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傻不傻啊你。”
“跟我去开会吧, ”邵寒夜走过来，“有兴趣吗？”
蒋衡笑着点头，“好。”
孙总看起来也不大, 二十多岁，跟邵寒夜和陈误的风格又不一样，属于那种时刻都打着鸡血的状态。
蒋衡听他在上面讲项目, 一共100多张PPT, 他能从第一页兴奋到最后一页。
邵寒夜把蒋衡带在了旁边，左手边是蒋衡，右手边是秘书，陈误。
但邵寒夜的身体一直朝蒋衡这侧歪, 还时不时的用手挡住嘴，给蒋衡解释。
今天公司的高层基本都来了，蒋衡初步看了眼，都很年轻。
这个公司从总裁, 到前边打鸡血的孙总，再到平均年龄不过二十七岁的员工，都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会议氛围也是好到不行，邵寒夜开会的时候倒是有了几分平时的样子, 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在上面讲的不是他。
他偶尔会开句玩笑, 带起一阵欢笑。
大家有什么意见也都是直接提, 但孙总的话术和脑子确实厉害, 一场会议下来，蒋衡就没看他碰过壁，即使这个项目各方面的推行难度是真的非常大。
Cold在国内市场尚未占大头, 贸然打入国外, 资金链就是个很大问题, 而且，Cold现在正处在高速上升期，对闪星的收购就是他们最近在着手的。
而类似于闪星这种平台，还有很多等着他们去收，去扩大，去占有更大的市场份额。
但国外最近几年游戏直播高速发展，国内几大平台还未出海垄断。
打闪电战，敢想敢做，一直是Cold的坚持和宗旨。
也是只有他们这个全是年轻血液的团队，敢做出的决定。
“交给我了奥。”孙总拍着手里的文件夹，朝邵寒夜喊了嗓子。
邵寒夜笑着一扬下巴，“搞砸了，酒桌等你。”
“不存在！”孙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吃个饭，”邵寒夜没走，先等大伙都散了，他搭着蒋衡的肩，“公司食堂就不带你吃了，上次提到的5999自助离这不远，我让人提前定了位置，走着？”
“好。”蒋衡现在又恢复了什么都相信邵寒夜的状态。
俩人没开车，市区中午堵是一方面，主要是邵寒夜说，要带蒋衡去附近的一家概念零售店，买点东西。
概念零售店的外观就与众不同的显眼，一进门更是扑面未来的空间感。
透明亚克力空心管贯穿全屋，每个区域又有与服装和配饰呼应的独特设计。
邵寒夜带蒋衡进了间厚重秩序的暗黑色展厅，
“这两套吧，”邵寒夜抬手指了蒋衡，跟导购说，“给他量一下尺寸。”
“好的，邵先生，”男导购朝蒋衡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跟我来吧。”
蒋衡愣愣的看了邵寒夜一眼。
恨不得把世界都买给自己喜欢的人的邵寒夜，此刻很显然会错了意，他笑笑，“怎么？量个尺寸也要我陪？”
导购低头浅笑，蒋衡也不好意思低头。
导购先一步离开，蒋衡只好跟着走。
量尺寸的过程漫长又陌生，漫长是因为，每当他以为结束了，导购姐姐都让他等一下，说还要量另外一个位置。
而陌生，是他又看到了一个另外的世界。
邵寒夜那样，穿个睡袍都耀眼的人，是所有的衣服都要这样量完，才买的吗？
“傻不傻啊你，”邵寒夜笑着喝了口餐前酒，“当然是量一次就行了。”
“我的意思是，”蒋衡试着问，“你的所有衣服，都是这么，定制的么？”
“啊，”邵寒夜没懂，“不然呢？”
蒋衡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邵寒夜，你真的不要再给我买东西了。”
邵寒夜当场收了笑，“为什么？”
蒋衡实话道，“我，还不起了。”
上次的鞋已经够他还好几年的了，这回的西装……
不过，蒋衡还是不想退，因为这些东西在他看来，意义大于金钱，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很在乎钱。
所以他会选择收下，以后慢慢还，但再多，他就真的还不起了。
“还什么？”邵寒夜大概意识到了自己这两次行事的不妥当。
可他根本忍不住。
蒋衡本来就是个性子很淡的人，兴趣爱好也很少。
以至于他和蒋衡认识到现在，他只给他买过两样东西，一个是因为低血糖而来的蛋糕，一个是运动会上能穿到的运动鞋。
但这些都是他凭着直觉和需求去买的，直到今天，当他注意到蒋衡似乎对他的西装和皮鞋很感兴趣时，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而且，给喜欢的人买东西有什么错？这也是他的底线。
他喜欢人就是无保留的，连着血肉带着筋，这点，他早就跟蒋衡说清楚了。
更何况，就算现在不适应，以后也得适应。
要是买几件衣服，几双鞋就受不了了，那他以后要给蒋衡买个别墅，蒋衡还要搬出去，自己租个房子不成？
不行，适应着吧，没商量，能做到一步步来，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还……”蒋衡看着邵寒夜微蹙的眉头，他有点不确定了。
是不是好朋友之间，不应该将钱这个东西分的太清，就像嵇渠临能随便开走邵寒夜的车一样。
他垂眸，随手拿起杯子，结果刚要放到嘴边，就被起身的邵寒夜一把抢了过去，“餐前酒，你他妈不要命了。”
