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另一半。”
蒋衡正歪头看自己的脖子, “没勾，我在检查自己。”
邵寒夜直接停住了。
蒋衡转头看他，“怎么了？”
邵寒夜没脾气的笑了一声, “你，检查完了？”
“没，”蒋衡垂眸, “我看不清。”
邵寒夜在说“我帮你”, 然后接下来，他就很可能需要去趟厕所，这个选项里，犹豫了几秒。
随后, 他掏出手机，迅速的在蒋衡的脖子上拍了张，然后把手机扔到了蒋衡的手里，“看吧。”
“喔。”蒋衡的指尖在屏幕上放大。
“班长, ”李胜宇带着后边人追上了，“怎么不走了？”
“我在看--”蒋衡就要把手机举起来给李胜宇看，谁知道刚要抬手，手里的手机就被邵寒夜一把抢过去了, “看什么看！那么多人等着呢！还比不比赛了？”
“啊？”李胜宇一脸懵的挠了挠后脑勺。
蒋衡不知道邵寒夜为什么突然发火, 但他知道, 邵寒夜似乎不太喜欢李胜宇。
于是, 他为了支开李胜宇，灵机一动，“体委, 咱俩比赛吧, 赛前热身, 看谁先到操场。”
李胜宇立刻来了精神，“好啊！”
早就想跟蒋衡比，还没得到实践的邵寒夜一脸即将暴走，“我也要！”
“什么？”蒋衡没懂。
邵寒夜上前几步，一脸嚣张的站定在李胜宇的面前，身高优势让他垂眸，“我也要比。”
李胜宇又愣了下，随后点头。
当然，这种男生之间，几乎鼻子对鼻子的挑衅方式，尤其是，在面对比自己高的人，还需要仰头沟通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气血方刚的小伙子，都能瞬间被激的热血沸腾。
“来啊，”李胜宇直接跟邵寒夜拉开了距离，准备起跑，用下巴点了下，“这，到主席台，谁先到，谁先到……”
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赌注，主要是这场赛跑来的也是莫名其妙。
蒋衡推了下眼镜框，缓解僵局道，“谁先到，我请谁吃冰淇淋。”
他随便一说，因为他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商店。
谁知道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邵寒夜，“蒋小衡！”
“啊？”蒋衡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因为邵寒夜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冰淇淋！”邵寒夜往蒋衡这边走了一步，“你说冰淇淋？”
“啊……”蒋衡抽空瞅了眼李胜宇，李胜宇已经站起来了，但也是一脸懵。
后边的人已经越过他们，往前走了，可能是不想被他们抓着慢跑。
蒋衡重新整理措辞，“那，你要是不想吃，我就请别的。”
邵寒夜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李胜宇不想墨迹了，他重新蹲下，准备起跑，“不用换，班长，就这个吧，正好我热了。”
“卧槽？”邵寒夜转身瞪着李胜宇，“你小子说真的？”
“嗯，我真热了，”李胜宇抬头，自信一笑，“但你，好像不需要，降温。”
蒋衡一句“开始”还没说全，两人就同一时间飞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过了商店。
蒋衡看着两个大男孩儿的背影，没忍住笑了，随后也起跑跟了上去。
不过，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就是蒋衡正常的跑步速度吧。
蒋衡为了不给他俩造成压力，特意放慢了速度。
但他没想到的是，比赛并没有顺利的进行到最后，俩人被几名体育老师拦在了操场外。
“别拦我！”李胜宇被一名体育老师搂着腰，“放开我！我马上就要赢了！”
邵寒夜那边直接被两名体育老师架着，可能是看他太大只了。
蒋衡哭笑不得，赶紧跑过去，跟体育老师解释。
原来是场地一早就被围起来了，不让进，原来说好的，等在这边的同学也都没了踪影。
体育老师说，人都被他们赶体育馆里溜达了。
把俩人脑袋抽风的比赛跟体育老师们解释清楚了，蒋衡才被他们解救出来。
“其他人呢？”蒋衡问了句。
李胜宇跟邵寒夜视线触碰一瞬，双方都“哼”了声。
蒋衡无奈，“你俩几岁？”
比这里大部分人都大一岁的邵寒夜立刻搂住了蒋衡的肩膀，宣誓主权，“再老也没过二十。”
“那就够老了，”李胜宇勾起嘴角，“我还有三天才过十八岁生日。”
又开始了，蒋衡用胳膊肘怼了下邵寒夜，“他们人呢？也在体育馆吗？”
“嗯男可风，”邵寒夜也差不多过劲儿了，“孙榕说要去大垫子上趴着。”
大垫子是体育测试做仰卧起坐的时候用的，平时就被随意的堆在体育馆的一角。
一般哪个班上体育课，想学习的，或者想休息的，就都围在那边。
“你俩呢？”蒋衡问，“是也想进去，还是咱三找个空地，先跑一会儿，热热身。”
邵寒夜这回不抢了，“我都行，看你。”
蒋衡看了眼李胜宇，“你呢？”
李胜宇也大概回过味儿来了，他挠着后脑勺笑笑，“我也是，都行，你定吧，班长。”
“嗯，那就跑一会儿吧，”蒋衡说，“然后，请你们吃好吃的。”
“嗯？”李胜宇亮着眼睛，“不是没比完吗？”
蒋衡笑笑，“所以不请冰淇淋，其他的，什么都行，随便挑。”
“好！”李胜宇摸了摸肚子，“谢谢班长，我早上其实还没吃饭，起晚了。”
“自己定的时间，哭着也要来集合，”邵寒夜话里没有嘲讽，“我也渴了，一会儿给我买瓶牛奶吧，小班长。”
“知道了。”蒋衡笑笑。
