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腰伤
第二天一大早，导办里就挤满了人。
老周到得很早，他先跟大家说明了这次文艺对抗赛对学院的重要性，又把秦琨发给他的选人要求说了一遍。
“……我要强调的是，文艺对抗赛的排练非常辛苦。可能会受伤，可能会耽误你们正常上课。但是我相信，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会是大家的大学生活里非常美好的一段回忆。”
他看了看手机，确定秦琨交代的事项都已经说明完毕：“话我说完了，今天通知大家过来的，都是身高和体重符合要求的。但是咱们采取自愿原则，不想参与的同学现在可以先回去，大家考虑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有几个同学凑到前面，又问了老周几个问题。
个别人直接离开了导办，也有几个人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略带歉意得向老周说明情况。
老周自然理解，也让他们都离开了。
秦琨和冯峥赶来的时候，屋子里剩下的都是决定参与进来的人。
秦琨先带大家简单热了个身，测试了几个动作，便又筛掉了几个人。
在剩下的人里，她比着身高相貌，选中了十二个人。
几天之后，秦琨和白晶完成了整套舞蹈的编排。
她们带着大家简单排练了几遍，根据实际情况，又改了几个动作，便约着方恺的时间，想要一起先粗略看一下。
“我就在艺术团呢，现在带大家过来吧。”方恺说。
这是他们学院独有的优势：可以占用艺术团的排练室。
秦琨和白晶的编排成果让方恺非常意外。
去年的这个时候，方恺和大家还不算熟悉，并不了解大家的特长是什么，只根据自己的喜好编了一个街舞。结果惨败。
白晶去年也参加了比赛，但只是群舞中的一员。
她小时候学的是古典舞，面对街舞一头雾水，属于赶鸭子上架凑了个数。
今年的主题则彻底让她发挥出了自己的优势。
按照白晶的编排，秦琨、方恺、冯峥和她自己来领舞。
秦琨和冯峥是大王和王后。
方恺则是那个要来复仇的王子。他爱慕王后已久，为了争夺王后，将与大王展开一场决斗。
而她自己则是爱慕王子的小宫女，与王子上演一段缠绵后，在一场厮杀中香消玉殒。
方恺完全同意这个剧情的设定，只简单调整了几个走位，便把整套动作确定了下来。
打那天起，艺术团便成了他们的专属排练室，文艺对抗赛成了学院里的头等大事。
等到大家把所有动作都学完，每天的排练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跳。
直到走位顺畅了，他们又开始抠每一个人的细节，大到举手投足的幅度，小到眉眼相生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为了让节目更好看，在排练的过程中，他们又增加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
几天练下来，冯峥的腰上贴了好几块膏药，满身的中药味。
有时，孔焕希趁徐伟不在，钻进冯峥的被子里想占点便宜，闹腾不了几分钟，就惹了一身膏药味。
孔焕希几乎每天排练结束都会来接冯峥。
一开始，冯峥多少有点别扭。
好在潘越男也要接白晶。
两人都是体育部的，每次在篮球场一解散，刚好一路走来艺术团。
有时来早了，他们就帮忙做点后勤工作，跟大家有的没的闲扯一会儿。
因此，从没人多想什么，反倒是传出了体育部积极支持文艺部活动的美名。
时间一长，冯峥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心安理得地接受孔焕希的风雨无阻。
因为有了孔焕希，他干脆和方恺拉开了距离，心里没了歪心思，他看方恺的眼神都坦荡了不少。
更何况，艺术团每天都人满为患，就算心里有鬼，也早被这么多人吓跑了。
老周带着辛立冬等人，又是网购、又是跑市场，甚至连马路上的小摊都没放过，经历了数次的退换货，总算是找到了能让秦琨满意的服装。
辛立冬提着一个特大号的黑色塑料袋撞开艺术团的门，一把甩在合唱台上，上气不接下气：“你们得请老娘吃饭！累死我了！”
冯峥刚要去接，辛立冬朝门外指了指：“去接老周和徐伟。”
所有人赤手空拳练了这么久，突然有了“武器”，都高兴得不得了，一大帮女生叽叽喳喳地扯着服装比划来比划去。
“这回有服装了，”辛立冬喝口水，“你们是不是先给我们演一遍？”
“那必须的，”秦琨朝大家挥挥手，“来，都扮上，给你们学长学姐来一遍！”
一帮人欢天喜地把服装都装扮上了。
冯峥是最后穿好服装的。
他的服装太复杂了，里三层外三层。
最外面的红色长袍还竖着领子，一点风都不透。
秦琨给他戴上冕，他顿感自己好像顶了一个筐，动都不会动了，像个木偶一样杵在原地，任大家摆弄。
