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廉夜安的试探

“不……我不是，”廉夜安胡乱地擦眼泪，只是眼泪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她不想哭的，可是一想到之后一年里都见不到南宫曜，而南宫曜还会在这一年中遇到他本命女主，这么一想，廉夜安就很害怕再见时，在南宫曜的眼里，她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了，而这种情绪一旦有了就不一发不收拾。

        “我没有……二哥……”廉夜安边抽泣着边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想要说的话说不出口，想要问的问题注定只能深藏心中。

        南宫曜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拉着廉夜安的手把人扯进了怀里。

        平日里令她安心的气息，这时反而让她哭得更凶了，揪着南宫曜胸前的衣料抽噎低泣。

        南宫曜将下巴抵在廉夜安的发顶，大掌覆在她的细颈上轻柔：“安儿……不哭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哼嗯！……”廉夜安哽咽，夹着鼻音闷声低语，只是语不成调，南宫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南宫曜捧起廉夜安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水汪汪的杏眼红润湿漉，可怜极了，南宫曜用拇指拭去她眼下的泪痕，轻揉着她的眼角，说：“再说一遍。”

        “我说，二哥一，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我有这个这个预感。”廉夜安紧盯着南宫曜，抽噎着一字一顿地说。

        南宫曜嘴角勾了勾，低头吻去廉夜安眼角的泪珠：“对我这么有信心，那还哭得这么伤心。”

        “嗯……我是因为要见不到二哥……才哭的……”廉夜安歪头蹭了蹭南宫曜的手心。

        南宫曜因为廉夜安的话和小动作心都快软化了，轻声说：“那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等我回来，知道吗？”

        廉夜安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垂下头用揉眼睛掩饰，低声说：“我会的，但是……”

        “但是？”南宫曜问。

        廉夜安再次抬眸，与南宫曜对视，神情认真了不少，说道：“你得告诉我你答应了百里什么要求，她才答应救我的。”

        “嗯？”南宫曜眸光一顿，没有在廉夜安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佯装苦恼又欲言又止地道：“这事……说起来，这件事有点对不起你，没有和你提前打过招呼。”

        “对不起我？”廉夜安不解，她还真想不到，她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作为交换。

        “百里一直在找各种奇珍异草作为药引，这次，”南宫曜突然停顿，眼里带着浅许的笑意看着廉夜安，在廉夜安的持续不解中继续说：“这次，她看上了安儿的那株碧血红莲。”

        嗯？嗯？嗯？廉夜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确定地指着自己问：“我的？碧血红莲？”

        “嗯。”南宫曜点头肯定。

        在廉夜安的反射弧原地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

        那盆她倒贴了几千两银子，至今还在分期中的，而且只能养在冰库里的碧！血！红！莲！

        就这么给出去了！

        廉夜安想哭但哭不出来，她现在唯一想法就是冲去冰库，抱起她的那盆宝贝疙瘩，蹭蹭它的银子的腥气，说不定能保佑她能赚个大钱之类的。

        “不过些身外之物，你最重要。”南宫曜揉着廉夜安的发顶说，安慰神情恹恹的她。

        突然，廉夜安想到了什么，兴奋了起来，眼睛闪晶晶地问：“那那是不是剩下的银子不用还了？”

        毫无疑惑，她这天真的想法被南宫曜的一记响亮的脑壳嘣给打破了。

        “一码归一码。”南宫曜看着廉夜安因为没法抵债而嘟嘴不高兴中，并没有怀疑，心里的偷偷松了一口气。

        两人无法相处太久，南宫曜就再次被皇帝传召进宫。

        而且时辰一到，楼小小便来找廉夜安，她需要通过天天地泡药浴来才能抑制住蛊毒的发作，只要蛊毒不发作，她体内的那股内力就暂时还是安全的。

        廉夜安已经很久没回过自己房间了，有种久违的亲切感，当她看到默默地在打扫房间的小昭时，这种亲切感就更甚了，从兰若寺回来之后，她就只和小昭说过几次话，后来被禁足金禅阁再到楼小小的别苑，一切的事故都让人措人手不及，她都没来得及和小昭好好地说上两句话。

