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云梯上，阿巴泰如同一股黑旋风，狂奔而上，砸落的檑木、滚石被他一枪撕裂，洒落的金汁被他以护体罡气屏蔽在外，对寻常士卒而言宛如天堑的城墙对他不过是短短十余丈的距离罢了。
不过三五个呼吸，阿巴泰就已先登上城，他修炼的同样是女真皇族的乌日神枪，阳刚霸烈，一出手便是骨断筋折，碰着就伤，擦着就死。
阿巴泰的大枪百斤沉重，挥舞起来，猎猎风声宛如厉鬼哭嚎，短短几瞬，他身边已经没有明军士卒了，整座城墙也空出一段。
城下，黄台吉看着这一幕欣慰的笑了起来。
女真勇猛，一胡可当十汉！
铛！
就在这时，沈炼当头一刀劈下，又快又狠！
沈家刀法打下的牢固基础，战场上的杀伐磨炼，配合上后来诸葛神侯传授的无鞘刀法，以及沈一刀给他的少林金钟罩、罗摩内功等等，造就沈炼的战斗风格也是一往无前的硬碰硬近身搏杀。
阿巴泰狞笑，他认出沈炼。
每一个女真皇族都不会忘记沈炼。
辽东一战，正是沈炼差点毁了大金！
“沈炼！”
“我要宰了你，剥掉你的皮，铺在地上，日日踩踏！”
阿巴泰挥枪如风，重若千钧的巨力汹涌澎湃的罩向沈炼，每一击都足以开山裂石！
沈炼半步不让，绣春刀同样迅疾刚猛，无鞘刀法讲究的便是有进无退，有敌无我！
二人搏杀的宛如两头暴躁的公牛，蛮横的撞开眼前一切的阻碍物。
哧啦！
刀光一挑，阿巴泰的胸前已经出现一道鲜血淋漓的刀口，深可见骨。
阿巴泰怒目圆睁，疼痛使他愈发疯狂，真气奔涌，手中大枪闪电般刺出，贯穿沈炼的肩膀。
沈炼却不闪不避，一手抓住大枪枪杆，身体故意往前一送，剧烈的疼痛让他双眼发红，密布血丝。
借助这一击拉近与阿巴泰的距离，紧跟着绣春刀横斩。
阿巴泰面色大变，这一击来的太快！
除非他舍弃大枪，否则绝躲不过去！
可身为女真勇士，怎么能舍弃自己的兵器？
犹豫中，刀光已经划过他的甲胄，火星绽裂间，甲胄碎裂，刀刃割裂他的腰部，鲜血喷洒，阿巴泰瞪大眼睛，愤恨的盯着沈炼，仰天倒地。
沈炼怒吼一声，拔出肩膀上的大枪，拄着大枪，方才没有倒下。
他看向女真大营，目光似乎与黄台吉交汇在一起，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沈炼斩杀阿巴泰，以近乎蛮横的方式获取胜利，像是在宣告京城牢不可破！
城头上的士卒，原本因为阿巴泰所向披靡而产生的胆怯在这一刻啪的碎裂，萦绕而起的是充盈胸怀的激昂与振奋！
城墙下，黄台吉皱起眉头，战事进行的没有想象中顺利。
刚一开始，便死了一名皇族，对女真士气是巨大的打击。
“告诉韩旷，开始行动。”
黄台吉看向天下第七文雪岸。
文雪岸淡淡的点头，离开女真军阵。
京城城墙对文雪岸这样的高手来说，完全不算问题。
他潜入京城，不觉向东望去，红日耀眼夺目，直上苍穹，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文雪岸快步走向韩旷府宅。
京城内已经开始戒严，临时抽调的兵丁来回巡逻，弹压一切可能发生的暴乱。
文雪岸自然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节外生枝，他悄无声息的回到首辅大宅，拜见韩旷，叙述了战场的情况。
韩旷细细思索，尽管初战不利，阿巴泰身死，但军队的数量差距与质量差距，都注定大明不会是女真的对手。
眼下只需要他掀起一场大乱，里应外合，京城旦夕可破。
“传我命令！”
“东林党各部官员，率领各自家丁仆役立刻开始冲击皇城东安门。”
“命白愁飞与雷纯开始进攻金风细雨楼，务必将金风细雨楼拿下！”
“命赵靖忠速来汇合，随我前去打开永定门，帮助女真入城！”
“是！”
众人躬身应诺，各自前去传递命令。
东厂，督主刘喜来回踱步，事情的发展出乎他预料之外，自己不过是在寻找嫁衣神功的最高一层功法，怎么转瞬间朝堂变化如此剧烈？
上一次，他临时反水，从铁胆神侯朱无视那边站在信王这边，因而得以掌控东厂。
这一次呢？
他要做出什么选择？
是韩旷？还是皇帝？
“督主！”
“副督主带着他的人赶赴韩旷大人那里了。”
正当刘喜思索的时候，大档头快步走进来，神色仓惶的告知刘喜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他敢不经过本督主允许就带人去韩旷那里？”
刘喜震怒，却也冷汗淋漓，意识到一直以来赵靖忠都是韩旷的人，若非这一次女真攻城，他根本不知道这些。
刘喜有些茫然无措，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站在皇帝这边。
“集合剩下的人，随本督主入宫，护卫陛下！”
“是！”
大档头立刻下去准备。
他们这些人不在乎究竟站在哪一边，但最害怕的无异于领头的没有决断。
刘喜沉迷于寻找武学典籍，如今面对大乱，总算有了点东厂督主的魄力。
等到集结人手的时候，刘喜才发现东厂大部分番子都被赵靖忠带走了，他差点成为孤家寡人，这使他恼怒不已，心中将韩旷大骂一顿。
也因此反倒坚定了他跟随皇帝，对抗女真的心思。
刘喜带着大档头以及大约一千名东厂番子赶赴皇城，结果刚到东安门，就看到乌压压大概三千人手持刀剑甚至锄头在冲击皇城。
缩在人群后面的很多都是东林党官员，刘喜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是当年魏忠贤看得清楚，这些东林党，都是逆贼！”
“给本督主杀上去！”
“胆敢冲击皇城，格杀勿论！”
“女真鞑子打不过，一群家丁难道还打不过吗！”
东厂番子立刻杀了上去，面对女真鞑子，或许还心有畏惧，但面对这些东林党人的家丁仆役，东厂番子正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很快，拼凑出来的这支乱军就被东厂番子砍杀的四处逃窜，不少东林党官员也被刘喜擒下。
大内四大高手率领宫卫负责防御皇城，见到刘喜，由魏子云小心打开宫门，放刘喜一行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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