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楚柠跟赵临江的婚姻维持了五年不到，离婚过程也很糟心，然而摆脱了噩梦般的婚姻生活日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要是说起来，从前几年前楚柠身体就出了问题，时而恶心想吐，腹胀，食欲也不太好，一摊子事下来人瘦了不少。
昨天吃了晚饭后就一直吐，楚宴坚持要她来医院检查，不然依着楚柠那性子，吃点儿止痛药就又过去了，医生说让去查一查肝，这个症状可能是肝出了问题，楚柠死活说自己没问题，不用检查，这会儿还在打点滴。
万一真的是肝有问题呢？
顾景棠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抬手拉了下楚宴的手臂，轻声问：“那……阿姨没什么事情吧？
“都是老毛病了，你去忙吧，我回病房看看。”楚宴说。
顾景棠还想多问几句，但见他不太想说话，只好点点头，小白还在楼上等，他又排了好一会儿队才交完费拿着药上楼。
“哥，你怎么才来，我等的黄花菜都凉了！”顾小白长伸着打石膏的腿坐在二楼的长椅上抱怨。
“人多排队排了一会儿。”顾景棠手上拿着药看说明，又问：“医生还说什么了么？”
顾小白打着哈欠摇头：“没什么，就是让我过两周来复查。”
他还挺高兴，能一周不去学校不说，去了未来三个月也都不用出早操，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再也不用跑步累的像狗一样了。
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不对不对，是福祸相依。
“行了，我送你回去。”
顾小白喜笑颜开：“谢谢老哥，不然我爸肯定要说我一顿，他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说说好话行吗？求求你了……”
顾景棠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让话多一点的人惜字如金，反而顾小白一天废话这么多，吵得人头疼。
晚上下了一场雨，给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爽。
顾景棠趴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刷题，他用笔有节奏的戳卷子，最后掏手机给楚宴发消息：
“你还在医院？”
发完消息顾景棠表面上继续刷题，心里一直在悄悄嘀咕，快回我消息，回我消息……
大概过了几十秒，手机很给面子的“嗡嗡”两声。
楚宴：“已经回家了。”
顾景棠放下笔快速打字回道：“那就好。”
这句说完就冷场了，楚宴明显是那种不会闲聊的人，顾景棠绞尽脑汁找话题。
“物理金卷第二十三课题最后那个大题第二问你写了么，我不确定答案。”
楚宴：“没有，你等会儿。”
顾景棠有点高兴，盯着对方头像看了好一会儿，答案什么的不重要，就是想跟人聊聊天，至于聊什么，也都无所谓。
大概十分钟后，楚宴发了张图片过来，卷子上面有详细的步骤，写的整整齐齐，和顾景棠那像是遭了灾的字儿形成鲜明对比。
接着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楚宴：“应该是这样，你看看。”
顾景棠验算了一遍后恍然大悟发现是自己有一个条件看错了，怪不得怎么算都不对。
“你的答案没问题，宴哥哥真聪明，奖励一朵小红花。”顾景棠手快又补了一个小兔子卖萌的表情包。
这次对面没有再回消息，顾景棠郁闷，为什么楚宴小小年纪这么古板，看着也不社恐啊，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太孟浪了？
周一天气好，顾景棠心情也跟着明媚，早上出门前还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看着矜贵的不行。
没办法，楚宴太难追，靠有趣的灵魂吸引不过来，可惜他不是龙卷风，把人卷不走，还好这张脸还成，只能搞搞美色/诱惑了。
自从同桌从周时变成楚宴后，顾景棠就不太想旷课，偶尔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八点整，顾景棠站在学校大门口，没穿校服瞬间吸引了值班的校警，待校警看清楚人后，果断假装看不见这祖宗。
已经响铃了，半路上还拎着早餐的学生像窜天猴一样狂奔，管你哪个年纪，被汪主任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我靠！啊啊啊啊，往那边看，顾景棠也太好看了吧！”
“别看了！！马上迟到了，下课去看！！”
进教室顾景棠大老远就看见自己桌子上放着的牛奶面包，还有一盒包装可可爱爱的小饼干，他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楚宴，眼睛都是亮的。
“这是谁买的早餐？”
素净的白衬衣衬得顾景棠唇红齿白，看着整个人多了几分乖巧，实在是不像个校霸，看着跟他那狗脾气也一点都不沾边。
“不知道。”楚宴头都没抬，仿佛会浪费掉他宝贵的学习时间。
闻言顾景棠略微失望，他还以为是爱心早餐呢，袋子的另一半还贴着一张贴纸，“不要忘记吃早餐，对胃不好。”
顾景棠眼角抽了抽，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是谁。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大半人都在感叹自己多么困，多么想睡觉，哀嚎连天。
顾景棠慢条斯理的吃了口小熊饼干，看楚宴那样肯定吃过早餐了，但他就是想逗逗，把自己咬过剩下的另一半凑到人面前问：
“宴哥哥吃早餐了么，来点儿？”
楚宴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两秒。
