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廉夜安的脑回路
卫庭轩走后,南宫曜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捂着胸口极力地克制着,吩咐人将卫温婳带走,剧疼让他呼吸有点困难,手撑在桌子上,咬着牙忍耐。
“主子,您没事吧?”时五担忧上前,南宫曜抬手制止了他,说:“我没事。时三在南山院,你去吧。”
时五和时三虽都是南宫曜带回的孤儿,但他们是亲兄弟,在饥荒的故乡将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当仆人希望有口饭充饥,却不知人心险恶,受尽欺凌,是十岁的时三带着被打得遍地鳞伤的八岁的时五逃到街上碰上了和把酒言欢的南宫曜。
两人的命运就在那一刻彻底改变了。
听说时三出事时,时五迫不及待就想到他的身边,但他身上有南宫曜的任务,做了南宫家优秀的暗卫,第一天学的就是不能被私人情感牵绊。
“不……”时五心有遗憾,想说自己要留下保护南宫曜,南宫曜已经开口说:“这是命令。”
“……谢主子。”时五重重地朝南宫曜磕了三下头,马不停蹄地匆忙离开。
“哈——”南宫曜心脏疼得倒吸气,无血色薄唇无声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安儿……”
这名字似乎有股魔力,足以平复南宫曜的伤痛。
悠然苑紧闭的密室中,原本安然沉睡中的廉夜安,脸痛苦地拧做一团,左肩窝开始透着幽深的绿光,并随着经脉开始蔓延开,似有活物在下面鼓动着。
廉夜安一开始捂头痛吟,最后幽绿色的脉络延直她的左脸,刺骨的冰寒在地内迅速散开,痛苦难忍,廉夜安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绻缩成一团,无助地低呼,突然有一团火红的光突然爆发与幽绿的蛊虫冲撞在一起,相互抵抗着。廉夜安的身体刚始忽冷忽热,要么如身坠万尺冰窟,冰寒入髓,要么如临喷发的火焰山上,灼人筋骨,无论哪种都是震慑灵魂的痛感。
“啊——唔!”冰与火同时撞出来的攻击让廉夜安控制不住大声尖叫痛苦,在下一秒同时咬住了自的手臂,把尖叫声堵在了血肉之间。不知不觉,廉夜安将自己的手咬着血肉模糊,仍不能抵消两股力量在她的体内打得难舍难分,巨大的痛苦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
将近一柱香过去了,廉夜安才渐渐趋于平静,似乎才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疲惫地晕死过去。
傍晚,南宫曜来看廉夜安的时候,是一幅这样的情景:廉夜安以一种极其界备和无助是姿势绻缩在床角,脸上布满了泪痕,手臂有一条已经凝固的血迹。
南宫曜慌张,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地将廉夜安抱在怀里,擦去她额头的汗,微颤着手去探她的气息,出手意料的是廉夜安气息稳定,并没任务异样,依旧像他走之前一样鼾睡着,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难道又是做噩梦?南宫曜猜测,心虑重的人总是容易做梦,这也可见廉夜的心里埋着许多他都都不知道的事。
怜愛地抱着廉夜安,心疼地握着那被咬得结着血块的手臂,大拇指轻柔地摩擦着伤口,伏身吻在那带着凉意的伤口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渐变得幽深没有一点亮光,轻声喃喃:“不会在让你受伤了,只要待在这里,待在我的身边。”
最后南宫曜将人重新放回床上,亲自打来一盆热水沾湿手帕然后一点一点地帮廉夜安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拿出金创药小心地她敷上裹上纱布。
做完一切后,脱去黑靴,挥袖灭掉了屋内的灯火,躺在了廉夜安的旁边,轻轻拥人入怀,在其额头落下一吻,内心郑重的承诺:往后我就能让你真正无忧无虑地活着。
廉夜安醒来的时已是第三天的早上,脑袋晕晕沉沉地从起身,迷迷糊糊地下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脚一下地就差点直接摔在地上,''迷茫地看着四周,这是在南宫府,但这是房间她从来没来过。
四肢骨架在隐隐的发疼,还有点寒意,廉夜安搓着手臂取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纱布。抚摸着手上的伤口,廉夜安这才慢慢想起来她似乎是毒发了,而且远比上一次被慕华诱导着发作要厉害得多,体内多了一股力量在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冰与火两股力量在她体内四处碰撞,有那一瞬间她真的在想不如去死。
“唉!”廉夜安跌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南宫曜发现了没有,手臂上的纱布应该也是他包扎的,这该无何是好啊……
房门被打开,南宫曜端着早膳进屋,见廉夜安已经醒了,还坐在床边朝他温和地笑。
“热水在那边,洗漱一些就过来吃早膳。”南宫曜放下早膳,语气平和地说。
嗯……
廉夜安听话地起身,已经缓过一阵子,脚底有了力气,正常地走到洗漱台前,边把水含进嘴里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南宫曜,猜想着南宫曜这反应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廉夜安带着疑虑,如同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完成洗淑,机械地坐在桌前,机械地拿起包子塞了自己一嘴,然后毫无感情的咀嚼着,只是从南宫曜进门到现在在吃早膳,廉夜安的目光就一真黏在他的身上没有移过。
“怎么,睡一觉起来就不认识了?”廉夜安的眼光太过直白,南宫曜不住调侃:“好看吗?”
