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肖强犹豫了很久，这事儿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传到网上去，但就这么装在他手机又不甘心，最后发给了楚宴，又放了句狠话，想以这种方式找回点面子。
那些照片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不断的发酵，看完楚宴坐不住，立刻给顾景棠打电话过去。
他越想越担心，脑子里不断回放刚刚的画面。
受伤了吗？去医院了吗？
以及为什么不告诉他。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通，顾景棠声音懒懒散散，像是刚睡醒，但还是能听出微微上扬的尾音。
“楚宴？”
“嗯。”
这个嗯说完，顾景棠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再次开口，他拿着手机看了看网络信号，不知道是不是对方信号不好，听不见，但又没挂电话，高举着手机乱晃。
“喂？你那边网不好吗，听得见吗？”
“楚宴？”
“楚宴，同桌桌，听得见吗？”
顾景棠对着电话就是一通乱喊，喊完后手机传来一阵嘟嘟嘟的盲音。
“我靠啊！”
竟然挂他电话！
顾景棠不可置信的盯着手机反复确认。
这人什么毛病？亏他刚刚那么激动，难道是打错了，那这大晚上本来是打给谁的？这事儿越想越气，打给别人就算了，还非要让他知道。
气死他了。
隔着电话顾景棠跟没事人一样，楚宴觉得这事儿电话上三两句也说不清楚，他必须亲眼看见人才能放心。
他给明天要去兼职的那家打了电话说自己感冒了，这几天不能去，后面加倍把课时补上，学生妈妈挺好说话，让他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后楚宴直接打了个车，定点在顾景棠的住的小区位置，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站在了门口。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吓的顾景棠一个哆嗦，吃薯片的动作滞停在半空中，公寓里过于安静，显得门铃声格外的突兀。
晚上十点半。
这个点，不至于午夜凶铃吧？！
他前几天才看了一个韩国的恐怖片，讲的就是公寓闹鬼，每天晚上十点半左右就会停电，然后穿着红衣服的女鬼开始杀人，尤其是那种一个人住的，先是敲门声……
顾景棠后背发凉，越想越觉得害怕，人欻的一下精神了，他眼睛紧盯着门口看，还不忘回头瞅了一眼窗户。
门外楚宴眉头微皱，等了半天也没见顾景棠开门，不免有些着急，按门铃改成直接敲门。
这敲门声比门铃更可怕，顾景棠心咚咚咚跳的飞快，都要从嗓子眼飞走了。
他跳下沙发，小心翼翼凑近门口又不敢看猫眼，要是像电视里正好有人眼珠子凑着往里看，不得被吓死。
做好心理准备后，顾景棠眯眼瞟了一眼，然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操，吓死我了。”与此同时他大松了口气，有些惊喜的看着门外的人。
“楚宴，你怎么来了？”
外边下着细雨，楚宴脚底沾着雨水，头发和衣服也被打湿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模样。
他没说话，迅速把顾景棠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裹着纱布的右手上。
看清后，楚宴下颌线绷的很紧，开口声音藏着微不可查的急切。
“手怎么回事？”
“啊？”顾景棠没反应过来，楚宴直接拨开顾景棠搭在门口的手，轻车熟路的换拖鞋进屋。
顾景棠一脸破天荒的表情，这是什么好事儿！
他关门后大步上前，靠近楚宴，盯着他微湿的发丝，想上手摸又忍住了。
“我没事，不过你这个点儿跑来，是不是想我了？我就知道你刚刚的电话肯定是打给我……”
楚宴面上没露情绪，沉着声打断他的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照片都发我手机上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原来是因为这事，没想到那个小绿同学还真拍照了。
顾景棠站在原地沉默，虽然他心里总是盘算着怎么怎么样，但那都是想想而已。
他不说是不想让楚宴因为这事而对他产生内疚又或者其他的情绪。
还有，他怕……万一楚宴不喜欢他，却又因为这些事情觉得为难，楚宴这人看着性格好，实际把自己和别人的界线划得很清楚。
这么想着，顾景棠心里还挺惆怅，但也只一瞬间，他很快抛开惆怅随意笑笑道：
“我猜肯定没给你发我把他们揍得落花流水，满地求饶的照片吧，我可帅了！”
顾景棠说的太轻松，楚宴莫名的有些气闷，要是没人给他发那些照片，他就不打算说了？大英雄做好事不留名吗？
烦闷的情绪无法得到宣泄。
所有的情绪，在看着顾景棠右手缠着乱七八糟的纱布后，只剩下叹气，
楚宴紧绷的唇角松缓下来，转身去拿医药箱。
“过来，我帮你重新包一下。”
“哦……”
顾景棠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乖乖的把爪子伸了过去，左撇子弄得的确是一言难尽了点。
他挨着楚宴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主动开始解释：
“那天就是碰上了，打架这方面，我吃不了亏，他们可比我惨多了，起码在医院躺十天。”
顾景棠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多厉害，说到最后语气里还有些骄傲。
楚宴只是听着没回答，专心给伤口消毒上药，神色不像平时那样冷漠，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们那些菜鸡都不抗揍，我当时一个侧踢直接大杀四方……”
见他这样还不长记性，楚宴手上的棉签惩罚似的微微用力按了下，顿时疼得顾景棠哇哇大叫。
“嘶～你干嘛！”
“打不过不知道跑吗？”
