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坞城戏(七)
崔府的人完全无法通过桑篱的屏障,崔府的人不知道桑篱究竟是何许人,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实力都赶不上桑篱,一时之间,这些人又气又急。
崔长夏和楚薄分开之后,见到崔府的人都在这,她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见到这些人面色并不算好,她将灵气抵在铃铛里,让铃铛无法发声,而后悄无声息混了进去。
崔越怒气冲冲:“是我小看她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样厉害。”
“恐怕老爷子也没有这个本领。”他们口中的老爷子是崔府的掌权者,是一个元婴期的大能,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化神。
崔长夏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听到比老爷子还厉害,她莫名想起了从后门遇到的那个男人。
一般而言,修士是看不出年龄的,但崔长夏莫名觉得那个的男人很年轻,她从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和老爷子一样的力量。
她薅过来一个小辈,几乎是传音的声音问:“怎么崔越这么生气。”
崔越是崔家的长房所生,他一向孤傲惯了,在坞城从未受过气,可如今这么生气,想必是吃瘪了,看到他吃亏,崔长夏就很想听听。
那小辈窃窃私语说:“崔越进书房之后见到一个女子和巡抚的尸体,他觉得是那个女子杀的,没想到那个女子不好惹,现在我们离不开这里了,你去哪了。”
“这不重要,那女子是魔族。”
“瞧不出修为,但巡抚的儿媳似乎认识她,恐怕是外来的修士。”
外来的修士,崔长夏心莫名跳动得很快,她从小就是在坞城长大,修行也是如此,坞城和其他的地方不同,一般而言,修士只有拜入门派之后,才能开启修行之事,因为那些门派可以有别人没有的灵石和资源。
可崔府和其他的地方不同,不知道老爷子从哪里得到一种未知的力量,崔府的小辈他们不必出坞城,就可以借助这种灵气修行。
崔长夏从小就是借助这种灵气修行,一直到如今,她都没有出过坞城,她很想离开坞城,去见见更辽阔的天空,她想逃离崔府。
崔长夏想起而楚薄,那个人如果是外来的修士,那是不是可以带她离开这里。
就在崔长夏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惊讶道:“奇怪,我们可以离开了。”
桑篱并没有为难他们太久。
崔越面色阴沉道:“我们回府,请老爷子过来。”崔越说完他让两个小辈守在这里,不让桑篱和楚薄离开。
他急匆匆离开,头也没有回。
在楚薄要离开前,桑篱道:“等一下。”她说完这句话,她伸出了手,冰凉的指尖抵在楚薄的额头上,让他灵台一下清醒了许多。
桑篱道:“去吧。”
楚薄低声嗯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路上,镜子它似乎察觉到外面的情况,它对楚薄道:“刚才神女将崔府的人困在了前院,如今屏障结束了,那些人出来了,不过他们无法来这里,神女不会让他们来的,他们回去请崔府的老爷子了。”
镜子将他知道的告诉了楚薄。
楚薄道:“原本我就要接触一下崔府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主动来了。”
崔府的人修行不依靠门派,这件事足以让许多地方的人惊骇,但崔府的老爷子是个谨慎的人,他很少让后辈离开坞城,因而在其他门派之间,他们根本不知道崔府的事。
这也是楚薄为何难得想起他们的缘故,他们是个过分低调的家族。
但其实仔细想想,若一个在坞城的家族可以修行,那背后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灵脉。
这里的灵脉难以探险,也许就是因为还在恢复中的灵脉被迫用在了一个家族之中,让它灵气愈发浅薄,瞒过了所有人的眼,也最后惨烈的毁灭,只剩一点。
楚薄已经到了前院,他看到数十个崔府的人,包括刚才见到的崔长夏
楚薄格外突兀,他出现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他。
桑篱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崔越看她的眼神让她作呕,她虽然习惯了,但她还是不喜欢。
过往她不喜欢,但对于她不喜欢的事情,她还是要解决,可如今楚薄出现了,明明楚薄并不比她强,但他却有解决一切的力量。
和她截然不同,她似乎只剩下了武力。
而楚薄拥有武力之外的力量。
她很想看看楚薄,她想看他修行的时候,看他和魔族打斗的时候,甚至是他解决麻烦的时候。
她还在胡乱地想,可身体却行动的如此之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面前就已经张开了水镜。
水镜之中,楚薄笑容温朗,和往日一样,意气风发,恣意妄为,明明她和崔府的人结了仇,可楚薄过去了,他们却如同多年的好友,那些仇怨就这样如同烟尘,飘飘坠落。
桑篱见到楚薄这幅模样,她终究是压不住嘴角。
“小骗子。”桑篱喃喃道。
楚薄不知用这幅模样骗过多少人了,可偏偏她却觉得如此的迷人。
桑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
楚薄已经和这些小辈混作一团,这些小辈都没有离开坞城,他们的心思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楚薄简单几句,就让这些人忘记仇恨。
