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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风波又至(一)


  待大部队全部回到紫荆城时,已经快九月中旬了,颙琰看着意曦初定礼将近一刻也不耽误赶忙吩咐魏宏盛传旨下去让礼部、内务府开始筹备意曦的婚事。


  玛尼巴达喇也回到了土默特部,他成为固伦庄静公主额驸一事,在蒙古传的已是人尽皆知,沸沸扬扬。所以土默特部族的人再不待见玛尼巴达喇如今看在皇帝和公主的面子上,自然要给玛尼巴达喇几分薄面。

  玛尼巴达喇的叔父和他的叔母一改往日对他不屑的态度,竟也是变了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对玛尼巴达喇十分热情接待,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看了,还以为他们一家人感情很好呢。

  只有玛尼巴达喇自己知道其中的心酸,随即也只能无奈笑笑,亦装模作样地与众人相处。他的叔父其木格还特地为玛尼巴达喇安排了接风宴,他知道,这都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玛尼巴达喇自然不能拂了其木格的薄面,换了身衣服前去赴宴。

  到了宴会厅,发现除了他的叔父其木格在场之外,并无其他人,玛尼巴达喇悄悄松了一口气,若是太多人在场,他恐怕都不知要如何应付那么多人了。他上前给其木格行了一礼,“叔父好。”其木格大笑着摆摆手道:“侄儿来了?快坐吧,咱们叔侄多年不见得好好叙叙旧,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玛尼巴达喇听到这话,不禁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叙旧?有什么旧可叙的?当年他是怎么坐上这个王位的难道还要自己再提醒提醒么?玛尼巴达喇忍住心中的恶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其木格的妻子乌伊日玛端着一壶酒进来了,她将酒壶放在玛尼巴达喇桌上,笑意盈盈地道:“叔母知道你不喜饮酒,这是我们自己酿造的果酒,你尝尝,这个酒不醉人的,就连孩童都能连喝几壶呢。”

  “多谢叔母,您费心了。”玛尼巴达喇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从前他的额吉在世之时,这个叔母是如何故意挤兑额吉的以为他那时小就不知道了么?现在又在他面前装什么好人?还来这般装模作样地讨好自己作甚?

  其木格给了乌伊日玛一个眼神示意她退下,乌伊日玛乖乖退下。其木格笑着说道:“你瞧,还是你叔母细心,你叔父我啊都忘了这一茬儿了,还想着让你陪我好好喝一场。”

  “叔父,既然是要好好叙叙旧,那酒便不喝了吧?若是喝得不省人事了,又该如何叙旧呢?”玛尼巴达喇也不怕其木格,直接怼脸开大。

  听到这话的其木格尴尬地愣愣,而后又点头道:“是是是,既如此那就不喝了,咱们啊叙旧,叙旧。”

  “叔父,如今我的双亲皆亡故,形单影只,那您和叔母便是我唯一的亲人,十月十四便是我与庄静固伦公主的初定礼,这聘礼礼节什么的,可要叔父叔母多多为我操操心了。”玛尼巴达喇继续乘胜追击地开口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侄儿放心就是,咱们土默特部虽不如科尔沁部那般富足强盛,不过,我必不会丢了咱们土默特一族的脸面,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会少!如今你可是固伦公主的额驸了,可真给你叔父我长脸啊,以后谁还敢对咱们土默特一族评头论足?你小子还真是好福气,竟能被皇上看上将他心爱的庄静固伦公主下嫁给你。以后你可就算是皇家中的一员了,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叔父我啊。”其木格满口答应,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洋洋得意,仿佛是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一般。

  “自然不会忘,也不敢忘。”玛尼巴达喇盯着其木格,假笑的脸上却透露出了一股阴森的感觉。

  其木格被盯得背后凉津津的,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固伦公主远嫁蒙古,那这公主府邸该如何安置啊?”

