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暴风终临（二）

“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百里两指搭上廉夜安的手腕，神色微凝，对南宫曜说：“快把她带回房间，”百里从怖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喂进廉夜安的嘴中：“我的针压不住她体内的两股力量。”

        南宫曜听言抱着廉夜安立刻离开后院。

        百里和楼小小紧随其后，其间百里问一旁的楼小小：“依你诊断，她是什么情况？”

        “廉夜安体内被激发的力量过于强大，对她造成了反噬，无论蛊毒解不解，她都必死无疑。”楼小小说出自己的对于廉夜安情况的结论，见百里听完她的话后眉头皱得更深，便问：“怎么，难道我诊错了？”

        “不，”百里摇头：“从脉像来看大致是对的，但你的判断下得草率了些……但情况也没有很乐观，有点棘手呀！”百里最后咬唇喃喃自语，沉思着快步跟上了南宫曜。

        楼小小不太明白百里所说，既然是对的，为何又说她的判断是草率的，难道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被她忽略？如果真的是她诊错了，廉夜安根本可以活，但她却早早跟那两人下了最后通谍，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残忍凌迟。

        楼小小想到了廉夜安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月命的时候那故作坚强和淡然的笑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南宫曜用最快速度把廉夜安带回房间并安置在床上，蒙在她头上的外衣滑落在上，南宫曜这次完完全全清晰地看到了廉夜安蛊发作的样子。

        昏迷中的廉夜安的脸上的青黑的疽痕想是有生命一样在缓慢地蠕动着，很是渗人，五官因痛苦皱在一起，额头上的虚汗直冒，廉夜安揪着南宫曜的衣料身体不安地轻颤着。

        “安儿……”南宫曜心疼地握住廉夜安的手，抚去她额头的汗。

        “……二哥……”廉夜安带着沉闷痛苦的咬着唇低唤，努力动了动眼皮，但眼睛还是没能睁开，只能动了动手指，想通过这么细微的动作告诉南宫曜，她有多痛苦。

        “没事的……”南宫曜紧紧握住了廉夜安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额头抵在她发冷的额头，低声轻哄着。

        “快！”百里命令被拿来当苦力的慕华将一个大浴桶搬进房中，又厉声对床边的南宫曜吼：“有时间在那里腻腻歪歪的，还不帮忙提热水！”

        南宫曜沉着脸起身，狠心掰开廉夜安拉着自己衣服不放的手，和慕华一样当成了苦力，效力极高地来回提热水倒进浴桶中。

        楼小小捧着一个蒌子跑进房中，百里正在试水温并往水里倒入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找齐了吗，我要的药材。

        “齐了。”楼小小向百里展示蒌中的药材说。

        百里粗略地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楼小小：“全部倒进去。”

        “好。”楼小小把蒌中各种各楼的药材都倒尽浴桶中，看着浮在水面的药材不解地问：“蛊毒的性质是寒，我能理解师父想以温压寒，但这么多温性的药材做成的药浴效力对她来说会不会太过吗？而且她体内的那股内力……”

        “当务之急是她的蛊毒，因为蛊毒消耗了她太多的元气，她体内的根本不是什么神秘杀伤力极大的力量，而是一股极其温和有力的内力，应该是小时候被哪个高人灌进体内的，也没有吞噬在她的生命，反而是在拼命地保住她最后的元气。

        然而为是对抗蛊毒，那股内力彻底爆发，遇强则强，只是强强相撞，她这样没有任何功底的身体完全承受有住，反而更损了她的元气，所以才会让她陷入差点走火入魔的奔溃状态。”

        百里停顿一下，看向楼小小说：“你的诊断没有错，她的生命正在被吞噬不错，只是你所认为的在破坏在五脏的力量实则是在保护她的。正在吞噬她的是两强相碰的力量，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蛊毒，然后再想办法疏导那股内力，不然一直处于随时会爆走的状态，同样会危机她的生命，所以才说棘手……”

        她根本不知道这股内力的界限在哪里，要是没有章法地乱疏导的话，可能会让这股内力彻底爆发，到时候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够了够了。”百里叫停了南宫曜和慕华的动作，手再次探进水里试水温，对屋中的两个男人说：“你们出去，”转头对楼小小说：“我们去把她抬过来。”