廉夜安一嘴包子咽在喉咙,脸迅速憋红,咽得快喘不过气,廉夜安猛拍着自己的胸,一边手拍着桌子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南宫曜连忙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廉夜安嘴边,廉夜安立刻就着南宫曜的手把一整茶水灌进了肚子,包子也跟着水进入她的肚子,顿时空气都比刚才的清新了。
这下廉夜安是可以确定南宫曜是不知道她身中蛊毒的事。不然不会这么心情轻松地和她开玩笑,廉夜安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她会告诉南宫曜的但不是现在。
廉夜安安安心地笑了,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说:“可不是吗?明明才睡了一觉,感觉一段时间没见到二哥……嗯?等等!”廉夜安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她之前明明是在温泉里泡着的啊,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到这床上了?
“我我我不是在那那那里的……嗯,怎么会在在这这里?”廉夜安结结巴巴,手乱指着一个方向,又指了指屋内的床,脸色变化十分精彩,瞪着眼睛用眼神让南宫曜明白自己在问什么。
南宫曜淡定地舀了一勺粥,送到廉夜安嘴边,廉夜安还带着震惊的表情下意识地张嘴吃下。南宫曜边雖边说:“你在池里睡着了。”
廉夜安眉目抬了抬,所以呢?
南宫曜舀了一勺甜玉米在粥了搅了搅,接着说:“我便将你带回来休息。”
哦。哦。很贴心,很可以。廉夜安点点头,吃下了南宫曜喂过来的有甜玉米的粥,还没咽下呢就拍案而起:“你你你,你亲自带我来的?就你一个人?”
南宫曜很坦然地回答:“嗯。”多余评价了一句:“睡得挺沉的,还老拽着我不放。”
“那那我,这这是这是……”廉夜安指着身上的衣服,欲哭无泪,这显然不是她那晚穿的。
“自然是我换的,”南宫曜故作疑惑地问:“难道你认为我会让你穿着那身扔进乞丐堆里都没人敢要的衣服入睡?”
那也不该你换呀!廉夜安内心里捂头仰天咆哮。
好嘛,她这算是清白节操都碎了一地,已经放弃捡起来了。
“二哥,你读过孟子吗?”廉夜安放弃思考坐了回去,脸趴在桌上,问出了她心中久久的疑问。
“自然读过。”南宫曜答,这是上学府必学的基础。
“那你觉得里面的老人家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廉夜安把脸朝向南宫曜再问。
南宫曜思考了一下,中肯地评价:“仅限于参考。”
呵呵哒。廉夜安表面正经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咋男女授授不清这句至理明言没见你参考参考。
“对了,二哥这是哪个院子啊,我怎么从来没来过,而且,”廉夜安环顾了四周,总感觉有一丝的违和感,但又说不出来:“有点怪怪的感觉。”
“悠然苑。这两天才建造的,”南宫曜听到廉夜安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刚好挡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幽光并快速地没入了深遂漆黑的眼底。
“你今日伤势如何呀?”廉夜安明智地决定不和南宫曜掰扯太多,如今南宫曜的伤最重要。
“还好。”南宫曜回。
“您可真坚强,昨天刚受的伤,今天就活蹦乱跳得比正常人还活跃,你这让那个伤筋动骨就得在床上躺一百天的人怎么服气呢?”廉夜安见南宫曜的脸色真的看不出一丝的病色,摇头叹息上天的不公,要知道她是个淋个雨吹个风受个惊就能在床上躺上个四五六天的凡人,着实想要南宫曜这样的天人之质,享受一下吊打其他的快落。
南宫曜见廉夜安的小脑袋一边在桌上滚来滚去一边还不住地叨叨着,觉得画面挺有喜感的,不过他必须纠正廉夜安一句话:“安儿睡胡涂了,今日初五,离司徒家出殡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天了。”
嗯?嗯!嗯嗯嗯!!!
廉夜安摇摆的脑袋瞬间石化在某个角度,僵硬地转过脸去看南宫曜,满脸的震惊:“你说啥?!”
妈耶,她不过睡个觉时间就直接快进到初五了!那要还再睡几觉,就直接快进到她领饭盒那天了!不不不,太恐怖了!廉夜安马上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呢?不应该呀。”廉夜安起身咬着手指头思考人生,根据她现有体质的发展和进化情况来看,她是属于只要遇到一点点超过承受范围的刺激性事件,她可以不连做七天的噩梦她就烧香拜佛了。这次可事关领饭盒哎,她竟然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天?虽然体内那只小虫子中途出来作了个跃,但她竟、然、一、个、梦、都、没、做!
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廉夜安托着自己的下巴,神情十分严肃让人误以为她在想什么重大事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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