夜安也不在意,直接说:“我就当你请假了,带薪的哦,可你十五那天可不能缺席,那天有大活动,要人手的。”
说完廉夜安也不在意时七有没有回答,直接就翻窗回到了房间,只是一回房见到窗台上放着的那封信就又犯愁了,这信到底要怎么交给楼小小,总不能说是她偷来的吧……
“找个合适的机会吧……”廉夜安喃喃自语着,随手将信夹到了桌子上的一本书中,然后坐回了书案前,拿着炭笔画了起来,她可是打算在中秋节的时候搞一场大发的!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如期而至,一大早,“好吃好喝”的小店前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廉夜安像个包工头一样指挥着几个工匠搭着一个小小的舞台,操心完外面的又得跑到厨房监督厨娘们做月饼,在偷尝了两口馅之后,中气十足地给辛苦的厨娘们加油打气:“姐妹们,甩开膀子加油干啊,奖金就在眼前啊!”喊完又见时七劈完柴,半点都不让他闲下,说:“我把衣服忘在山上了,你快去帮我取回来。”
原本在帮忙做月饼的楼小小听到这话,就探出了头对廉夜道:“都是女子的衣服,还是我去吧。”
“一起一起,快去快回啊,谢谢师姐!”廉夜安急匆匆地说完后又蹦回了店门口,见有个工匠把幕布给装反了,立刻跳脚大喊。
店里店外的各种忙慌,店门前安静地放个牌子上面写着:休息半日,月浮上云层之际,嫦娥将仙临于此,盼请静待惊喜。
在楼小小和时七还没回到山上时,已经有个一客人先到了云泉阁中。
云泉阁前厅里慕容玲珑和百里不约而同地盯着眼前突然到来的客人看。
南宫曜一身英气的窄袖青灰色长袍,袖口和领口都绣流云纹,就是黑色的金虎腰带上另着一个极其难看的香囊硬是破坏了他这一身冷峻。
“如果我没记错,将军现在不该再瀚海城搜寻北戈的残党吗?来这里作甚?”慕容玲珑率先开口,同时目光一直在南宫曜身上流转打探,更近于一种审视。
“前辈放心,北戈残党已处置妥当。”南宫曜微微朝厅中主位的二人抱拳行了一礼,道:“此次是专门前来答谢二位这段时间对安儿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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