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一切回归正轨
山顶飒飒的的寒风吹在廉夜安既无助沧桑的小皱脸上,廉夜安乌溜的小眼珠紧盯着掌握着她生命的某人,并不是她有多大仇多大怨,而最她根本不敢往别的方向看!!那感觉太惊悚了!她强烈拒绝!
廉夜安含着泪光看着抓着她的夏琉璃,哀求的小眼神中是深深的不解,她不明白呀,女主呀!什么仇什么怨!她一只小松鼠!只知道吃吃睡睡!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乖乖地去吧。”夏琉璃眼底闪着阴狠的光,手掌微微松开,廉夜安的小身子一点一点地下滑,“吱吱!吱——”廉夜安惊恐慌乱地扑棱着四肢,千钧一发之际尾巴勾住了夏琉璃的手指上,弓着身子,四肢紧紧地抱着夏琉璃的食指,任夏琉璃怎么甩,就是不放手。
廉夜安哭嚎着摇头:“不乖不乖!我不要乖!我不想去!不想去啊!”
廉夜安冲着夏琉璃哀求地叫喊:“女主啊!放过我这只小松鼠啊!我保证!我保证!绝对不向南宫曜打你小报告——”
夏琉璃眉头深深地皱起,看廉夜安的眼睛像是在看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般的厌恶,厉声道:“小畜牲快放手!你就是这样子懒在将军身边吧,只会可怜求好的下贱手段,畜牲就是畜牲,都这么做作!”
廉夜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琉璃骂她什么?下贱?做作!妈耶!她想知道这些个词哪个和她搭得上边?不过廉夜安算是知道夏琉璃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了,这这这!这是在吃醋?吃一只宠物鼠的醋?得出这结论的廉夜安觉得夏琉璃可能用脑过度,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错觉,不然怎么会对她一只微弱到不行的松鼠产生醋意。
廉夜安想解释,为了她的小命,她必须解释:“大姐!你误会了!你真真的误会!不如你先放我下来,我慢慢给你解释解释!解释清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再这样下去!鼠胆都要会吓没了。”
夏琉璃冷漠地看着吱吱啊啊不知道在瞎嚷嚷着什么的小小松鼠,心中更加烦厌,她才不会对一只畜牲说太多废话,眸光狠厌,一颗石子打在了廉夜安的软肚上,廉夜安痛到四肢俱裂,四只爪子不受控制地松开夏琉璃手指,瘦小的身子急剧地下垂。
“吱——”廉夜安眼角流下泪水,看来她这次是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刚刚的梦就是一个预示……廉夜安心有不甘,为什么只有她!只有她必须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而且她都没能再见上南宫曜一面,这次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廉夜安看着自己的眼泪被风吹得四处乱飘,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使她知道没人能听懂她的话,包括南宫曜,但她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二哥——”
“安儿——”
南宫曜的一声如野兽一样悲鸣的嘶吼划破了阴沉灰暗的长空,剧烈地刺激着廉夜安的耳膜。
只是在廉夜安反应过来,转过头的时候她见到的只是结着青苔的悬崖壁,抬眼向上望去,一层一层的云雾迷了她的眼睛,她只能见到一个虚影趴在悬崖边,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声离她越来越远。
廉夜安绝望地闭上眼睛,这是她第几次经历过这种情绪了……一次是在冰冷的深海之中,那次醒来她见到的是高高在马上的南宫曜,那冷漠的眼神比她当时泡着的湖水还要冷……一次是在竹林里面对前那淌着鲜血的刀刃,那次她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南宫曜,尤记得那时她还抱怨南宫曜来得太晚了……一次是在洛水的客栈中,她蛊毒发作,受尽了万般折磨还是没声没息地去了,意外再次醒来,却是以这样的身躯,在生无可恋的时候她听到了南宫曜的声音……那这一次呢,廉夜安想,或许她真的再没机会见到南宫曜了……
耳朵重复着南宫曜刚刚那悲痛的吼叫声,廉夜安心中也皆是悲凉,她安慰自己,南宫曜会没事,他的身边有轩辕凌霄还有……夏琉璃……或许这才是一切的正轨……
廉夜安悲恸大哭,她不想南宫曜忘记她!真的不想!
这时廉夜安再次感觉到自己被撕裂一样的痛苦,一股力量用力地撕扯着她,仿佛要将她从什么东西中抽离!眼前一晃,廉夜安陷入了黑暗之中,周围没有了刺骨的寒风和飒飒的风声,四周寂静平和,不过就有一阵悠悠的笛子音响起,悠扬婉转,悦耳动听,令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乐声走出,乐声像是在指引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廉夜安见到了一阵柔和白光,在她要走进那道白光里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南宫曜一遍遍的呼唤声,廉夜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回走,只是那白光似乎有一股魔力,硬生拜地把她拉了进去,廉夜安急切地大喊:“二哥——,南宫曜——”
白光扩散,将黑暗全部吞噬,廉夜安的身影完全淹没在了白光中。
榕山之顶,寒风依旧,南宫曜半个身探出了悬崖边,若不是轩辕凌霄和夏琉璃连手把他抓住,他就要跃进了那云雾之中,找回他的小松鼠。
南宫曜眼睛死死地盯着悬崖下面,眼底蕴着莫大的恐慌与悲痛,他的十指深深地插在泥沙之中,已有红血染白沙,南宫曜奋力挣扎:“放开我!都给我放手!”