        “小——昭！”廉夜安想都没想就给小昭来了一个熊抱。

        “小姐？！”小昭被吓到，但听到了廉夜安的声音马上就反应过来，惊喜地看着廉夜安：“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将军说有人要害你，为了你的安全，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的去向……小姐，小昭日夜祈祷您能平安无事，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夫人的在天之灵。”

        小昭说得声泪俱下，倒让廉夜安有些愧疚，笑着安慰小昭：“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也会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对对对，”小昭不住地点头，说：“听说那些杀了夫人的坏人已经被将军抓住了，小姐和小公子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廉夜安敏锐地抓住了小昭说的一个点问：“听说？听谁说？”南宫曜不可能让这种消息在下人里传开，那小昭又是在哪听说的？

        没想到小昭倒先害羞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是时时三公子说的，”见廉夜安一脸的狐疑，紧着解释：“时三公子受伤无人照料，将军命让照看他，这些是无聊的时候，说给我我听的，因为时时时……”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廉夜安大发慈悲放过连脖子根都红透的小昭，暗中叹气，微微懊恼，她只是下线了几天，怎么感觉错过了好多剧情。

        “这位是？”小昭见廉夜安没追着问松了口气，这时才看到廉夜安身后的楼小小。

        “超超超厉害的大夫，楼小小，楼姑娘。”廉夜安连说了好几个超着重表达了楼小小的厉害。

        小昭听完便作出一副惊讶状，微笑着朝楼小小行礼：“楼姑娘。”

        “小昭姑娘。”楼小小颔首，又说：“我需要一个大浴桶和热水，能请你尽快准备一下吗？”

        “啊，当然可以，”小昭见天色尚早着，便问：“是要沐浴吗，需要奴婢准备香胰吗？”

        “不必。”楼小小摇头，刚刚她已经问过官家府中是否有专门的药房，已经让其帮忙抓了需要的药，待会儿就会送来。

        “去吧，是你小姐用来干大事的。”廉夜安见小昭仍有疑便出声让她去准备，小昭这才应声下去准备。

        小昭走后，廉夜安准备好好摸一摸久违的房间时，发现楼小小正盯着她看，廉夜安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地问：“怎么了吗，楼姑娘。”

        楼小小又盯着廉夜安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回到南宫府后，你似乎活泼了不少……”让她有点意外，每时每刻都笑着，与在别苑时不时的沉思发呆完全不一样。

        “啊……可能回家了……比较高兴吧。”楼小小不说，廉夜自己都没有发现。

        楼小小沉思不语。

        很快药浴就准备好了，廉夜安受不了小昭担忧的眼神便让她出去，房间只剩廉夜安和楼小小。

        楼小小在往浴桶中扔药草，廉夜安背对着楼小小脱衣服，脱到一半时突然看着衣架上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低头继续脱，状似无意地说：“楼姑娘的师父可真是奇人，听二哥说后，我十分敬佩你师父那种对医术的执着。”

        “执着？不，她已经快到痴狂的地步了。”楼姑娘想了想自己师父的作为，实在不能将她与敬佩二字联系在一起。

        廉夜安取下头上的发簪，乌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又说：“是吗？我倒不觉得，能向二哥提出那种要求，说明她对医的态度是精益求精和不断的追求？这本就是好事啊。”

        “诶？”楼小小放药草的动作顿住，不敢置信地看向廉夜安：“他告诉你了？”

        廉夜安依旧背对着她，楼小小能听到廉夜安语气很是轻松地说：“嗯，我和二哥从来就没有秘密，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

        楼小小没想到南宫曜会把自己答应成为百里试药人的事告诉廉夜安，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下意识地接话：“嗯，这很好，反正只是三年……”

        背对着楼小小的廉夜安脸色异常地深沉，眼底不见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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