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烂国道
雨过天晴，万里无云。
小张走出房子，迎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暖呼呼的。
今天可谓苦尽甘来，一路缓坡。看地图上的地形，他已经走出小兴安岭，来到了东北平原。
骑了半个多小时后，小张重新踏上了水泥路。
中午，在鹤北吃午饭的时候，小张又翻开前方刚走过的大佬A的帖子，规划起去抚远市的路线。
A骑友一路走的331国道到抚远，提到路上有小幅修路。
能走就好。
A骑友又提到，萝北县去同江市有条近路，但是要走乡道和村道到渡口坐船，A骑友因为不知道发船时间就没走这条近道。
有近路？！
这个好，直接省了近百公里。小张看着地图，当即拍板，他就走这条近路了。不过为防万一，这渡口的发船时间以及是否还能走都需要提前摸清楚。
巧的是，小张在公厕接水时，有位大叔过来搭讪，小张便趁机询问大叔关于渡口的事。
“能走，早上七八点，下午三四点左右都有一班。”大叔道。
真是一个好消息。
出了鹤北镇，小张看到了水稻。在兴安岭，都是种的玉米和豆类，大米都是从外面运进来，导致一碗米饭得花三块大洋。
下午，小张在萝北县找到一座废弃加油站，并决定第二天在这休息一天，因为
明天是国庆节，同时也是中秋节，双节临门。
休息的日子就是好吃好喝的日子。
可乐鸡翅炖土豆，爆炒韭菜，甜椒韭菜盖面……
小张打着饱嗝，一天又在做饭中过去了。这每顿饭，洗切煮吃，加上最后刷锅清理，就是将近两个小时。
十月二日，节日过完，该出发了。
早上还出了太阳，但才出萝北县又下起了雨，小张看了会心情又沉了，这像是要下一天的阵雨。这天气，下雨天手脚冰凉，冻得小张有些难以忍受。
还是继续歇吧，小张想，找个房子烤火，才是北方秋冬的正确打开方式。
回废弃加油站只有三四公里，但小张不想走回头路，便冒雨赶了二十公里来到名山镇。
名山镇是个挺出名的旅游地，烂尾楼不少。小张便在名山风景区旁的一栋烂尾楼住下，旁边景区公厕有水有电，这又是一个不错的露营地。
次日，天终于放晴了。
忠仁镇，这是通向渡口的必经之镇。
小张吃着午饭，从本地食客口中得知，去同江市的摆渡一直开着，下午四点末班船。
小张看了眼时间，距离末班船还有五个小时，而距离渡口四十公里，能赶得上。扒拉完最后一粒米，小张开始朝渡口奔去。
半路，在二九零农场，小张却被告知，摆渡没开。因为疫情，还有发大水的原因，渡口已经关一个夏天了。
此刻，一只乌鸦在小张头顶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
二十公里外的忠仁镇还以为摆渡开着，消息流通竟如此闭塞？想到忠仁镇拐摆渡的路口处有个路牌，注明离同江市51公里。而这摆渡关了一个夏天，却也没有贴个告示提醒。
小张含泪掉头，刚才顺风有多舒服，现在掉头逆风就有多难受，足足五六级的大风，平路整得恍若是乡村陡坡。
小张顶着大风，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下一个乡镇，连生乡，在进乡的时候，扎胎了。
小张掐指一算，四十六天，在内蒙古阿尔山市换的七级防刺胎，在第四十六天扎胎了。
这钱花得还算值。小张清楚地记得，没换防刺胎前，没多久便扎一次，在内蒙古更是一天一扎。
许久没补胎，手艺有些落下了，小张边补胎边叹气。
……
进出富锦市的国道破破烂烂，这也就罢了，不曾想富锦市到同江市，整条国道大部分也都惨不忍睹。一眼望去，水泥路全部裂成了家里的瓷砖，缝隙多有一二公分，不少裂块凹凸不平，对着车轮发起一次次冲撞。而道路的修补便是铺上一大滩石子水泥，形成一个个凹凸小坡，对轮胎直径小的自行车而言，补过后更难走了。
小张发誓，这段国道绝对会是国内最差的国道，没有之一。后来小张结束旅行后，除却烂泥路，这段路甚至在所有的村、乡、县、省、国道中都是最差的。
与这条国道比起来，他前轮鼓胀引起的震动简直不值一提。
小张挂着最低的档位，以慢跑的速度缓缓前进。更糟糕的是，下午就开始下雨加逆风，最后二十多公里，小张是磨着到同江市的。
“东北雨季到了。”中午吃饭的饭店老板这样说。
不幸中的万幸是，刚进同江市边缘，小张便发现了一个拆迁楼，虽然进出不易，好歹今晚有个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晚上，小张开始罗列目前面临的问题。
第一，码表已经罢工很久，可能是没电了，需要买个电子试试。
第二，前轮外胎鼓胀严重，需要换了。
第三，后轮来令片磨损严重，至今未换。
第四，手机支架在昨天去渡口的路上坏了，道路复杂的地方没有支架放置手机的话，看导航不方便。
第五，一个充电宝在一个多星期前坏了，充不进去电，需要维修或者买新的。
第六，帐篷的一根支撑杆有一节开裂，有整根断裂的风险。
事情还真是多啊。
小张看着漆黑的帐篷顶，索性不去想，等睡醒了再一件件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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