南宫曜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阻止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只有一个廉夜安!
他只有一个廉夜安了!
为什么他们还要把她带走!
“为什么!”南宫曜内力在这瞬开爆发,轩辕凌霄与夏琉璃都被震开,没有人阻止他,南宫曜没有半分犹豫地就要跳下,轩辕凌霄见状不顾身上的疼痛,冲过去就抱住了南宫曜的腰,道:“阿曜,你醒醒吧!那不是廉姑娘!廉姑娘已经死了!”
“你知道什么!”南宫曜抓着轩辕凌霄的手要将他甩开,可轩辕凌霄拼尽全力地拦着他,苦口婆心地劝着:“阿曜!别再执迷不悟了!”
“你懂什么!快放开我!她就是安儿!她就是我的安儿!”南宫曜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人在他的面前否认廉夜安的存在,她明明就在,明明昨晚还窝在他的脖子窝睡得香甜,到底是为什么,他明明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只离开了一小会儿,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阿曜!”轩辕凌霄这时越发觉得夏琉璃说得没错,南宫曜这就是在逃避,逃避着廉夜安的死,把对廉夜安的感情投入在一只来历不明的小松鼠上,甚至为了它,连命都可以不顾!
南宫曜不想同轩辕凌霄解释太多,他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崖壁的藤蔓那么多,或许廉夜安就抓着一根苦等着他去救她。
南宫曜的瞳孔颤动着,眼底浮现出几近疯魔的情绪,嘴里不住地喃喃着:“必须马上去救,必须马上救,安儿在等着我……安儿……”
轩辕凌霄觉得南宫曜已经魔怔,近身的他都能感觉到南宫曜四周涌动着的紊乱内力,不过是只小松鼠!值得吗?!
轩辕凌霄看不得南宫曜的这副模样,放开了南宫曜的腰,掰过他的身子,一拳就重重地打在了毫无防备的南宫曜脸上,南宫曜被打得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南宫曜垂下的头猛得抬起,血色已经充满了他的瞳孔,他怒瞪着轩辕凌霄。
这一眼着实让轩辕凌霄心生惧意,但他还是咽了咽紧干的喉咙上前双手拽住南宫曜的衣领,朝他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样!你难道真要为了一只松鼠弃山下的千万大军于不顾!东煌的领土还被敌军侵占着,饶戍的百姓继续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而你!却在做什么!为了一只畜牲,你就要跳崖!记清楚你的身份,你是东煌的将军,身上肩负着什么责任,你心里清楚,你没有任意妄为的权利!”
南宫曜双手因为轩辕凌霄的话而紧握成拳,青紫的脉胳爆起,在轩辕凌霄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挥臂给了他狠劲的一拳。
轩辕凌霄被南宫曜一拳打倒在地,手掌擦过沙石泥,留下几道血狠。
“王爷!”夏琉璃没想到南宫曜会发这样的疯,她跑过去扶着轩辕凌霄,替他不忿,对南宫曜说:“将军!王爷这样做都是为了您好,你看看自从有那只畜牲,你对营中的事越来越不上心,连参加决策的时候也频频缺席,王爷只是担心您,担心您钻牛角尖,最终酿成大错啊。”
“呵!”南宫曜呵出一声冷气,冰寒的眼神向轩辕凌霄,道:“臣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让王爷非要至她于死地,还是您想让臣说,承蒙出手相救,臣感激不尽。”
“阿曜,我没有……”轩辕凌霄想跟南宫曜解释,他并没有想至于那只松鼠于死地,夏琉璃最初说的是放归山林,他也没想到会见到刚刚那一幕。夏琉璃撑着轩辕凌霄身体的身子微不可得地轻颤了一下,轩辕凌霄有所察觉,将想要解释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臣还要多谢王爷,让臣知道了自己苟活于世的意义是什么,臣一定不负王爷所望,到死都会守着东煌守着臣肩上的责任。”
南宫曜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死潭一般的平静,没有半分半毫的情感,连刚刚的盛怒都荡然无存,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榕山山顶上,寒风依旧,只是再冰冷刺骨的风又吹不冷南宫曜已然冷硬如石的内心。
百里之外,浅水畔边,李宅一处偏僻房间中,廉夜安满头大汗地尖叫着从床上惊醒,胸膛因为她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廉安似醒非醒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清晰地看见这是一双青白纤细的手,房间内回荡的悠扬的笛声,廉夜安转过头去看,这次她亦清晰地看见了时七,楼小小,百里……和一个吹着笛子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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