        “你们要干嘛！”南宫曜见两人一人抬肩一人抱腿地将廉夜安“粗暴”地抬起，出声制止了她们。

        “这不是显而意见吗！把她泡药浴里啊。”百里最讨厌有人在她治人的时候在一边叽叽歪歪的：“快滚出去，我要脱衣服了，还是你想让那边的渣人看光你的安儿，快带着渣人滚出房间。”

        被骂渣人的慕华脸一阵黑一阵青的，却不敢出言反驳，就在他准备实相地离开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拽着后领扔出房间，顺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慕华都还没反应过来。

        房内南宫曜抚开要抬廉夜安的两人，将廉夜安抱在怀里。

        廉夜安翻了个身捂着心口紧闭着双眼痛苦地颤抖着，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廉夜安的身体开始忽冷忽热，令她倍受煎熬。

        南宫曜不敢有迟，伸手解开廉夜安的衣带。

        “喂！南宫曜！，据我所知，你们还没成亲吧，这样不合适吧……”楼小小怎么看南宫曜的行为怎么都觉得不妥，不合礼数，出言劝阻：“你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和小小……”

        只是南宫曜根本没去听楼小小的话，一声不吭地脱出去廉夜安的衣裙。

        “南宫曜，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楼小小有点恼怒，直吼南宫曜，南宫曜将廉夜安脱得只剩一件里衣，转过头无声地冷瞪了百里一眼，又回过头让廉夜安靠在自己的肩膀，本身就又冷又热的廉夜安下意识地环住南宫曜的脖子，抱住他，汲取他的体温。

        “这……”楼小小还想再说什么，被百里制止了，楼小小只能看着南宫曜像抱小孩一样托住廉夜安把人抱进了药浴中，在水完全没过廉夜安的肩膀间一把将廉夜安的里衣抽出随意扔在一边，在南宫曜想要抽走扶着廉夜安的肩膀的手时，廉夜安似是有所感觉猛的抱南宫曜的手，因为不安呼吸变得十分地急促，南宫曜只能保持着个艰难地姿势，安抚着廉夜安的情绪。

        楼小小看着这样的场景，突然觉得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水一冷就得换，小小你让慕华那闲人多烧点热水备着，你去把刚刚的药材多备几份。”百里对于南宫曜种种不合礼数的行为视若无睹，也没打算让他离开，只是道：“这药浴她要一直泡到晚上，你要守着就不要半路走人。”

        说完后，百里就和楼小小一起离开了房间，她还要去找一些关于九蛇部落蛊毒的书籍，万不得以，她可不想出面出面去找那个时时想着要杀了她的疯女人。

        楼小小走之前给南宫曜挪了一张椅子，南宫曜就握着廉夜安的手静静地陪在一旁。

        大概过去了半柱香，廉夜安的脸色才开始缓和，“嗯……”廉夜安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见南宫曜近乎虔诚地低头轻吻她的手背，廉夜安想要说话，但根本发不出声，而且是因泛力，在温热的浴水的包围下沉沉地昏睡过去。

        天色不知不觉已近漆黑，南宫曜第三次将廉夜安放进重新填满热水的浴桶中，廉夜安脸上的疽痕已经消退，脖间鼓动的蛊虫再次陷入沉睡，南宫曜发现她手上的伤痕也有淡化的迹象。

        南宫曜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慰然。

        看向窗外，今夜无星有月，没记错的话今日是初九，如果没有这些天的糟心事，明天本该是他们的大婚的日子。

        南宫曜将脸贴在廉夜安的手背上，深遂幽暗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孤月，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帝都城宏伟的城门外，由远及近地一阵急促凌乱的马蹄声，一个士兵模样的男人奋力地朝城墙之上的守卫挥着手里的令牌，城墙之上的守卫在看清令牌上轩辕凌霄的专属徽印时时，立刻下令开城，只是士兵未能进到城内便口吐鲜血倒在了城门前。

        临死前将藏在怀中的急报交给的守卫头领。

        当晚，北伐举兵攻城，饶戍城被占的消息被紧急地传入皇宫之中。

        同时，一场无名地大雨将临帝都城，刺骨寒意毫无预兆地袭向帝都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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