“来来，让姐看看。”秦琨帮冯峥整理好衣领，往后退了几步，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真的，这回铁定要拿奖了。”
白晶笑着：“感觉怎么样？”
“感觉……”冯峥说，“快热死了……”
十几位同学先表演了一段齐舞，把庄重的盛世画面渲染出来。
然后，秦琨和冯峥有一段简单的独舞。
独舞过后，他们便坐到了舞台后侧，以帝后的身份看着眼前的歌舞升平。
方恺和白晶上演了一段缠绵悱恻。
白晶便作势饮下一杯毒酒，继而倒地身亡，一群人表现着挣扎和痛苦，把她抬下舞台。
音乐节奏在这时突然变得惊心动魄起来，仕女和士兵齐刷刷朝台上压过来。
冯峥和方恺站在舞台两侧，秦琨神色慌张地站在两人中间。
两人怒目而视，分别扯起秦琨的手，同时从秦琨腰上扯出一条足有十米长的红绸，秦琨随着两人的节奏不知道原地转了多少圈。
她挥舞着红绸，往后退了几步。
接下来，便是冯峥和方恺的缠斗。
几乎所有的高难度动作都留给了他们两个。
只见方恺原地跳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形成一个极有美感的飞腿。
与此同时，冯峥需要完成两个连续的空翻来配合方恺的动作。
谁料，第一个空翻冯峥就踩到了红袍的衣角，重重摔到了地上。
方恺躲闪不及，一脚踹到他腰上。
冯峥只感觉腰间抽搐了一下，便不能再动了。
一帮人围了过来。
冯峥疼得睁不开眼，呲牙咧嘴。
有同学来扶他，他摆摆手：“动不了，让我缓缓。”
好一阵儿，冯峥缓慢坐起身，扶着腰趴到了合唱台上。
秦琨拿出膏药，在冯峥腰间摸索着：“这个位置吗？”
“再往下一点。”冯峥说。
“这里？”
“再往下。”
“再往下？”秦琨踟蹰起来，“再往下，得把裤子脱一点……”
“我来吧，”方恺扯过秦琨手里的膏药，“女生转过去。”
冯峥一愣，下意识想躲，腰上登时传来一阵疼。
方恺在他腰下按了按：“这吗？”
“疼！疼！疼！”冯峥嚎叫起来。
“疼个屁。”方恺扯着他的裤腰，往下扒了扒，贴好膏药，又往上拽了拽。
“好了。”方恺说。
冯峥扭头看看他：“谢谢学长。”
方恺想说什么，但咽了回去：“嗯。”
秦琨扶他坐起来，他像个孕妇似的靠在合唱台上：“姐啊，这个衣服真的不行，适合去拍戏，真没法跳舞。”
有了服装之后，大家为了适应宽袍大袖，每一次排练，一切走位都要按照正式演出的标准来。
这么一看，艺术团就显得有点拥挤。
天气暖和起来，他们索性把排练场地换到了行政楼前的小花园里。
因为腰部扭伤，冯峥休息了两天。
每次去排练，他只是在旁边的长椅上坐着，像个督导。
辛立冬又跑了好多地方，也没找到适合冯峥角色的服装，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白晶两只手杵着下巴：“其实那个服装就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头上的冕，那个是坚决不能要啦，否则只要动作幅度大了，就一定会掉下来的。我觉得只给他做个发型就可以了。再一个就是不要让冯峥穿那么多层，里面减掉一层，再把最外面的红袍改短一点就可以了。”
“只能先这样试一下了。”秦琨叹气道。
白晶带着女工部的同学改了一上午的衣服。
下午到了导办，冯峥换上衣服，和上一次相比，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象征性地活动了两下，点点头：“感觉问题不大，来一遍试试吧。”
“你稍微跟着点就行哈，动作幅度别太大，注意你的腰。”秦琨嘱咐道。
冯峥点点头。
一行人将要出门去小花园，肖导走了进来：“都在呢，我说小花园怎么没人。”
“我们正要过去。”秦琨说。
“怎么样了？”尤导问。
“基本成型。”秦琨笑笑。
“你能说基本成型，那应该就是相当不错了。”
众人一笑。
“是这样，”肖导说，“刚在学院开会，院里对今年比赛很重视，也是支持力度最大的一次。你们要是差不多了，明天下午，咱就在小花园，我带郝院长去看一下。”
“啊……”秦琨娇柔起来，“能行么……”
“没问题。”肖导拍拍秦琨，“我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秦琨一脸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样子：“完蛋了，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肖导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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