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就在这里啊
廉夜安暗暗瞟了眼南宫曜又黑又冷的侧脸,默默地竖起三根爪子发誓:她绝对没有再外面勾搭小白脸。
“听说是这季大公子流落在外的时候突患恶疾,无人救助,是一行路过那小村的人救下了他,只是最这季大公子一直昏迷不醒,待醒来时恩人已走,除了留下了药并无其他可以东西,好在半昏半醒其间见到了这块美玉,便记在了心里,季大公子有心寻人,便依着记忆将这块美玉给绘了下来,并重金悬赏,盼能好好报答这位恩人。”小哥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知道地说了出来,那抵在他喉间的刀已经移走,这小哥脚底生风转身就要逃,南宫曜沉声问道:“何时的事?”
“是是是,”小哥猛的转过身紧张得嗑嗑巴巴地道:“悬赏榜是三日前发的。”
那小哥说完后见南宫曜并无再问的打算,抓紧的,转身就溜走,匆匆给付了银钱就离开了。
南宫曜目光依旧紧盯着画上的玉佩图案,陷在了深思之中:三日……若廉夜安是在三日之前救的人,那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是还活着好好的……南宫曜的心里,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能证明廉夜安是还活着的,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宽慰。
廉夜安站在南宫曜的肩上,也盯着那张图出身,她绞尽脑汁拼命地想,怎么也想不出她是什么时候救的一个身患恶疾的人,再说了,她也没那能耐啊……
一场冬雨一场寒,只停了一日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且越下越大,寒气也更加的浓重,进客栈避雨投宿的人也多了不少,南宫曜本欲继续赶路,但见到桌上那冷得紧缩成一团,身上抖得像抖筛子一样的小东西,沉吟一番,招来了小二,要了间上房。
廉夜安本以为南宫曜这么着急赶路,是会冒雨继续赶路,不过廉夜安想了想,看了外面那密密麻麻的雨线,这雨确实不适合赶路。
廉夜安安安静静地窝在桌上一角,偷偷观察着南宫曜的一举一动,南宫曜待了这么久了只偶尔吃了几口下酒菜,便一直都在喝酒,手下还压着那张画着玉佩样式的纸,大拇指时不时在其上面来回摩蹭着那图案。
扣扣扣——南宫曜食指屈起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廉夜安抬头看去,南宫曜眼神示意她过去,廉夜安立马撒开小腿跑到南宫曜的面前,乖乖巧巧地蹲坐着。
南宫曜手指敲在那玉佩图上,低声问:“这是谁的。”
廉夜安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大喜,跑到南宫曜地手旁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自己说:“我的,我的,是我的。”
“瞎激动什么,又不是你的。”南宫曜的一句话让廉夜安脚下一个踩空摔在了画上面,直接趴在了上面不肯动,廉夜安郁闷啊,她现在只想化作一滩烂泥,永远不起。
南宫曜看趴在画上一动不动,企图装死的小东西,眸底的光又黑沉了几分。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廉夜安的斗志都快被南宫曜给磨没了,但她也只能强撑起精神继续想办法了,多亏这雨天,她多了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再试几个法子,努力让南宫曜猜出她就是廉夜安。
干待着也想不出办法,廉夜安决定活络活络一下筋骨,促进一下血液循环,有助于增强大脑的活动。
在南宫曜回到客房还关上门之间,廉夜安从南宫曜的肩膀上跳了下去,往别处跑去。
南宫曜没想到那小东西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逃走了,连吱都没吱一声。
南宫曜面庞微冷,进到屋内,关上的房门发出砰的一声。
被误会光明正大逃走的廉夜安四处躲躲藏藏,最后来到了后厨,黑溜乌亮的小声音在那正忙活着的灶台上转来转去,寻找着目标和时机,准备伺机而动!
没错!廉夜安想到活络筋骨,促进血液循环的好活动就是跟厨房的大哥大姐们借点东西!此项活动,目测难度十分地大,只是廉夜安也不要什么大鱼大肉,只要一小把莲子,哪怕是一颗也是可以的。
廉夜安把同南宫曜相处过的时日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想到了他们在竹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捧着一大把莲蓬,最后那莲蓬还被南宫曜给抢走了。
现在这个时节要找莲蓬不太现实,所以廉夜安退而求其次,没有莲蓬,莲子也是可以的,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南宫曜看了一定可以认出她来!
廉夜安志气再次被点燃,贴着门缝钻进了厨房,开始小心翼翼地地四处钻魂,窸窸窣窣小声响动在爆油声四起的厨房里根本不足为提。
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声时不时把廉夜安吓得心惊胆战的,每有脚步声离自己近了,廉夜安就趴在地上不敢动了,因此,刚干净不过两次的皮毛又被她蹭得满是烟灰和油渍。
廉夜安本也不是个爱干净的,脏就脏了吧,哪有找到莲子重要啊。
廉夜安摸摸索索地摸到了一个搬满了各种食材的架子下,廉夜安从底层开始仔细地翻找起来。
“唉呀,今日的雨可真大啊,投宿的人也多了,今晚这灶里的火看来是灭了不喽。”一道粗糙沙哑男子声音叹声地说着,廉夜安也听到了有脚步声朝架子这边走来,她瞬间就不敢动了。
“是啊,做多做少总共就那么点月银,做少咱们自在,做多了又不值当。”另一个苍老几分的男声也带着埋怨地道。
“要我说就是那掌柜的刻薄,又是个鸡毛不拔的主儿。就没见过像他这般吝啬的。”声音粗糙的男子继续埋怨着,同时南宫曜听到自己头上那一层有被翻找的声音,廉夜安心里一紧,努力地把自己往角落里缩。
苍老的男子声唉叹了一声,多了许多无可奈何与悲凉,他道:“如今外面在打仗,能有一份能吃上饭的活本就不易,若不是南宫将军及时率兵赶到,恐怕我们这里早就生灵涂炭了,哪有我们在这里埋怨的份儿。”
“是是是,自然你说得对……”架子前的男子敷衍地应着,一边继续在架子翻找着,一边疑惑地喃道:“怎么回事,老李你有看到八角吗?”
