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所背负的
南宫曜轻轻地笑了,大掌落下抚摸廉夜安柔软的发顶,说:“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
廉夜安噎语,之前说的是她在强烈的求生欲下心不诚意不真时说出来的,和她现在说的能一样吗?!
“这这……不一样。”廉夜安总不好跟南宫曜解释说之前都是忽悠他的。
“嗯,我记住了。”南宫曜揽着廉夜安的腰坐起身,继续安抚着廉夜安说:“你也要记住我说的话,安心在这养伤,”一只手掌与廉夜安的十指相扣,大拇指轻轻摩擦着手纤细手腕上的伤痕,继续道:“不要再乱来。”
扣扣扣——廉夜安没有回答南宫曜的机会,房门就被敲响,楼小小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南宫曜,腻歪够了没,你家小孩该喝药了。”
南宫曜动作轻柔地放下廉夜安,与其面对面问:“安儿说最喜欢我,那可愿让二哥留在这照顾你。”
廉夜安感觉到南宫曜落在自己脸上温柔的视线,下意识地低下头胡乱地用手去梳未束的的长发挡住自己的脸:“不用了,二哥军务繁忙,不好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好,听安儿的……”南宫曜虽然失望,但楼小小说了,不能刺激廉夜安,南宫曜担心自己的强硬会加重廉夜安的病情。
廉夜安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今夜无月,她突然想到离初十似乎只有三天了,饶戍的军报还没传到帝都城,就像是暴风雨前的过分宁静,却在一夜间将掀起一场蓄谋已久的腥风血雨,一场将近一年的持久战就要打响了……
想到这廉夜安突然想反悔了,初十南宫曜就要离开帝都城了,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她能和南宫曜相处的日子这不过这两三日……廉夜安突然拉住了正要去开门的南宫曜说:“愿意的!”
南宫曜停下的脚步,没有回头,廉夜安以为自己表达的意思不够明确,再说:“我想让二哥陪着。”
南宫曜大掌迅速回握住廉夜安的手,回过身,伏身在廉夜安的一边脸颊上落下一吻,额头抵在廉夜安微凉的额上,柔声道:“乖。”
南宫曜点亮了屋里的灯,将房门打开让端着药和食物的楼小小进来。
其实廉夜安脸上的疽痕已经消了不少,只有淡淡的痕迹,衬上她过于苍白的脸色只会令人更加怜惜。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把药喝了。”楼小小端着一碗鸡绒粥给廉夜安,南宫曜先一步接过,将廉夜安扶好坐好,坐到床边,亲手一勺一勺地给廉夜安喂粥。
楼小小用一种极其稀罕的眼神看了南宫曜一眼,然后默默地把汤药放到了一旁离开。
粥喝期间,廉夜安一直盯着南宫曜的脸,见他并没有表现出其异样的表情,喝完粥后趁南宫曜转身去放碗和拿药汤的时候,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铜镜照了照,见脸上和脖子上的疽痕已经退得着不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安儿也这么爱美了,随身带着镜子。”南宫曜回过身就见廉夜安拿着小铜镜一个劲在照来照去,心里清楚她这么做的理由,南宫曜不想她有心理负担,故用轻松开玩笑的口气调侃廉夜安。
“怎么说话呢,爱美是每个人的天职。”南宫曜语气如往常一样,廉夜安心情愉快了不少,把镜子揣回怀里,又说:“再说这小镜子还是二哥送的,我贴身当护身符不行吗?”
“自然可以。”南宫曜从善如流,再次坐回床边,试了试温度,然后喂了一勺到廉夜安的嘴边,廉夜安闻到难闻的药味嫌弃地撇过了头,双手接住南宫曜手中的碗说:“我还是一口闷吧,这样不难受。”
说着就闭着眼睛一口气将药尽数灌进肚子里,一气呵成,最后打了个饱嗝。
“还好喝惯了,不然这么难喝,我还不得直接吐了。”廉夜安捧着碗底只剩药渣的药碗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地自我感慨。
从穿越过来她似乎就一直没停过药,从穿越过来落水高烧到之后逃出竹林再到被轩辕凌震绑架再到和卫温婳打架,再到现在……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什么都能停,药不能停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廉夜安还过随口一句吐槽,却被南宫曜听进了心里,黑沉的眸光更加深遂,但在廉夜安看向他的时候即可切回温和的眼神,拿走廉夜安手里的空碗见她还盯着自己看便问:“怎么了吗?”
