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贪心的人

廉夜安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并没有想这么多，这么仔细一想，南宫曜确实说得对，原书中对于原主的的身世并没有太多的解释，竹林的追杀也只用“仇杀”二字一笔带来，所以其中的隐情是如何廉夜安其实心里没底，每次遭遇都让她十分惶恐不安，但又不知该怎么办，而且因为她和弟弟要是连累了南宫曜甚至整个南宫府的人，那她真是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

        “懂了。”廉夜安整个人的氛围低落了不少，这些天因为有南宫曜亲身陪着和被她刻意忽略的惶惶不安全部涌现出来：“总感觉……嗯……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南宫夫人他们才要待在兰若寺中回不来，二哥也因为我不得不留在府里守着我……”

        廉夜安脑袋都要耷拉到胸口了，声音自责得像是要哭了。

        “胡思乱想什么！”南宫曜狠狠在廉夜安头上一敲，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大手禁锢着廉夜安的细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训斥道：“没人觉得你是累赘，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会把那伙人给揪出来，一个都不会剩，让你和两个弟弟过上安稳日子的。”将人满满地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轻拍着廉夜安的后背：“放心吧。”

        这不是南宫曜这几天第一天说这些话，其实南宫曜也是能看出她的不安的吧，不然怎么能每次都在她难受的时候给她安慰。

        廉夜安趴在南宫曜的肩上，心情并没有因为南宫曜的话变得轻松，反而沉重了不少，不是她不相信南宫曜，只是南宫曜对她越好，她就越不舍，意味着将来她要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才能从这份好中剥离出来，明知如此，却还是不愿意刻意地疏?南宫曜来减少自己往后的痛苦。

        廉夜安低头把整个头都埋在南宫曜怀里，闷声道：“好。”

        她果然是个贪心的人。

        在南宫曜怀里缓了一会儿后，廉夜安才从强烈的矛盾中抽出一点点的理性和良心抬起头南宫曜说：“唔对了，你别罚时七了，是我让他别说的，不是他的错。”

        “你倒挺会体谅别人。”南宫曜抚着廉夜安的后背，无声轻叹，就是不会体谅他。

        “明天……司徒府出殡，我得出面。”南宫曜边说，边想：只有他出面司徒旁支才不会借机闹事，欺负嬬弱。

        廉夜安应着，司徒家的事她也略知一二，再者司徒辽秋本来就是南宫曜的部下和故友，南宫曜出面护故友妻儿也是情理之中。

        “我会老实待在家里的。”

        虽然廉夜安是这么保证，但南宫曜并不放心，南宫钧前往着兰若山已经带走了一批侍卫和暗卫，自从有过屿城的半路截杀的事，南宫曜就加派了人手前往南疆调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府中会发生毒杀，万一明天他一走，府中的防备有所减弱，那再有人趁虚而入，他怕自己会后悔。

        南宫曜脑中设想了无数的可能，最后还是决定将人放在自己身边：“你明天与我一同前去。”

        嗯？廉夜安疑惑，她以为这种时候廉南宫曜不会让她出门的，但转念一想，府里现在也不安全了，除了南宫曜身边，她还真是无处可躲。

        如今她已经不想再指着天大骂老天的在不公了。她的人生就从来没有公平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只不过今生她遇到的南宫曜，无论往后结果如何，她都珍惜这份相遇。

        日月交替间，晨光再次破开云雾，廉夜安半夜惊醒就辗转反侧再也没有入睡过，天才堪堪蒙蒙亮，廉夜安就立刻扯过挂在床边的外衣披在身上，几近慌乱地跑出去，只是她刚跑在外屋手刚搭在房门上，就看到睡在外屋榻上的南宫曜。

        南宫曜显然被她的动静给吵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猛得坐起身，却看到衣衫不整的廉夜安像是受了什么惊一样跑出来。

        “安儿？”南宫曜起身还没走出两步，廉夜安已经迅速回了过身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南宫曜将人轻轻搂住，怀里的人明显不对觉，肩膀一耸一耸的，还有小小的啜泣声，这可把南宫曜给吓到了：“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廉夜安紧紧抱住南宫曜，头死死地埋在他的怀里，无论南宫曜说什么就是不点抬头。

        南宫曜无措，只是一下又下地轻拍廉夜安的后背轻哄着。

        过了好一会儿，廉夜安慢慢停止了啜泣，慢慢地放开了南宫曜，低着头擦了擦脸，才抬起头哽咽着说：“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有点怕。”

        南宫曜疼惜地安抚廉夜安，据他所知廉夜安只有在遇到什么极度害怕的事，在高度压力下才会做噩梦，就像血洗竹林还有轩辕凌震那两次。看来这几天廉夜安只是在他面前强撑而以。

        “不怕了，乖，梦都是虚的，不用怕。”南宫曜拍着廉夜安紧后背柔声哄着。

        “嗯……”廉夜安又用力搓了两下脸，勉强勾了勾唇对南宫曜说：“二哥，我没事，今天不是还要出门吗，我先去洗漱，二哥你再睡会儿吧，还早。”

        说完扯了扯快要滑落的外衣，脚底虚浮地一步步往里屋走，然后砰得一声关上里屋的门。

        回到屋内的廉夜安在关上门的瞬间就顺着门滑落坐在了地上，她是做噩梦了，但梦不是虚的，她梦到的是原书中南宫曜的结局，万箭穿心，血流成河……

        逃避了这么久就事实，以一种极其真实痛苦的方式逼迫她面对。

        在梦里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南宫曜一点一点地倒下，从南宫曜身上流出的血淌到她的脚边，染透了她长长的裙摆，她拼命地朝南宫曜身边跑，却怎么也到不了，只有更加清晰的箭头没入血肉中的声音，浓厚的血腥味和昂扬的厮杀声，最后南宫曜彻底倒下的时候廉夜安满脸泪痕的地梦中惊醒。

        廉夜安将头埋在双膜间无声地痛哭起来，她该怎么做才能改变南宫曜的结局。

        屋外南宫曜不放心地守在门外，等了许久廉夜安才一身素裙，头上只用一只木钗装饰。

        本来就因为做噩梦脸色比纸还苍白无色，再一身素色，看着更加的憔悴柔弱，南宫曜心有不忍。

        “走吧，二哥。”廉夜安走到南宫曜身边微笑着说。

        “不急，用完早膳再出发。”南宫曜揉了揉廉夜安发青的眼底，看来只有根除祸害才能让廉夜安真正地开心起来。

        想到此，南宫曜的眼底光沉了沉。

        两人各怀心思地用完一顿早膳，南宫曜临走前在书房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人才坐上了前往司徒府的马车。这时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从一个角落一闪而过，在身影消失的同时有一个黑影悄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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