场地选在了停车场那边，离老师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停车场连车都没几辆。
这边也没学生，现在格外适合跑步热身。
“你那边，”蒋衡给邵寒夜指了下，然后把中间这条道留给了自己，又给李胜宇指了下旁边，“你那边，体委。”
“速度别太快，留点体力，要是跑不动了，就拉伸一会儿，”蒋衡低头看了眼手表，“反正，咱们就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去商店。”
“好嘞。”邵寒夜朝李胜宇扬了下下巴。
李胜宇也笑笑，这是重归于好了。
果然，不打不相识，蒋衡觉得，这一早上的冒傻气行为，还挺有意义的。
三十分钟过的很快。
虽然慢跑对他们几个来说，都是折磨，但真一起热身起来，你聊一句，我说一句，再遇见的时候碰个头，时间就过的很快了。
他们几个按照原来的队形往商店走。
邵寒夜几乎半个身子都搭在了蒋衡的身上。
蒋衡无奈的偏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真的累，就没说什么，还稍微活动了下肩膀，让邵寒夜的下巴搭的能舒服一点。
李胜宇倒是注意不到这些，他现在的关注点全在一会儿吃什么上。
“鸡肉卷，汉堡，煎饼果子，”他纠结着，“还是泡面和盒饭，班长，你说我吃什么，不会耽误一会儿的比赛呢。”
蒋衡笑了笑，“你吃什么都不耽误，十点比赛，你运动量那么大，早消化了。”
“也是，”李胜宇豁然开朗，“那就还是盒饭吧，再配盒冰淇淋--”
“不行冰淇淋！”邵寒夜原地炸起，“一大早上，吃什么冰淇淋！你说你一会儿要是拉肚子了，耽误了比赛，咱班怎么办？能不能有点集体荣誉感！”
蒋衡一脸复杂的跟着点头，“是，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李胜宇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他真的很想说，自己的消化系统好得不得了，但现在也有些说不出口了，“行吧，那我喝瓶冰可乐可以吗？班长，我真的有点热。”
邵寒夜憋笑憋不住了，“行，你哥我请你。”
“这，多不好意思啊，”李胜宇笑笑，“我这吃的喝的，都被包了。”
“不用不好意思，”邵寒夜翘着嘴角，小声说实话，“只要你不吃冰淇淋就行。”
听的清楚的蒋衡无奈的垂眸憋笑，随后又悄悄的用胳膊肘怼了下邵寒夜。
邵寒夜挨怼挨的开心，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从商店出来，李胜宇说要先去体院馆里找他们。
蒋衡被邵寒夜拉去了后楼的小路散步。
北方的秋天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树香被金黄的落叶带着，随风阵阵钻进鼻孔。
痒痒的，却又让人难以抗拒，还总情不自禁的想多吸几次。
前边有大爷正拿着大扫帚扫落叶，动作慢慢，更多的像是装点。
因为地上铺的满满的一层，咯吱声更像是这个时节的专属伴奏。
邵寒夜抬脚一踢，带起落叶和灰尘，“这边空气比A省好多了，人也是。”
蒋衡拍了下邵寒夜作乱的腿，“空气我能理解，人，为什么？”
“这边淳朴啊，”邵寒夜掐了下蒋衡的脸蛋，“那边，出了家门口，就没什么温情了。”
蒋衡笑笑，开玩笑道，“你不像是个需要温情的人。”
邵寒夜“嘶”了声，“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不需要温情了啊？”
“你自己就能点燃宇宙了，”蒋衡翘脚拍掉了邵寒夜头顶上的一片银杏叶，“热情似火，温情离你太远了。”
邵寒夜笑了下，“那也是分人，你是没见过我冷如冰窖的样子。”
蒋衡想想，他只见过邵寒夜和嵇渠临相处时的状态，不算冷吧，毕竟那种随心所欲的表达方式，应该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样子。
哦，对了，还有韩哥，也很放松，而且他们还有很多共同语言，也有共同的梦想，简直是无话不谈，一点拘束都没有。
反而是跟他，过于热情里总是多了一层刻意，和时常出现的尴尬。
蒋衡忽的被逗笑了，但笑容里更多的是苦涩，还是单纯的觉得两人怪异的相处模式，还能超速进展到现在这件事，过于奇妙了。
“笑什么？”邵寒夜总是喜欢对蒋衡动手动脚，就仿佛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跟自己不一样，软的不像话。
就有点像小时候妈妈每年都会送给他的毛绒玩具，也像老爸送他的古牧。
但显然，蒋衡和它们都不一样。
那是带有同样爱不释手后的，从心底里想拥有。
他知道，他是他一直在等的另一半。
蒋衡挣开了邵寒夜的手，又笑了，“没，就看前边扫落叶的大爷呢，觉得很好玩。”
“怎么扫都扫不干净是吧，”邵寒夜笑着，“知道这叫什么吗？”
“嗯？”蒋衡还在盯着大爷看。
邵寒夜指了下大爷，“无效扫地。”
蒋衡回头看了眼，走了这么半天，他俩连一半都没走上，还跟大爷离得那么远。
蒋衡笑着附和，“那咱俩这就是无效走路。”
邵寒夜也笑了，“无效就无效，大爷扫的是生活，我们走的是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寒夜：“就像老子以后会意识到，自己现在天天说的话，都他妈是无效告白一样。”
蒋衡：“嗯？你在说什么，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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