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缩成一团保命

南宫曜今日并未着盔甲，墨色的练功夫服干练冷冽，冷寒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憔悴的病容。

        他的身旁除了轩辕凌霄还有一个面容十分姣丽的身形娇小的男子伴在他的身侧，三人是一同走出的营帐。

        “打胜仗了嘛，有点热情很正常。”轩辕凌霄温声出言辩解。

        “将军，你身体未好，还是回帐中休息吧。”那一名身材娇小的男子担忧地说道，不仅长得比一般男子秀丽，声线也较轻。

        南宫曜没有回答，而是目光一直人群中游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阿离，你别理他。”轩辕凌霄知道谁也拦不住南宫曜想做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在榻上休息得好好的南宫曜却突然惊醒，什么都没说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伙夫垂下抓住廉夜安后颈的手，厉声警告道：“小畜牲你老实点，不然把你扔灶里！”

        廉夜安压根没把伙夫的话听进去，在听到了南宫曜的声音的那刻，身体就止不动地激动地抖动着，心脏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有力地跳动着。

        廉夜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奋力一挣，转身咬了一口伙夫的手，伙夫吃痛，手一挥，将廉夜安抛向了半空。

        廉夜安半空中转了个身，总于，完完整整地见到了那个到死都很想再见一面的人，比起她离开帝都前见的最后一面，南宫曜削瘦了不少，眼中更多的不近人情的冷漠，现在他更符合原著中那个铁血无情鬼面战神的设定。

        廉夜安很轻松就落在了地上，前爪刚落地便奋力地往南宫曜的方向跑去，根本没去想自己现在这副身体为什么这么灵敏，她现在全心全意都在不远处的那个人身上。

        “喂，小畜牲，快站住！”伙夫手被咬出一小个流血的伤口，神情狂燥，碍于南宫曜与轩辕凌霄都在只能弓着身子，压低声音去追。

        脚边又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人群里乱窜，这下有人直接对准廉夜安踩下去，廉夜安惊险躲开，但一只后腿还是被狠狠踩了一下，廉夜安忍着疼痛，拖着受伤的后腿继续奔跑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廉夜安终于成功抱到了南宫曜的黑靴下，没有半分犹豫奋力一跳，前爪抓住了南宫曜的一角衣角，然后顺着衣角往上爬，跑到至南宫曜的衣领处，纵身一跃，跳进了他的衣领内，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头咬尾地缩成了一小团窝在他的心口处瑟瑟发抖。

        廉夜安的动作一气呵成，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惊恐地看着南宫曜，担心他下瞬就暴怒起来。

        伙夫也是没料到会遇到一只看着瘦瘦弱弱的，胆子却大过天的老鼠！伙夫吓得手里的菜刀都掉了，慌乱地跑到南宫曜面前跪下，声音发颤：“将军！将军！小的不是故意的，是这小畜牺自己乱跑的！”

        南宫曜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只是脸色变得更加冷硬：“不过是一只小鼠，也能让你们大动干戈，不过是胜了一场仗，就在这里沾沾自喜，敌人现在还在我东煌的领土上自认其主，你们却在这里为了小小的胜利放松警惕，这就是你们做为军人的觉悟吗，全部都把兵器拿起来！操练开始！李副将监督。”

        南宫曜话一出，全军最初的那股欣喜完全被冲淡，挺直地腰板齐声道：“是！”然后整齐划一地列队离开。

        南宫曜这时的目光才落到了跪着的伙夫身上，冷言道：“下去吧，做好自己的本职。”

        “是！”伙夫如释重负，应声答下，赶忙起身离开。

        “阿曜，你太严厉了。”轩辕凌霄看着原本热闹的人群因为南宫曜是一两句就散开，既佩服南宫曜的威慑力又无奈于南宫曜太过冷肃。

        南宫曜并无所觉，只道：“是你太过慈善。趁早收了你这性子，否则难成大事。”

        轩辕凌霄知南宫曜意之所指，笑而不语。

        “喂！你们两个，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各唤丫阿离的小青年面露忧思地站都南宫曜面前，伸手去扯他的衣领道：“那么脏的老鼠，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感染病，把快它抓出来！”说着手就要探进南宫曜的衣领内。

        南宫曜沉着脸避开阿离的手，在理衣领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抚开，清冷的声音道：“我回去换身衣服即可。”说完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帐内。

        阿离有所感，脸上的忧色在南宫曜的转身的时候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虑，用一口开玩笑的口吻问身旁的轩辕凌霄：“将军莫不是讨厌我吧，是因为我在之前退敌的决策上反驳了他吗？”

