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深夜食堂（2）

　　美奈实笑着问道:“拜我为师？我能教您什么呢？对了，该怎么称呼您？”
　　那位牛郎不自觉地扣好了自己的领扣，带着腼腆的笑容说道:“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藤口介，在附近的一家叫‘春意’的牛郎店上班。”
　　他顿了顿，接着解释道:“田中桑的节目、电视剧和写真我都一直有观看和采购哦，女主播最早期的时候我就有在关注您了。特别佩服您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娇俏而优雅的气质。”
　　美奈实掩嘴轻笑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阿拉，你这么当面夸我，也没办法让老板给你上seevice的。”
　　辰己适时的接上话:“光顾着聊天了，还不知道滕口桑要点些什么呢？”
　　滕口桑看见菜单，有些迟疑。纳川好心的提议道:“不如点些刺身吧，我知道店里最近是进了一批濑户内海的生鲜的。”
　　滕口一愣，随即惊喜的说道:“啊，濑户内海啊，我老家就在高知县。。”
　　看他眼神还是犹疑，脸上还带上些许窘迫，辰己和美奈实这种人精隐晦的对视了一眼，立即明白了这是一个牛郎界底层的小弟。
　　辰己眼睛转了转，突然笑着对滕口说:“滕口桑如果没什么想法，不如我推荐一道菜吧，不知道藤口桑听过散寿司饭？”
　　滕口一怔，眼里的迷茫一目了然，明显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纳川桑拍了下掌，说道:“啊，散寿司，好久没听过这道菜了，好怀念啊。”
　　辰己笑着说道:“这家店的店主是冈山县的，居然没做过这道冈山县的名菜？”
　　辰己和滕口解释这道菜的由来。
　　散寿司起源于江户时代，当时由冈山藩主池田光政所推行一汤一菜餐食的政令，民众以大碗醋饭打底，将鱼虾、蔬菜等食材铺盖于上，以对应勤俭禁奢政策应运而生的作法，可说是一道窥探江户庶民生活智慧的乡土料理。
　　虽然和传统一体化的寿司差别大被业界诟病为邪派做法，但是因为其丰富的铺料和多层次的口感，不失为一道美味的料理。在冈山县有有“偷饭鱼”的美称，又因为是本地祭典常见料理被称为“祭寿司”。
　　辰己略带歉意地和滕口说道:“介绍这道菜其实是我有些孟浪了，在昭和时期，寿司店员工一天忙碌的营业结束后，简单地把生鱼片不用的边角料简单料理之后作为员工餐就吃了，是一道快捷又美味的饮食，不过因为我没有提前准备所以可能也只能以这种做法来招待您。。如果您不嫌廉价和冒犯，我还是想推荐这道很有地方特色的料理给您。当然，价格只用。。”
　　辰己说完价格后，纳川桑一马当先地高高举起手了:“还有这好事儿，给我也来一份吧。”
　　辰己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也看出了滕口囊中羞涩，好心的先下单给他铺个台阶。
　　他倒没想到，纳川也是一个醉鬼，他只是纯粹的觉得这道菜很吸引人而已。
　　滕口咽了口口水，对于辰己的提议自然是甘之若饴。
　　辰己点了点头，回厨台料理去了。
　　美奈实则是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两位，这边新进了冈山大白桃，要不要来一份热乎的白桃乌龙茶呢？”
　　说完她颦了一眼滕口。
　　她早就发现滕口时不时蹙眉按摩自己的腹部。
　　牛郎这个职业表面光鲜，但实际上阶层分明，规则严酷。
　　一家店里像头牌牛郎这样的顶层，有着稳定的恩客群体，是非常容易做出业绩来的，而牛郎店的业绩是通过酒类等饮品小食变现的。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也是喝得最多的人。
　　但事实上，他们只要负责哄好客户就行了，客人点的酒，他们只要举杯沾沾嘴就行了。
　　而客人是不会举杯走空的，所以这些酒，都有没有什么业绩的小弟来陪。
　　刚入行的牛郎本该陪客人聊天，招揽自己的恩客群体。但是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年轻的还能耐着哄哄客人，入行久了的就疲于奔命了。
　　而且店里的打杂和清扫等任务，也由牛郎小弟负责。所以不存在按时下班这种说法。喝酒本来就要很长时间恢复。但这些杂物又占用了休息时间。如果若手牛郎不会来事，左右逢源。就会陷入顶酒→醉酒→打杂→精神疲惫→顶酒的恶性循环中。
　　在得到两人的首肯后，美奈实煮水泡茶，让辰己切了几个桃片后把它们浸到热乎乎的茶水中。静置一阵后端着茶壶倒了两杯茶给两人。
　　两人吹了吹热气后，端起茶杯都轻啜了一口。
　　滕口喝了热茶后，明显舒服了一点。
　　美奈实笑着说道:“适量的桃子，可以促进肠胃的蠕动。饮酒后泡点热桃茶喝，身体会舒服点。”
　　两人都恍然地点了点头。
　　在等料理的期间，三人闲聊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滕口的工作。
　　“现在哪有什么女艺人和贵妇人来牛郎店了？至少我来店后就没见了。”面对纳川的好奇，滕口好笑得说道。
　　“现在来店里消遣的大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女生，有大学生，有都市白领，甚至还有陪酒店的小姐们呢。”
　　纳川惊讶地问道:“欸？！她们的工作内容不是和你们差不多吗？不会有下班后又回职场的感觉吗？”
　　滕口笑着说道:“不会啊，上班的时候她们卖笑来奉承客人赚钱，下班后花钱来享受牛郎的吹捧，不也是一种心理平衡的手段吗？”
　　纳川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话说牛郎店的客人们应该都很有钱吧？我看了新闻，据说牛郎店的头牌，月薪给料都有300万~400万日元呢。”
　　滕口摸了摸鼻子:“嘛，顶层的那群人确实是这样，收入还不止这些，偶尔把一些恩客伺候好了，各种礼物也不会断的。像我们店的头牌，一天最多接待40位客人。上个月他生日，有客人还给他送了一辆迈巴赫呢。”
　　纳川不由咂了咂舌，美奈实作为见多识广的艺人，倒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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