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年情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心不在焉，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徐涛一会儿会来的消息上，只有齐铭远自顾吃着，他们的言语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纪敏偷偷看着齐铭远。“大概他不喜欢追星吧！”张佳提出了建议大家现在回屋里做一些欢迎徐涛的道具，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于是这帮大孩子一窝蜂的离开了饭桌。
  “小齐哥，你去吗？”纪敏看着离开饭桌的同学问着齐铭远。
  “你去吧，我吃完回去躺会，有点累了！忙活了一天！”齐铭远说完喝了一口酒。
  “那行，我一会就回去！”说完纪敏替齐铭远又倒了一杯酒后便走了出去。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饭桌一转眼变得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齐铭远摇了摇头自斟自饮了起来。这一年来他断绝了和好友的一切联系，甚至有意识的回避他们，不是齐铭远不想他们，而是他真的不敢面对他们，让他们看到自己的颓废的样子而为自己担心。
  自己又吃了一会儿后，他拍了拍肚子打了一个嗝后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躺在烧的很热的火炕上齐铭远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纪敏蹑手蹑脚的走到齐铭远身前，看着已经微微发出鼾声的他，她小心的慢慢的伸出来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便离开了。她脱掉了鞋子上了炕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齐铭远。
  “我真的喜欢他，我想做他的妻子！也许这只是我的想法罢了，我都对他说喜欢他了，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纪敏胡乱的想着。这时候张佳突然推门进来了，看见纪敏这个样子不由得的笑了起来，纪敏狠狠瞪了她一眼并做个嘘声的手势，可是齐铭远还是醒了，其实刚刚纪敏进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所以便一直装着还在熟睡。
  看到齐铭远醒了，纪敏赶忙坐了起来张佳也走过来拉了一下纪敏说:“导游说马上徐涛就到这边来了！”
  “是吗？小齐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呗！”纪敏摇动着齐铭远的胳膊。
  原本齐铭远是不想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穿上了外套和她们走了出去。
  宴会大厅里人头攒动，齐铭远进去便看到了坐在前排正低着头给每一个人签名，看着徐涛熟练的动作齐铭远竟然笑了起来，随后他被纪敏拉到队尾排着队依次等待着签名。
  “小齐哥，幸好这里人不多，不然不得排上一个小时啊！”纪敏拿着本子对齐铭远说道。
  “他现在这么受欢迎吗？”齐铭远笑着问道。
  “嗯！最年轻的国手，不光球技好，而且对球迷也特别好！”张佳在一旁插言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齐铭远笑着说。
  “你和他认识？”张佳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他认识我不！”齐铭远眯着眼睛看着前面一直低头签名的徐涛。
  “小齐哥，你可真逗！”张佳不屑的说道。
  签名的速度很快，最主要是人不多，不大一会儿张佳就得了徐涛的签名，接着是纪敏。而齐铭远则是今天最后排在签名队伍的人员。齐铭远走到徐涛面前，徐涛还是像之前那样并没有抬头，他等待着需要他签名的本子或者照片之类的东西，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只手掌。
  “小敏，你没给齐哥东西让他拿着签名啊？”张佳看到齐铭远把手伸给了徐涛。
  “哎呀！我忘了！”纪敏说完便回头往齐铭远身边走去。
  一只手，徐涛一愣，他抬起头，他手里的笔掉了，他机械般的站了起来，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两年后他们能在这里重逢。
  看到徐涛的反应，纪敏停住了脚步，她看了看徐涛，又看了看齐铭远，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齐铭远微笑着看着徐涛。
  徐涛这时候眼眶有些红了，他伸出拳头在齐铭远的前胸打了一下说:“小齐，你他妈的还活着！”
  “对付活着！”齐铭远同样也在徐涛胸前打了一下。这是他们几个人以前标志性动作，就算他们老的走不动路也不会忘记这个动作。
  张佳站在一边喃喃自语道:“还真认识啊！”
  原本打算签完名就走的徐涛没有走，他告诉他的助理和雪乡负责人为他订下一间屋子，他要和齐铭远好好叙叙旧。
  火炉旁，一杯刚刚烫热的烈酒，一大把烤的吱吱冒油的肉串，两个被火炉映的满脸通红的男人，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仿佛又找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小齐，我敬你！”徐涛举起了酒杯。
  “好！”齐铭远同样也举起了酒杯。
  一连三杯烈酒下了肚，徐涛拿了几支肉串三口两口便进了没有了。“这才是吃饭，真他娘的爽！”
  “难道你天天吃的都不饭吗？”齐铭远也撸着肉串问道。
  “操！小齐，吃什么我也不觉得跟兄弟一起吃香！”徐涛说完又拿起了一把肉串。