都告诉只让上一杯，这家店的服务员是没长脑子吗？
他刚刚也是忙着想事儿，没注意，但这些都堆积到了一起，尤其是想到蒋衡酒精过敏躺在医院里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就从邵寒夜的心底窜了出来。
抬头刚想叫人，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正是饭点，有个男服务员着急上菜，不小心撞掉一个放在桌边的酒杯，正拼命的鞠着躬道歉。
他把蒋衡的杯子拿到了自己手边，叹了口气。
蒋衡这边背对着人群，前面只有一面深绿色的墙，上面挂了一副古典油画。
看到邵寒夜叹气，又结合刚才他的语气，蒋衡抬眸看了眼邵寒夜，“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嗯。”邵寒夜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蒋衡的态度，他理解，而他的态度，蒋衡似乎更理解。
所以，才会收下他送的鞋，为此，还把攒的钱都给了他。
邵寒夜没想到，自己的爱意会成为蒋衡的负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不是他想要的。
可要怎么做，才能让蒋衡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些呢？
菜一点点的上，路过的很多餐品邵寒夜都没要，他今天属实没什么胃口了，因为他找不到解决办法。
而蒋衡还是一样，怕他担心，也怕影响他吃饭的心情。
服务员上的餐品他几乎都没拒绝，直到现在还在吃，但吃饭的速度早就慢慢的降了下来。
“别吃了，”邵寒夜低声道，“吃多了，一会儿还得找医生。”
邵寒夜故意这么说，蒋衡一听到“找医生”立刻就停了。
一定要这么懂事吗？
邵寒夜看着垂眸的蒋衡，蒋衡的睫毛很长，但不密，蒋衡的所有地方都是淡淡的，包括他的性子。
他一直都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现在，他的光芒再也拦不住，被遇见的人所知，但他的本性未变。
沉静内敛，低调不张扬，却又善良坚韧。
这样的蒋衡让他有些没办法。
他不急于确认关系，也很享受现在的状态，没有什么比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缠绵碰撞，更让人心醉了。
更主要的是，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么重要阶段，影响蒋衡的发展和目标实现。
而且，目前蒋衡的各种暗戳戳的回应，已经足够让他心里有底了。
但今天这个问题，确实是他之前没有深入考虑过的。
他以为，在面对另一半的时候，蒋衡也是毫无保留的。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说蒋衡更存粹，不想在其中参杂利益也好，说蒋衡生性淡漠，不想与他亲密无间也好。
这些都不得不让邵寒夜深思，究竟是自己的判断错了，还是，在蒋衡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没近到这份上。
蒋衡没意识到，在这段时间里，邵寒夜想了什么，又深入的思考了什么。
他的想法，也确如邵寒夜所认为的。
尽量吃着，不打扰他用餐，不影响他的心情，不给他添麻烦。
但听邵寒夜的话，放下刀叉后，蒋衡就不太敢抬头和他对视了。
就像本能的逃避一样，他不想和邵寒夜关系破裂，也不想和邵寒夜发生争吵。
因为争吵会迫使人说出很多违心的话，但事后，又会被理解为真心。
他不希望自己说出这些话，更不希望，邵寒夜说出这些话来。
邵寒夜眸色复杂。
实在整理不出思绪了，他也并不想在自己很乱的时候，去扰乱蒋衡的心。
那就先放一放吧，毕竟是第一次，怎么也得容许他不知所措。
而且，他也有信心，以他们俩现在的进展，只要不发生实质性的争吵，感情就不会往坏的一面发展，那么，他在蒋衡心里，就不会往回退一位。
好不容易挤进来的，他作为一个该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的聪明人，不会允许自己犯傻。
“下午闪星的人要来，大概需要谈两个小时，”邵寒夜的眉压得很低，“我让陈误带你在公司逛逛，逛够了也可以去附近的商场。”
蒋衡抬眼。
邵寒夜解释，“陈误就是刚刚你见过的秘书。”
“好。”蒋衡将手放到桌下。
邵寒夜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交谈声交错的餐厅内，唯有此处，像是设下了结界，静的发冷。
“衣服，”蒋衡试着开口，“什么时候可以送到。”
邵寒夜压着眉毛看他，“后天。”
“喔，”蒋衡放在桌下的手小幅度的搓着，“我，挺期待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寒夜：“嘶~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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