除却真正被羞辱的崔越,其他人被关了一会并没有什么感觉,况且他们也不喜欢崔越独断专行的模样,因而对此喜闻乐见。
崔长夏没想到这么快见到楚薄,她完全不知明明刚才他如此的冷漠,可再一见面竟然是如此的热忱,仿佛刚才如同是一场梦。
楚薄见到崔长夏,他脸上略微带些歉意。“刚才真是无礼了,只是我和魔族打斗久了,疏忽了姑娘。”
楚薄十分真挚,崔长夏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忽略那种诡异的奇怪,体贴道:“除魔卫道,原本就是我辈职责,道友你灭了不少的魔族,已经很累了。”她说完这话,又微微蹙眉:“可崔越没法这么轻易放过你,他已经去请老爷子了,老爷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是啊,我们老爷子只差一步就到了化身期呢,可是十分的不好惹。”其他人嘀嘀咕咕。
楚薄此刻也已经到了元婴期了,他自己已经和崔府的老爷子一个境界,可惜就算他修行了太易归一诀,他也只有微小的优势,修行越到后期,需求的灵气乃至其他的东西就越多,桑篱也是知道如此,她点了下自己的眉心给自己输入了庞大的灵气。
但哪怕如此,也是不够的,元婴和化神都是需要庞大积累的阶级,正如桑篱和月宜尊者,哪怕她们都是化神期,月宜尊者也比不上桑篱。
桑篱无论是灵气的累积还是战斗的沉淀,都要比月宜尊者多得多。
楚薄并不怕,他相信自己。
很快崔府的老爷子就出现了。
老爷子一来,刚才和楚薄聊得很好的人脸色各异,他们大多低下了头,不想让其他人察觉到此刻的情绪。
楚薄能从这个老爷子外溢的气息中感到灵气和桑篱的灵气不同,更像前世那残存灵脉的气息。
灵脉在哪里这个老爷子能给他解答。
楚薄在其中十分突兀。
老爷子眯起了眼,打量着他道:“你便是给我崔府人设了屏障的人。”
崔越赶紧插口道:“不是他。”
楚薄轻轻笑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老爷子却道:“没想到你如此年轻,修行却这么高,修真界当真是有了希望啊。”老爷子没有去看崔越的脸色,这样说道。
老爷子其实还未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楚薄的气息,楚薄是一个元婴期,甚至还是在战斗中升阶。
同在坞城,老爷子半脚踏入化神期,可以感觉到楚薄的变化。
老爷子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他立刻改变了态度。
崔府因借助灵脉修行,因而一向是个低调的家族,老爷子恐怕不是因为其他才放过他,恐怕是打消自己的怀疑。
想清楚之后,既然这个老爷子顺水推舟,楚薄也就道:“修真界的确有不少希望。”
他还需要查清楚灵脉在哪里,和老爷子闹翻对以后没什么好处。
很快老爷子就知道是魔族搞得鬼,一切真相大白,随后他道崔府的人一向和巡抚的人关系好,要护着巡抚的人。
楚薄道:“这是自然。”
他原本也没想这着和桑篱在这里久留。
今日便和桑篱从这里离开吧。
他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了桑篱转述谢淮的那些话。
斗转星移,为何谢淮会这样提醒桑篱,楚薄在仔细想着。
猛然之间,他有了一个想法,他加快脚步,重新去了杜承锡的屋子之中,此刻杜承锡和星瞳都还没有醒。
杜承锡的脸色并不算好,而星瞳更是如此。
他们如同一对落难鸳鸯,不甘心的沉睡着。
楚薄目光看向了杜承锡的脖颈,他四周已经洋溢起了杀意。
在这份杀意之中,原本还沉睡的星瞳眉头紧锁,随后她睁开了眼,身为灵族,她对于危险的预知格外的强烈。
可当星瞳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屋中并没有人。
强行醒来已经让星瞳不是很舒服,她仔细端详着杜承锡的面容,看着他还能沉稳的呼吸,她谨小慎微打量四周,随后她实在没有察觉到杀意,终于抵不过困意,沉沉的睡了。
门外,镜子惊慌问楚薄:“主人,刚才你怎么突然去找杜承锡了啊。”
“谢淮说过,坞城背后的魔族斗转星移用的很好,他必然不是随便提醒尊者的,他在传达另一个消息,我刚才想了想,若是天魔用斗转星移,也许他能将这座城都移动到魔域,可坞城背后的人不会是天魔,那他为什么能得到谢淮的夸赞,除非,这个魔族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之前我一直觉得巡抚府内有魔气,可到最后我也没察觉道,可刚才杜承锡偷袭我的时候,他身上的魔气几乎是从无到有,瞬间出现,我就换了一个想法,也许这个魔族可以将自己寄生在杜承锡身上,用斗转星移的方式。”
镜子没想到楚薄会想这么多,难怪他会突然出现在杜承锡的房间之内,镜子悟道:“原来如此,所以主人你刚才要杀了杜承锡么,却被星瞳打断了。”
“我并没有想杀了他,我现在无法确定那个魔族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故意试探而已,况且我不知道那个魔族是不是也可以寄生到其他人身上。”
镜子终于大悟,难怪楚薄身上的杀意那么浓郁,以现在楚薄的本领,真的想要杀杜承锡根本不会引起星瞳的注意。
南枯韫在调查魔族。
半路却遇到一个穷苦的孩子,他不免心疼,帮他了一把,却得知他的妹妹失踪了。
孩子的妹妹失踪之前见到了一个衣着奇怪的女子,那女子浑身带着铃铛。
南枯韫在那处寻了一日,才终于见到带着铃铛的少女,他偷偷跟了上去,随后溜进了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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