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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沈府来信


水榭阁楼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地板上,透过窗棂,可以欣赏到湖光山色的美景。
  远处山峦叠嶂,层林尽染,与近处的花木相映成趣。
  微风吹过,带来了清新的草木香和湖水的湿润气息,令人身心都舒服不少。
  沈姒和顾怀瑜在水榭吃过饭,顾怀瑜起身回了书房,沈姒自觉今日任务已经完成。
  毕竟老和顾怀瑜待在一起,其实压力很大的有没有!
  她生怕自己哪里犯错惹顾怀瑜不开心。
  她坐在偏殿里看着远处的山水拿着毛笔在纸上乱画,身旁侍女玉坠看着画,语气哄小孩一样,语气满是夸张的赞叹,“王妃你画的真好!”
  沈姒支着头笑的苦涩,当然好了,她画了十几年。
  幼时那场水痘,她一副笔触稚嫩的画让江兰如想起住在别庄的她,将她接回沈府。
  自此她对习画有一种说不出的魔怔之感,江兰如见她喜欢,虽也请了擅长丹青的夫子教导,可是夫子换的很频繁,时常被江兰如寻个别的由头打发出沈府。
  长到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级,她画画杂糅百家,只是小有所成。
  如果不是被谢言正卖到望烟楼,她凭画画倒也能活下去。
  或许也活不下去,也有可能被顾怀瑜抓回去,进了北镇巡抚司最后惨死在里面。
  但现在看来跟着谢言正私奔,行将踏错,怎么看都是死路。
  侍女除了干活闲暇之余就是围在一起提蹴鞠推牌九,对沈姒画的画十分喜欢,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
  直到沈姒去池边洗笔,她的耳边才消停了一会儿。
  背后有一个小厮突然拿着一个信封上前:“王妃,管家说有您的信。”
  沈姒回头,面露疑惑:“信?谁会给我写信?”
  小厮恭敬的回道:“是沈家娘子那边的丫鬟宝珠送来的。”
  沈淑?那个病秧子?
  她不是一向天天躺在屋里,一天三顿的汤药,顿顿不落的调养身体吗?
  好端端的给她写信干嘛?
  沈姒疑惑不解,接过信封塞进怀里。
  直到回了她自己的小院子,深夜点起明烛,沈姒才将信拆开。
  她看到信上的字时,顿时愣征住了。
  天呐!要了老命了!
  这沈淑怎么回事啊!
  这信上她都读不连贯,之乎者也的到底要说什么?
  沈姒努力的睁大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看着,企图能看懂这封信。
  一盏茶后,沈姒有些无奈的推开门,看着侍女小厮,“你们谁念过私塾?”
  底下的人眨了眨干净澄澈的眼睛。
  过了几息,原先那个送信的小厮站出来,开口道,“王妃,奴才可以试试。”
  沈姒连忙点头,把信递给小厮,“你念吧。”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记得念的慢一点。”
  小厮一目十行过去,眼睛微微瞪大。
  然后一字一顿的吐字清晰念着信。
  第一段沈姒听明白了,是在问她在府里过得怎么样。
  第二段,听到小厮念到“残暴”“难眠”几个字时,小厮眉头轻蹙,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沈姒。
  沈姒疑惑的看向小厮,“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封信好像是觉得在夫人呆的压抑想亲人,怕心思积压抑郁,想约您出府赏花。”
  “.........”
  沈姒没听清楚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小厮又重复了一遍:“信里说,您嫁给王爷,俱于王爷残暴之名,在府中过得抑郁思念亲人,想约您十五日花朝节共同赏花。还说您嫁与王爷,造福了京中女娘,大梁江山能有您,是江山社稷之福。”
  小厮觉得甚是无语,俱于王爷?
  王妃在府中能吃能喝,还大刀阔斧的改造了自己的小院,真的是害怕王爷?
  今天中午还一个人从库房里抱回不少东西呢?
  “........”
  这话真的已经要离谱到不行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担当造福大梁江山了?
  不是怎么回事,沈姒沉默着思考,这封信的意思有些一石二鸟,吃穿用度皆在别人的地盘上,结果还睁着眼睛说人家残暴,名声不好......
  这万一要是被顾怀瑜听见了,会不会直接砍了她?
  沈姒心里有点慌,她在王府中生怕自己犯错,在顾怀瑜面前保持十足的警惕心才勉强不犯错。
  现在,这样一封信,是要将她置于何地?
  沈淑约她花朝节赏花到底又想图谋什么?
  “王、王妃原来、惧怕王爷........”小厮脸上满是疑惑。
  “.......”沈姒徒劳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费力的解释道,“你不要这么诬陷我!”
  “可信里........为什么——”
  沈姒瞳孔紧缩了一下,意识到这人是摄政王府的奴才,是顾怀瑜的奴才,肯定对顾怀瑜忠心不二,上下一心。
  如果他去跟顾怀瑜告密,那她的处境一定非常危险。

  沈姒继续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真不知道沈家女娘为什么会给我写这封信........”
  小厮的眼里满是不信任。
  沈姒歪头想了一下,以前望烟楼里那些恩客想见头牌会私下里给晚娘金银珠宝贿赂,嗯,她也可以试试。
  她从木盒了取了几件颜色看起来不错的翡翠珠宝,递给小厮,“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满口答应的小厮带着翡翠珠宝换班时离开了沈姒的院子,掉头直接去了顾怀瑜的书房。
  夜深人静,书房内灯火通明,顾怀瑜眼睛上蒙着白纱,支着头倚靠在太师椅上,听着山青念书。
  山青今日念的是《孟子》:“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顾怀瑜凤眸半阖,眉梢眼尾满是惫懒,这些书顾怀瑜早已经倒背如流,还会时不时拿出来温习。
  他操劳政事,夙夜达旦,眼疾经常时时复发。
  为了不加重眼疾,顾怀瑜经常让清客念诵公文,自己听内容做决定再执笔批注,尽量不让眼睛过于操劳。
  小厮进来安静跪下,捧着手上的珠宝,“王爷,王妃今日收到一封信。”
  山青念书的声音停下,挑眉看向书案后的顾怀瑜,“王妃整日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还会收到信?传信者是谁?”
  小厮不敢不答,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书房里一片安静,山青手上的书卷直接掉到了地上。
  山青面色惊讶,眼睛跟铜铃一样瞪的老大,像是八百年没听过这样的话,语气里满是惊讶:“王爷,王妃她竟然真的不识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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