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利欲熏心
韩京美用力摇了一下头，然后把手机摁成了关机。
大床上，韩念芯沉静的睡颜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韩京美轻轻把韩念芯脸上的泪痕拭去，想到韩念芯刚刚看到他们时所展露的欢喜笑颜，韩京美才知道，原来，韩念芯一直把自己伪装得那样的欢乐。
眼前的熟睡的人才是最真实的韩念芯，因为，在宣泄委屈和痛苦之后，韩念芯暴露了她这些天所有的疲累……
……
韩京美一直坐在床边守护着韩念芯，直到韩念芯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京美未免手机声吵醒韩念芯，连忙把手机从韩念芯的身上找了出来。
韩京美本来是按着静音的，可是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顾承域的号码后，韩京美却轻轻地叫唤韩念芯，“大姐，大姐……”
韩念芯自睡梦中醒来，模模糊糊看到韩京美的脸，睡眼惺忪地问，“京美……怎么了？”
韩京美把手机递给韩念芯，“大姐，是姐夫打来的电话。”
韩念芯听闻，即刻清醒，坐起身，迫不及待地从韩京美手里把手机接了过去。“喂……”
“念芯，我已经在美国，跟你报一声平安。”
韩念芯抬眼一看，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而她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好……你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嗯。”
顾承域准备挂电话。
“等等，Kingsly……”韩念芯喊住了他。
“怎么了，宝贝？”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
“嗯？”
“我爱你，老公。”
顾承域笑了一下，“傻瓜……乖乖等我回去。”
韩念芯很不舍得，才把手机放了下来。
韩京美微笑地看着韩念芯，“大姐，等姐夫回来，我们四个一起吃餐饭吧！”
韩京美的微笑，韩念芯懂，把手机放下后，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韩京美。
-……
法国。
一间阴暗潮湿的暗房里。
顾承域坐在房间背光处的柔软沙发上，他修长的双腿交叠，右手端着一杯不知名的液体，他懒懒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个年迈男人。
男人头发非常凌乱，膝盖因为刚刚被人推着跪在这里，已经磨破渗血，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满是被殴打过的伤痕，他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苍白的唇颤颤地吐出，“少爷，您……您饶了我吧，当年是我恩将仇报，利欲熏心，但是我真的只是为韩氏夫妇偷取了一些文件，其他的我真的没有做过，我什么也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东方倾在此刻狠狠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少爷也是你叫的？”
“是，是！”男人踉跄地爬起来，继续如狗一样地跪在顾承域的面前，“顾总，顾总……我真的只是拿了韩氏夫妇的一些钱，帮他们偷了几份文件，其他的我的真不知情……”
东方倾又给了那男人一脚，“不知情你这些年怎么有钱在法国挥霍？”
“我怕顾家破产的时候会查到我，就拿着韩明州给我的钱逃来了法国，因为投资了几个比较有发展的项目，就在法国赚了些钱……”
东方倾把男人的衣领揪了起来，狠狠地道，“在老板面前，你居然还敢满嘴谎言……你是把你自己想得太聪明，还是把我们想得太愚蠢……这些年你根本没有做任何的事，你拿着当年从韩明州那里得到的钱，躲在一些不容易被人注意的法国小镇里恣意的挥霍，直到最近你的钱挥霍光了，你为了生计才在马赛冒出了头！！！”
男人听闻惊恐地瞪圆了双眸，眼底的恐惧更甚了。
东方倾忍不住用力地挥了一个拳头过去，男人顿时血肉模糊地倒地。
东方倾把男人揪起来，准备再挥拳过去的时候，顾承域轻声开口，“够了。”
东方倾得令，愤愤咬牙地提住男人的衣服，让他无法逃避地跪在顾承域的面前。
男人听到了顾承域没有任何危险的声音，连忙求饶，“顾总，求你放过我吧，我在当年只是一个小喽啰，我并不是迫-害顾家的元凶……看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份上，求你饶了我这个脚已经一半踏进棺材里的老人家一命吧……”
顾承域执着酒杯的手闲适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慵懒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世叔，我也记得我小时候你能疼我，还经常背我父母买糖给我吃，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了……”
“是啊，是啊，顾总……你还记得……”刘世华颇为欣慰，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顾承域随手把杯子放在扶手上，静静地凝视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威士忌，笑了一声，“我当然记得……我父亲当年那样的器重你，做每一单生意都会询问你，把你视作他此生最好的朋友，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妈经常叫你来我家吃饭……”