  “说的对！干一个！”齐铭远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又三杯酒下去后徐涛突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小齐，你现在好吗？”
  “还可以！虽然有些事始终忘不了，可是生活不还得继续！”齐铭远叹了口气说道。
  “会好的！当年我们一起玩一起闹，现在都长大了！”徐涛感慨道。
  “是啊！长大了，对了徐涛有时间回去看看王骏吧！”齐铭远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王骏是当年他们队里的小前锋，也是他们几个的参谋长，只是毕业后误入歧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涉及到数目庞大的毒品交易，后来因为惊恐在警方追捕时被击毙。
  提到了王骏徐涛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铁铮铮的汉子捂住了脸任由泪水涌出指缝，半晌他才止住了泪水，胡乱抹了一把眼睛说道:“小齐你相信他会贩毒吗？”
  “我不相信，李博张海也不相信，可是…”齐铭远没有说下去。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们兄弟对吗？”徐涛哽咽说。
  “对！不管怎么样，他永远都是我们好兄弟，永远都是南宁大学篮球队一员，永远！”齐铭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为了王骏他们两人又喝了三杯酒，这时候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
  “小齐，我问你个事，虽然我不应该问，可是我还是想问。”徐涛面红耳赤同时也有些口齿不清起来。
  “你，你是不是想要问我许馨的事！”齐铭远反问道。
  “操，要不说我们是好哥们吗，不用说都知道我要干什么？”徐涛说完打了一个酒嗝。
  “说实话！这一年多来我和她没有联系，要说联系还是梦梦活着的时候…”李梦的名字从齐铭远嘴里说了出来后，他缓了好一阵努力抑制住自己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悲伤，可是心却如同刀子割着一般。
  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齐铭远接着说道:“她打过来电话说准备结婚了！估计现在孩子也该两岁了吧！”
  “她结婚生子了？”徐涛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嗯！不然她不会不来参加……”说到这里齐铭远实在说不下去了。许馨是李梦的姐姐，虽然不是亲生姐姐但胜于亲生姐姐一样，如果不是许馨要分娩，她不会不来参加李梦的葬礼。
  “对不起小齐！”徐涛有些歉意，他看出来了齐铭远的心疼。
  “没关系！”齐铭远勉强笑着说道。
  “小齐，我下个赛季结束应该能去美国发展！到时候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我在想啊，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呢？”徐涛说完看着齐铭远似乎等着他给他一个回答。
  “徐涛，我觉得这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你现在不快乐吗？”齐铭远看着他反问道。
  “说不出来，以前我认为篮球就是我的梦想，我的一切，可是许馨走了以后，我觉得我的世界塌了一半！”说完徐涛又喝了一口酒。
  “可是你挺过来了，没有倒下啊，而且还进了国家队！”齐铭远安慰道。
  “是啊！可是我现在这里还是很疼啊！”说完徐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兄弟！都会过去的，你问我活着图什么，现在我回答不了你，也许再过几年我会告诉你，总之我们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着，不要被外物所牵挂的活着，活出真正的自己！”齐铭远又举起了酒杯……
  当齐铭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徐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纪敏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她笑着看着齐铭远。
  “我怎么回来的？”齐铭远揉着脑袋问道。
  “被人抬回来的呗！”纪敏说完拿起一杯温水递给了齐铭远。
  齐铭远坐了起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又问道:“那我的衣服也是你帮我脱的了？”
  “不然呢？”纪敏笑着反问道。
  “哎！喝酒误事啊！”齐铭远摇了摇头。
  “说啥呢！人家只是看你出那么多汗，才帮你脱的衣服，再说了那个炕头儿不还是我睡的！我又没占你便宜！”纪敏撅着嘴坐在了炕上。
  “生气了啊？”齐铭远看着撅着嘴的纪敏问道。
  “没，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落下了几滴。
  “怎么还哭了，我又没说什么啊？”齐铭远看着她说道。
  “我才没哭呢，我这是热的！”纪敏擦了眼角的泪倔强的说。
  “哦！今天我才知道，眼睛也能热出汗来！”齐铭远一边穿着袜子一边说道。
  “小齐哥，你太讨厌了！”纪敏说完笑了起来。
  “谢谢你啊！”齐铭远很诚挚的说道。
  “这还算是一句话！”纪敏白了他一眼，但能看出她很高兴。
  “小敏，吃饭了，吃完饭该返程了！”门外传来了张佳的声音。
  就这样，两天一宿的雪乡行便在雪乡主人的一通鞭炮声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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