  “此事叔父不必担心,公主乃金枝玉叶,皇上疼爱公主,自不会让她远赴蒙古,承受离家之苦。”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其木格也不再找话题,没想到,这一向内向收敛的侄子多年不见,早已不复从前。看来他住在京城,皇上待他很好啊,没让他吃一点儿苦,日子过得倒是比在这里还好上许多。

  那可不就是好得多的要多么?和这里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壤之别!

  “叔父,侄儿有些累了,想先行回去歇息,今日多谢叔父盛情款待,还请叔父也早些安置吧。”玛尼巴达喇起身行了一礼,不等其木格开口便离开了此地。他倒也不是找借口,和他们虚情假意地寒暄一通可不累得慌么?

  其木格亦懒得与玛尼巴达喇计较,见玛尼巴达喇已不见踪影,遂脸上没了笑容,泛起一抹阴险之色:“我的好侄儿啊就让你先风光得意一时吧,叔父我还要靠你成为我的垫脚石壮大咱们土默特部族呢。现在的土默特部族的领土还是太小了,我要掌握更多的领土,统领更多的子民,这样才能配的上你叔父我王者的风范啊。”

  随后的几日里其木格与玛尼巴达喇忙前忙后为初定礼做准备,其木格也还算尽心尽力,算是实现了给玛尼巴达喇的承诺。忙了好长时间终于闲下来的玛尼巴达喇异常思念意曦,想着很快就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又开始一个人偷偷傻乐了。

  而意曦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婚事将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一个人坐在廊下的台阶上,一手撑着脸蛋发着呆。蕴颜看到这几日意曦总是一个人发呆,便来到意曦身边陪她坐在台阶上,她温柔笑着问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意曦听到耳畔传来声音,于是忙扭头看去,她惊了惊才道:“皇额娘?您怎么也……这样有失身份的……”意曦忙要起身,蕴颜却伸手拉着她坐下,“无妨,本宫瞧你这几日心不在焉的,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发着呆,怎么了?跟皇额娘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啊?”

  闻言意曦瞬间垮下个小脸来,十分不开心道:“儿臣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嫁人,很快就要离开皇额娘、皇阿玛,离开这个我从小就生活的紫荆城,儿臣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说罢,又投进蕴颜的怀中,“皇额娘,儿臣舍不得您,日后若是想再见您一面,怕是难了。儿臣不想嫁人了,就让儿臣一辈子陪着您好不好?”

  蕴颜揽着意曦,温柔地安慰道:“傻丫头,若是可以,本宫定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受任何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本宫何尝不知,这些都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不过没关系,此生,本宫定会护你幸福安康。”

  听到蕴颜这么说,意曦却摇摇头道:“才不要呢,儿臣已经长大了,儿臣亦可以护着皇额娘了。”

  “好。”蕴颜刮了刮意曦的鼻尖,“你皇阿玛心疼你去了蒙古会受苦,所以赐你一座公主府,如此你便可以继续住在京城,不必远赴蒙古了。”

  “真的么?我也可以同三姐姐一样住在京城了么?”意曦瞬间嗖地一下坐起身来,眼睛都亮了。

  “当然,皇上都已派人前去选址修葺了,待你出嫁之时,便可入住。”蕴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意曦抱住蕴颜拍掌,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完全没个公主样儿,“太好了,皇阿玛万岁!”

  经过了蕴颜的一番开解,意曦又恢复成之前那个开朗活泼的她。比起荀姝来说,她幸运的多了,好歹,她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荀姝却成了皇家联姻下的牺牲品,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但愿来世她们都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吧。

  卿蕊闷了这么一个月实在是快受不了了,好不容易解放了,终于可以不用在被宫人监视那般守着她了。日日躺在榻上哪儿也不许去的,又那么些个补品补着,瞧着似乎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所以为了不失宠,她可不能放任自己的身材这样圆润臃肿下去,于是又开始暗暗在身材上下功夫。


  紫菱端着一碗汤进来了,“主子,您要的防己黄芪汤熬好了。”卿蕊接过汤一饮而尽,紫菱顾虑道:“主子,这防己黄芪汤有用么?对身体无碍吧?”