“在这呢,你在那里瞎找什么呢?”那唤老李的男子从灶旁的架子上拿出半麻袋的东西扔在了灶上。
“哦哦哦,是我放完了。”
那声音总算是远去了,但廉夜安小心脏依旧余惊未定地砰砰乱跳着,廉夜安摸摸索索地爬上去一层,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地毯式的搜索,鼻子贴着每个袋子仔仔细细地嗅着,终于在第三层的时候,廉夜安终于在各种豆类的中间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莲子。
廉夜安不贪多,抱起一颗就准备溜,只是那才走了不久的男子又回来了,边走过说来边说:“你瞧瞧我这脑子,炖肉怎么能少了芸豆呢,这芸豆还得先泡着,我赶紧找出来先。”
廉夜安害怕得寒毛直立,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贸然窜出,只好钻在穿着莲子的袋子下,期盼不要被翻找到。
只是那男子并非一个一个打开袋子的细看,而是一把一把地抓在手里地看,好几次都抓了个空,廉夜安眼睁睁看着一只大手突然在她身旁抓了个空,胆都要被吓没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不要抓到她,不要抓到她,不要抓到她,千万不要抓到她啊……
廉夜安心里千般万般地祈祷着,然而还是落进了命运的爪牙之中,一个大掌扑了下来,抓起她的头把她吊了起来。
“啊——什么东西湿黏黏的!”男子抓到不对劲就立马把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廉夜安抱着莲子被甩到了地上,本就伤着的后背着地,廉夜安痛得发出喊叫,她知道没有时间痛了,狼狈地爬起身,但这地上不是水渍就是血渍,廉夜安爬起在原地摔了好次站得住,不等站稳就匆匆往门各跑。
“老李!快逮住它,好啊,前几日刚打死一只偷食的老鼠,今日就又来一只,老子的食材是被你们这些畜牲糟蹋的吗!看老子不打死你!”男子抄起一把大铁铲就向廉夜安打去。
那老李在廉夜安跑出门之前就先把门给关上了,两个人一人大铲一人大勺将廉夜安逼得四处逃窜,无意间踩到了炉灶中掉出的火石,廉夜安吱呀尖叫着,又不敢有半步地停顿,险险地避开有力地一铲,廉夜安连哭都顾不上了,只盼有个洞还是有条缝,能让她挤出去!
廉夜安已经逃无所逃只能一头扎进了用来生火的杂草堆里使劲往里钻。
“好啊,你这是自己找死,打不死你!我就烧死你!”男子扔下铲子,一把一把的杂草揉成一团塞进火炉中,本就只是一小堆,男子没扔几把就要见底了,廉夜安躲在最后几把的杂草里,眼见着那罪恶的大手朝她降了下来,廉夜安埋头使劲地往后钻,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的!
总算,老天偶尔还是会看漏眼的,廉夜安钻着钻着,发现一个堆满杂草的小小洞穴,不能犹豫!廉夜安用挤破头的气势往洞穴里钻,洞穴实在太小,廉夜安都能听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喀啦啦作响的声音。
好在,在早最后一刻挤出了洞穴,只是外面还下着大雨,廉夜安一出去就被淋了个透。
生活总是一次次地对她下手,廉夜安已经看透了,抱着来之不易的莲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一步顿一步地慢慢挪向南宫曜的房间。
一段来的时候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回去时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看着那长长的楼梯的时候,廉夜安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然后开始一阶一阶地爬着,还不容易到了房间外,廉夜安看着那紧闭的门和窗,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去爬门开窗。
没法儿,廉夜安只好抱着黑不溜秋和油腻腻的莲子坐在了门的正前方,再过一个多时辰,南宫曜该用晚膳了,就会开门了。
廉夜安耐心极好地等着,等着,就算头脑昏昏也强撑着精神抱着莲子等着。
吱呀一声,门并没有廉夜安想像中关得久便开了,廉夜安正耷拉着的脑袋,一听到开门声立马就抬起了头,见南宫曜,便欢欢喜喜地站起来,正准备将那辛苦得来的莲子给南宫曜看,谁知南宫曜冷沉的声音道:
“不是走得挺绝决的吗?这会儿回来作甚,若真不想留,便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便关上了门,徒留廉夜安一个抱着怀中的莲子举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被南宫曜一顿冷讽说着心中无数委屈尽数涌上了心头:为什么要赶她走啊……
明明是南宫曜要找的就是她,为什么还要赶她走啊……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地听话不闯祸,为什么还要赶她走啊……
她很努力地让南宫曜认出自己,她做了那么多,她真的很努力了,为什么南宫曜还要赶她走……
廉夜安眼泪无声地落下,咬住自己的尾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是她越想越委屈,越想心越痛,还是放声大哭了起来,冲着门叫嚷着:
“我就在这里啊!你为什么认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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