“不,没,就是想问问城里最近有什么大事吗?”廉夜安这几日都闭门不出,饶戍的实况如何也没听说,出于小小的私心她试探性地问一下。
“大事?”南宫曜以为廉夜安问的是城中老百姓中的异闻奇事,那这他就真的不知道了,仔细想了想只能说:“世道太平,百姓和睦。”
很是官方的回答,廉夜安心中呵呵呵一串干笑,算她问错人了,不过应该还没有发生,不然南宫曜不会有时间在这里喂她药。
“夜深了,好好休息,府里还有事,不能陪你太久,我明日再来陪你。”南宫曜扶着廉夜安的肩膀让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叮嘱:“这几日夜里起风会凉,你睡觉老实点不要乱踹,不然就没人给人盖被子。”
“胡说,我睡觉一向很老实。”廉夜安自认自己一直很有睡觉前一个姿势醒来还是同个姿势的良好习惯,怎么可能乱踹被子,对此,她对南宫曜的话抱有深深的怀疑,认为他只是在借机会消遣自己。
南宫曜伸手刮了一下廉夜安的鼻子,宠溺着说:“前几夜,是谁总是把自己的被子踹到床尾,然后来裹我的床子的。”
廉夜安眉头紧皱,依旧对南宫曜的话深表怀疑,虽然每次醒来身上是有两条被子的,但这不能排除是南宫曜掀被子的时候盖到自己身上的。
“我才不信。”廉夜安严肃地将被子塞好,躺好,闭上眼睛后说:“等你明天来我一定还是这个睡姿。”
南宫曜嘴角上翘,伏身边抚摸着她的发顶边啄了啄廉夜安的嘴唇:“好梦。”
廉夜安蹭蹭头上的手,那药汤应是有助眠的药物,药性上来,廉夜安舒展了眼眉,安稳地沉入黑甜的梦中。
南宫曜确定廉夜安完全熟睡后,手一挥房中的灯火尽灭,南宫曜端走桌上的空碗无声地离开房间,在彻底关上房门后,眼底柔意尽数消失,只有彻骨的冷意。
南宫曜转过身看向不知在院中站了多久的楼小小。
“我要她的活。”南宫曜开口。
“不可能。她那身体已经是灯油快要燃尽的残灯,再高超的医术,再明贵的药都只是在吊着她一口生气,治不了根本。”楼小小实事求是,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一个着的执着就能改变。
“我会让行亦阳把解药吐出来的,这样也不行?”南宫曜不信,廉夜安不过是中了蛊毒,那只要把毒解了不就行吗,为什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如果只是这样,自然是有解药就万事了,但你知道她的身体早就有一股超负荷的力量存在,一直在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生命,然后借着这次蛊毒爆发,加快了侵蚀的速度,所以就算是把毒解了,已经被消耗的生命也回不来的。”
说到这里楼小小微垂着头思考,为什么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透。
“百里。”南宫曜不信楼小小的话,执着地说:“你的师父百里,一定有办法。”
楼小小并不意外南宫曜会提起她的师父百里,目光浅淡地看着南宫曜说:“想请我师父,你应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当初,你从战场上被人扛回来,九死一生,是你父亲用他半生的功力为代价替师父练好了丹药,师父才答应救你,但你父亲也成了一个连轻功都运不了的普通人,三年前,你的外甥被人毒害,师父的要求是要你灭了长乐门,而那时你的外甥的毒已经入髓,你只能单枪匹马杀上长乐门,虽然依约做到了一人不留,但你别忘了你也元气大伤,休养了整整三个月,这次呢?”
楼小小好心奉劝南宫曜:“友情提醒,我师父近两年的嗯……性格越发恶劣,对那些上门求医求药的人提出要求也越发怪异,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命,劝你想一下自己的处境再作决定。”
南宫曜并不是以个人活着,身为大将军他的身上不仅背负着南宫家的荣耀名誉,更肩负着保护整个东煌的昌盛稳定,这些都不允许他为了一个仅认识几个月的女子就轻易舍弃这些沉重的东西。
楼小小要南宫曜想清楚,廉夜安真的是值得他舍弃一切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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