  “怕什么?此方乃是‘医圣’张仲景所创,疗效应当不会有假。太医院的太医开的药方或许有假,可这张仲景乃是最有声望的名医之一,我相信他的医术。”卿蕊十分肯定地答道,再说了,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有什么好怕的?

  闻此言紫菱心中的顾虑也打消了,只要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便好。

  卿蕊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和不甘,“若不是我无法跟着皇上去木兰围场,这样的恩宠哪里还会让如贵人全都占了去?听闻她们这些人在木兰围场过得十分潇洒啊?皇后更是得意异常,实在是无趣极了,不如,咱们给她们找点儿乐子玩玩儿?也好让她们乏味的日子变得有趣些。”说罢,卿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卿蕊勾了勾手指,紫菱听话上前,将耳朵凑近。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只见说罢紫菱便退了出去。转眼过去日子很快来到意曦初定礼的这日,颙琰在保和殿筵宴,蕴颜在储秀宫筵宴款待额驸玛尼巴达喇族中的女眷。初定礼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也是很稀疏平常地过去了。忙了一日下来的蕴颜累的腰酸背痛,原来作为公主生母在初定礼的这日这般繁琐劳累啊?

  意曦仔细地给蕴颜揉着肩,这样的事本该由宫人来做,可意曦却想最后为蕴颜揉揉肩,仔细想想她长这么大,好像从来没有为皇额娘做过什么,都是皇额娘一个人默默地付出。现在想要为皇额娘做些什么,都也已经来不及了,她知道皇额娘并不在意这些,可她就是想要为皇额娘再做些什么。

  蕴颜拉着意曦在身边坐下,“皇额娘不累,坐下陪皇额娘说说话吧。”

  “皇额娘,儿臣今晚想和皇额娘睡,可以吗?想跟皇额娘说好多好多心里话。”意曦扬起脸,眼神里带着期许和恳求。

  蕴颜亦是开心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就这样,意曦睡在了蕴颜身旁,跟她讲了好多心里话。如果不是蕴颜一直陪在她身边,宠着她,将她保护的那样好,想必自己现在不会依旧是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在心里,永不消磨。


  这日,颙琰正在和蕴颜在养心殿用早膳,新任钦天监监正邵和泰求见,颙琰便让魏宏盛领了进来。邵和泰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金安,皇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何事禀报?”颙琰微微抬了抬眼皮,温声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夜观天象,察觉紫微星有异变,似与女宿星有所冲撞。紫微星乃帝王之星,若突逢异变,必会对皇上您的命势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敢问皇上皇后娘娘这宫中何人是九月初七的生辰?”邵和泰不紧不慢,细细道来。

  此话一出,蕴颜和颙琰愣了愣,都没有说话。没错,意曦正是九月初七的生辰,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至少,蕴颜的确不怎么相信天象之说,此前就有琳琅被有心人利用天象一事困住了她。难道……又是有人利用天象一事想要给意曦扣上这样的帽子么?

  蕴颜心中隐隐觉得有猫腻,可是又不敢说出口来。或许这宫里还有旁人是九月初七的生辰呢?

  邵和泰见两人都不说话,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是一位贵人么?”

  “你说得不错,朕的第四女庄静固伦公主正是九月初七的生辰,不过,朕倒是想听听这与天象又有何关系?”颙琰开口了,脸上明显有所疑虑,他也怀疑此事的真假。

  这下,邵和泰头埋地更低了,他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回皇上的话,九月初七的星宿便是女宿星,而庄静固伦公主又正好已行过初定礼,为了皇上的安危,微臣斗胆提议请皇上安排庄静固伦公主搬离紫荆城外居住。如此一来,紫微星之危便可解啊,皇上才能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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