“安静点。”
顾景棠：“……”
之前学校把出操安排在早自习后的，后来不知道谁提了意见，改到了第一节课后，说正好中途给学生们醒个神，早上容易犯困，老早跑完步就更容易上课睡觉。
别的学校都是跑跑步做什么体操，一中是跑步加疯狂英语套餐，就是台上一个人带着念，下边学生跟着喊，有点像搞什么传销组织的。
顾景棠穿校服的次数寥寥可数，不是上台发言就是检讨。
很不幸这次是检讨。
他抬胳膊碰了碰楚宴：“有多余的校服吗，外套就行。”
“没有。”
楚宴不住校，一般都是一天穿一套。
顾景棠点点头又踢了一下前面人的凳子：“同学？有校服吗？”
前面坐着的张宇脊背一僵，顿时后背发凉，完了完了，他下意识用胳膊碰了同桌，结果旁边的人也一抖。
顾景棠凑到楚宴旁边小声说：“我觉得我长的还行啊，怎么感觉他们很怕我？”
楚宴煞有其事上下把人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或许是你表情不够和蔼可亲。”
顾景棠有样学样，让自己的表情尽量和蔼可亲然后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俩有多余的校服吗？你们哆嗦什么呀。”
张宇心里大喊，哆嗦什么？当然是害怕了，万一穿着不合适，你一生气把衣服当场撕开，再打他一顿那他多不划算，这就像是一个人突然拿着四十米的刀追你，你能不害怕吗，能不跑吗？
“有…有外套。”张宇从抽屉里拿着校服转过头恭敬的献上。
“谢了。”
“啊？不……不用客气。”
一声哨响后大家开始集合，按照步骤先是升国旗唱国歌，然后领导老师还有主任校长依次讲话，其实每个周讲的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变过。
平时升国旗都是一个年级一个年级轮着时间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三个年级都在，整个升旗广场都站满了小方队。
顾景棠这是第七次全校检讨，每次他检讨就三个年级的人都在。
“给。”楚宴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的四方的纸递给旁边的人。
“我还以为你忘了，打算临场发挥呢。”
反正他轻车熟路，张口就能说还不带卡顿的那种。
楚宴好意提醒他：“你先看一眼。”
“不用，你写的肯定没问题，我相信你。”
检讨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写给他的情书，要是情书他得找个镶金的链子挂在脖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换了几个老师才开始说上周的违纪情况，台下学生无精打采痛不欲生，也就听这个才有点激动。
“接下来，是高三二班顾景棠同学的检讨。”
“哇哦！！”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场面一度尴尬，与之前领导讲话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拿了什么冠军。
顾景棠身材欣长，拿着检讨站在话筒前，身上穿着一中的外套，看起来干净爽利又有点冷淡不可攀的味道，那样子拽的二五八万，他张嘴照着手里稿子念。
“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的顾景棠。”
话落台下又是一片掌声，搞得他自己进都有点不好意思，看来上次薛岑他们说的话是真的，抬杠了年级主任现在深得民心，人气是真的高。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次迟到，几次忧愁，此恨难消在心头，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操，这是什么东西？什么青春疼痛文学？顾景棠傻眼了，四肢僵硬，呆若木鸡。
台下又是更大声的一片“哇哦～”
他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读：“咳咳，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不幸的是，我在倒垃圾的路上没忍住美食的诱惑，最终致使我迟到，然后犯下了五雷轰顶的大错。”
听听这形容词，五雷轰顶的大错，怎么？他是炸学校了还是反/社会劫狱了，怎么就是五雷轰顶了。
年级第一就这样乱用形容词，他严重怀疑楚宴在整他。
“我不该和尊敬的年级主任抬杠，打是亲骂是爱，是我辜负了主任的一片爱心……”
“我已迷途知返，改邪归正了”。
“往之不谏，来者可追，既往不咎，亡羊补牢，古训有曰，事不过三，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给我把这个机会加上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谢谢大家！”
顾景棠读的抑扬顿挫像是演讲，台下持续着大笑和雷鸣般的掌声，都只差蹦起来尖叫了。
站着的老师们也都没忍住，别开脸憋着笑。
主任脸都气的红了绿，绿又了紫，差点变成七彩的。
“好什么好！这很值得你们学习么？老师辛辛苦苦讲话没见你们听这么认真！不像话！”
说完瞪了一眼顾景棠：“你杵着干嘛！快下去，走快点，看着你我糟心。”
不愧是顾家小少爷，读个检讨都那么的不同凡响，顾景棠下台路过其他班的时候，都是一片极力压着嗓子的激动声：
“大佬，偶像啊！！给力！”
“兄弟爱了爱了！木马～”
顾景棠：“……”
名人的烦恼总是这么的华而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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