这话顾景棠不乐意了，怎么能说他不行呢。
“谁说我打不过了。”
“我又不是大傻子缺心眼儿，我肯定是有把握才去的，要不是最后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个什么瘦猴，我一打十都没问题……”
楚宴默不作声，手上继续给涂着药，他想了下问道：
“比赛一定要去？”
顾景棠点头：“去啊，哪怕只比半场也去。”
听这语气，楚宴也没有多劝，直到包扎完伤口才再次开口，他说：
“我今晚留下来，你一个人不方便。”
幸福来的太突然。
顾景棠内心激动的一批，他顾某人的爱情就要来临了！！
没想到从楚宴嘴里还可以听见这种动听的话。
顾景棠看了看手掌，包扎的真好看，他站起身道：
“行，那我先去洗个澡。”
闻言楚宴看了一眼刚包扎好的手，顾景棠似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手晃两下胳膊示意。
“没问题，就擦一下，我用保鲜膜裹着伤口，天气又闷又热的，不然难受。”
晚上要同床共枕，那不得洗个澡，还要抹上他的大白兔身体乳，他要香香的！
浴室的门关上后，楚宴开始收拾桌子，药瓶被整整齐齐的放进了小药箱。
他把桌上用过的纱布和棉签，全部扔进了垃圾桶，转头看见沙发脚旁边扔的衣服，白t恤上面有一大块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
看着触目惊心。
楚宴弯腰用手拎起来一看，位置大概是在右边偏后腰，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浴室水声中夹杂着一声巨响。
他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衣服扔回了地上，快步走到浴室。
“你没事吧，摔倒了吗？”
“顾景棠？”
浴室花洒开的太猛了，不知道这装修是用了那家的劣质产品，顾景棠心情好，一激动就把开关开到了最大，花洒跟一条蛇似的到处一百八十度旋转，他眯着眼睛去找开关，结果水没关上，还摔了一跤。
好在是摔在浴缸里的，这个疼痛还可以忍受，要是摔地上，怕是屁股又要开花了。
楚宴见没回应，怕出事，猛地推开了浴室门。
顾景棠这会儿正长手长脚的仰天躺在浴缸里，刚刚说的话都是放屁，谁说这个疼痛可以忍受的，怕是骨头都给摔平了。
淋浴喷头还在左右摇摆，顾景棠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睛看准了花洒开关位置，手抓住浴缸边缘，忍着疼爬起来关水。
然后，转过头跟楚宴大眼对小眼。
浴室里雾气蒸腾，顾景棠的皮肤是白的，腰是劲瘦的，流畅的肌肉线条，再往下……即使雾气朦胧还是差点灼伤了楚宴的眼睛。
顾景棠倒是淡定，他心里大概知道，肯定是他摔出来的巨响把人引进来的。
“我这……没事，摔了一跤而已，你帮我把那架子上的浴巾给我拿过来呗。”
他手指着旁边放浴巾的位置，别说，这事还挺丢人，洗个澡搞出这么大动静。
楚宴愣了一下，悄悄把目光移开，他伸手扯了浴巾朝着顾景棠丢过去。
浴巾不偏不倚的盖在了人的头上。
顾景棠：“……”
好身手！
顾景棠随手扯下浴巾，见楚宴站的笔直，一副我是君子，非礼勿视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被看光的人可是我，你看我身材还不错吧？”
顾景棠厚颜无耻的扭腰摆了几个造型，他平时注重健身，所以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
浴室里空气渐渐稀薄起来。
楚宴被热淡淡的气儿熏的额头出了汗，他觉得自己需要马上出去透透气，某些桎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紧绷的临界。
“你没事我就出去了，要帮忙叫我。”
他说完头都不抬的逃出浴室，还不忘顺手关好门。
顾景棠看着楚宴的背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差没笑出声了。
看来，也不是对他完全没感觉嘛，只是需要一些适当的引导。
顾景棠重新打开淋浴，往下瞅了一眼，认命的闭上眼睛。
楚宴站在阳台透气，夜景不错，能看见整个城市的霓虹，窗外阵阵凉风让他好受许多。
他在阳台上站了五分钟，刚刚那些画面让人不对劲，让人动摇心智，还有那无法忽视的心跳。
等顾景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楚宴表情如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瞟了一眼，电视上播的是时事新闻，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顾景棠拿着毛巾随便擦头发，可能是冲了热水澡的原因，整个人格外的困倦，打了个哈欠就往沙发上倒。
躺好后，他主动往楚宴那边挪了挪。
楚宴正在走神，冷不丁的发现有人扯他的衣角，他听见顾景棠问：
“小宴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谈恋爱啊？”
谈恋爱？
楚宴已经适应了顾景棠对感情上的坦诚，以前他对顾景棠的说的喜欢还有一些犹疑，现在呢？
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顾景棠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心里一点谱都没有，眼睛也一直跟着楚宴转，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之所以会选择这时候问，是因为他今天窥到了冰山融化的一角。
但目前来看，似乎不太理想，因为楚宴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在写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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