这一刻，刘世华痛哭了起来，“我对不起老板和老板娘，我对不起顾家，我……”
“好了，这些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想再提了。”
“是，是！！”刘世华感激涕零道，“顾总，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我每天都有为天上的老板和老板娘祈祷，就期盼能偿还一些罪恶……”
顾承域表情认真地点了下头，“世叔，总算你还有心。”
刘世华松了一口气，终于敢正眼看着顾承域。“幸好，老天待老板和老板娘不薄，让顾总您如今这样的出类拔萃……”
顾承域又是笑了一下，“世叔，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杀人放火的事我怎么会去做呢？”
刘世华用力点头，“我就知道……顾总您遗传了老板和老板娘的大度和善良。”
顾承域轻轻转动着沙发扶手上的酒杯，笑着说，“不过，世叔，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小时候有一点不同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要当艺术家的天真男孩了，这些年在生意场上，我学会了很多不好的个性，比如不择手段或是心狠手辣，所以，我本人是不做杀人放火的事的，我通常都是叫我的手下去做的。”
刘世华刚刚才呈现在脸上的慈善笑意，瞬间如被寒冰掠过，脸庞僵硬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顾承域才转过头，正眼看了刘世华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世叔，你别害怕，我也就是想问你两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不再把我当年轻的小孩子一样好骗，我或许一高兴，就让你将功抵过了。”
这一刻从顾承域幽暗眸底迸射出了阴冷眼神，让刘世华不寒而栗，联想到这些年外界对顾承域的评价，刘世华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顾总，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世华抖着唇说道。
顾承域点了下头，“那就直接开始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吧……”他唇角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告诉我，这十年来，韩氏夫妇还有联络过你吗？”
刘世华露出悲苦的表情，“顾总，你这不是说笑嘛……韩明州夫妇不是早就跳楼自杀了吗？”
顾承域好整以暇地看着刘世华脸上的疑惑，然后嘴角的笑意更深浓了。“世叔，看来我刚刚说的话，你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说了，你得给我说实话。”
顾承域明明带着笑的脸庞，却让此刻的刘世华感觉到了阴骇，他欲辩解的声音顿时咽进了喉咙里。
“对不起了，世叔，我需要你的配合。”
顾承域这句话刚落，刘世华就发现东方倾已经提着一只汽油壶走了过来。
等刘世华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东方倾已经把刘世华摁倒在了地上，掐住他的喉咙，而后把汽油壶里的液体猛地灌进刘世华的口中。
这期间，顾承域正悠然地抽着一支烟。
在刘世华被液体呛得无法在开口说话、咳嗽不停的时候，东方倾把地面上一块已经湿了布盖在了刘世华的脸上，然后继续把汽油壶里的液体倒在那块布上。
刘世华已喊不出声，痛苦得用力挣扎……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刘世华已经没有气力再挣扎，肺腔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东方倾把他脸上的湿布拿了开来……
刘世华此刻只能用渴求生存的羸弱目光看着顾承域。
顾承域闲适地吐出一口烟后，开口，“世叔，我想你应该还有力气回答我的问题。”
刘世华的嗓音已经沙哑无力，“我……只……知道他们……没……死，但…………他们只有……在顾家出事的……第三年联络……过……我，后来，真……的……没有。”
“很好，第二个问题。”顾承域跟刘世华笑了一下，“世叔，你依然要如实的回答我。”
刘世华连跟顾承域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弱弱地看着顾承域。
顾承域沉静道，“当时韩氏夫妇是要你去见他们的大女儿韩念芯，并让你交了封信给韩念芯，是吗？”
“是……他们给了我……很大的……一笔钱，让我……我去见韩念芯……
“所以，你跟韩念芯在A市见过一面？也告诉了韩念芯她父母没有死的情况？”
“是……”
顾承域满意地点了下头，“好，很好，世叔你终于学会了配合我……现在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韩氏夫妇现在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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