        轩辕凌霄没想到阿离会这么说，伸手摸摸了他的头顶，宽慰他：“没有的事。阿曜一直都是这个性格，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性子，再说了那次决策阿曜还夸赞你的计策好，说明他很认同你的能力。再说了，你不是和南宫曜通过信吗？对他的性子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计策比自己好而针对别人的小心眼的人吗？”

        就是因为他与南宫曜一直是信友的关系，阿离才觉得自己摸不透南宫曜的性子，明明信中的南宫曜是个有礼，温和，有包容力的男子，与她见到的真人有些许的出入，但南宫曜过人的战斗力和决策力是个极大的闪光点，足以让人着迷。

        阿离不再纠结，笑道：“是啊，将军真是个好厉害的人。”

        “哈哈，我们阿离也很厉害，快来追上我们南宫大将军了。”轩辕凌霄所言非虚，南宫曜援军没来之前，都是靠这位小青年惊人的决策能力才扛住了北伐多次的进攻。

        阿离自然地收下这波称赞，笑着拿下轩辕凌霄放在自己头上的手，说：“王爷又说笑了，还有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哄。”

        轩辕凌霄收回手道：“没办法，谁让你那么像我的小十三弟，同样小小的一只。”最后一句满是调侃的意味。

        阿离佯装生气地要去打轩辕凌霄，并道：“什么小！我都十六了！”突然，阿离似想到了什么，问：“将军是不是有个刚过十五的妹妹啊？”

        回到的帐内的南宫曜马上脱下了练功服，抖了一下，那窝在衣服上的小傢伙依旧紧抓着那一点点衣料缩成一团，岿然不动，任南宫曜怎么抖就是甩不掉。

        南宫曜还不至于和一只小傢伙置气，随手将衣服扔在了椅子上，到时再吩咐别人扔掉便是。

        然而就在南宫曜换衣服的空档，廉夜安探出了头，小脑袋乱转，最后瞄准了目标，松开衣服，拔腿就跳下桌子，受伤的伤腿已经彻底动不了，廉夜安只能一瘸一瘸地又蹦又跳地朝自己的目标奔去。

        南宫曜换好衣服转身的时候廉夜安两只小爪正趴在床沿，小腿拼命地往上蹬。

        南宫曜眉头一紧，快步就过去赶，只是他晚了一步，廉夜安小腿用力一蹬成功爬到床上，目标明确地朝床头的包袱冲去。

        南宫曜察觉到她的意图，神色突变，厉声：“喂！”同时伸手去抓那个包袱，但廉夜安已经钻进了包袱里，南宫曜赶紧打开包袱，里面的瓶瓶罐罐都还完好，南宫曜拿出信件，确认信没有被弄脏，神色才缓和了下来。

        粗略地扫了一眼，南宫曜才找到缩在铜镜下的小傢伙，又是紧紧地缩成一团，头埋在有些脏黑的毛中，这次死死地抱住的是包袱的一角。

        这小东西还真会找地方！南宫曜看着原本干净的包袱上多出的几个明显的又黑又湿的小脚印，心中有气，又不能对包袱发。

        这时许久没听见动静的廉夜安悄悄地露出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偷看南宫曜，没想到南宫曜正冷着脸盯着她，廉夜安许久没被南宫曜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又害怕又伤心，赶紧收回视线，抓住包袱的爪子发狠了抓紧，决心等下南宫曜怎么弄她都不松手！看到他把包袱这么珍惜地放在枕边，总不会让她血溅当场吧！

        廉夜安不知道的是，南宫曜因为她刚刚那匆匆的一眼而陷入了沉思。

        南宫曜盯着那一团不断在颤抖的小身体，眉头紧锁，为何他会觉得这小东西的眼神这么熟悉，似曾相识。

        很快南宫曜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轻叹了一声，最近总是出现类似的幻觉，前一晚，睡梦中他似乎听到了廉夜安的呼唤声，而且是那种近乎绝望的唤声，令他心口一阵阵的痛，没想到引发了旧疾……而就在刚才，他似乎又听到了廉夜安的喊，所以才会突然冲出营帐……

        南宫曜都快觉得自己快魔怔了，他一遍遍地看诉自己，廉夜安正平安地与百里待在一起，身旁还有时七保护着，不会出事的。

        只是他越这么想，心中的不安就更甚，而这时他又想起他已多日没收到时七的信，这才让他的心绪更加的紊乱，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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