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去探监
“笑什么呢？”夏云霆见她回来，上前接过了背篓。
“啊？我有在笑吗？”
“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夏云霆眸中闪过一丝好奇：“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就是想起一些往事。”
容芷随意搪塞了过去，她才不会承认，她刚刚在琢磨着要不要把夏云霆拐回药王谷。
接下来的几天，容芷一直带着顾心岚在家里熬药，熬好了就给于成送过去。因为他的症状最严重，若是这药对他有效果，那其他人也就是小菜一碟了。
虽然服药的时间不长，但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
“恭喜啊于叔，你的脸已经恢复好多了。”
容芷接过空的药罐子，看着于成渐渐恢复正常的面容，语气中都带着欢快。
虽然皮肤还有一点皱巴巴的，但已经不至于吓人了，和其他村民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还真是……”于成在自己脸上摸了一圈，语气也有些激动，最后他转头四下看了一眼，快步走向院子里的水缸，借着水中的倒影一看，禁不住眉开眼笑。
“是不一样了，像个人样了……”
容芷和顾心岚相视一笑。
看来这药方没问题，可以抄下来给村民们发下去了。
容芷原本打算在鬼宅支起一口大锅，分发汤药给村民，不过这两天顾心岚看火候熬药也没出什么岔子，想必村民自己熬药也完全能搞定，容芷正好也乐得轻松，回去就按照每个村民的症状对症下药，写了上百份药方子。
除了个别的几个村民有些并发症，需要在药材上增减一两样之外，其余的村民只用同一套药方即可，容芷特意在那特殊的药方上写上了村民的名字，让村长帮忙分发了下去，让她们自己抓药熬药就可以了。
这过程并不复杂，容芷用不了半天就完成了。
回去之后，容芷见顾心岚还在厨房里，守着药罐子给自己熬药，那是治嗓子的药。
容芷问：“心岚，这两天觉得嗓子好些了吗？”
顾心岚抬起头，用力回答了一声：“嗯。”
比起之前的声音，这一次明显清脆了很多，看来这药材还是有用的。
“现在先别说太多话，好好养着，过一阵子彻底痊愈了，想说多少话都行。”
回应她的是顾心岚灿烂的笑容。
顾心岚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之前那蜡黄精瘦的样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将养已经恢复了很多，在村子里也算一个数一数二的小美人。
询问完顾心岚，容芷又去厢房看了张家父子，张老爷已经能坐起来了，只是心情不太好，没事就看着自己儿子唉声叹气，似乎天都要塌了。
张少爷躲在犄角旮旯，低着头也不说话。
见容芷进来，张老爷便开口道：“让我们回家。”
“你的病还没好呢。”容芷看着他那瘦不拉几的身板子，心想现在把他送回去跟让他回去等死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我张家的产业上。”
张家大宅是他最后的财产了，现在不回去，难道还等着别人把它占了不成？
说罢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下了床就要走，结果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容芷赶紧把他扶到床上。
“老爷子，我劝你还是好好养着吧，养好了身体，拿回的钱才能守得住不是，否则就你现在这个状况，拿回了钱，你又有多少时间能享用呢。”
张老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力捶着自己的双腿。
“都是你们，都怪你们！儿子成这样的了，钱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容芷掏了掏耳朵，看向角落里的张少爷，突然走过去把人提了起来。
“你跟我走。”
张少爷也不反抗，任由容芷把他带出门。
“你想带我儿子去哪里？”张老爷大惊，想要跟上来却力不从心。
“放心，保证还你一个正常的儿子。”
她丢下一句话，临走的时候交代顾心岚：“心岚，帮我好好看着张老爷，别让他寻短见了。”
身后传来顾心岚的回应，容芷去于成家将小黑牵了出来，翻身上了马，顺手把张少爷也拉了上去。
“坐稳了。”她一夹马背，喊了一声“驾”，便一骑绝尘而去，直奔县衙门的方向。
陆安这会不在衙门，听说是出去调查什么案子，只留下几个官差守着，容芷和其中一个官差打了个招呼，让他行个方便开开牢房。
那官差之前是随着陆安一起上过山的，知道容芷在这次事件里功不可没，因此也并未为难她，还问她想看哪个犯人。
“是这位兄弟想找找当初虐待他的人。”
容芷简单解释了一句，那官差立刻明白了。
“行，那你们慢慢找。”
说罢他就退了出去，给两个人留下空间，这种事并不是没有过，进牢房探监的并不只是犯人的亲人，还有犯人的仇人，只要弄不死，私下里打两拳踹两脚出出气，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容芷也没跟张少爷说什么，就带着他在牢房里转圈。
燕子山上穷凶极恶的五鬼和杀手，个个都身手不凡，为了防止他们之间互相串通，此次关押都是一人一个牢房，而且人手一副玄铁的手铐脚镣，用大铁链绑在墙上，就算他们有再大的本事，也挣脱不开。
张少爷一直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容芷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好像丢了魂的木偶。
但是容芷敏锐地发现，每次走到五鬼中的矮子面前时，他总是会刻意避开视线，甚至还微不可见地与容芷拉近距离，像是求庇护的样子。
于是容芷便在矮子面前停下了。
张少爷没注意到容芷的动作，一头撞到了容芷背上，察觉到自己竟然停在了矮子牢房面前时，眼中顿时迸发出惊恐的神色。
矮子虽然被绑了起来，但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也足以让人心生恐惧。
容芷对看守的狱卒说道：“大哥，麻烦你开下牢房门可以吗？”
此话一出，狱卒和张少爷同时一惊。
“姑娘，这里面可是重刑犯，身手了得，你看这两幅大铁链子了吗，平常犯人哪有这个待遇，要是开了门，他跑出来了怎么办？”
“放心吧，没事的，当初抓他的时候我也有份，我有把握，他跑不了。”
狱卒回想起刚才那官差对眼前这姑娘的态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难道你就是在燕子山把他们一网打尽的那位姑娘？”
“不敢当，都是知府大人的功劳，我只是帮了点小忙。”
“哎呦，失敬失敬。”狱卒立刻变了个态度，上前将牢房门打开。
“姑娘可要小心点，这人可是个变态，上回有个兄弟进来送饭，受不住他骂就上前打了他一巴掌，结果硬生生叫他把小指咬断了，姑娘要打要骂，可要离远点，实在不行，我这把刀借你用。”
说着他解开了腰间佩刀递给了容芷。
容芷一看这狱卒还挺上道，便也没客气，却没伸手接刀，而是转头对张少爷说：“少爷，接过来吧，你自己的仇，你自己报。”
张少爷身子抖了一下，很明显，他听懂了，但是要他亲手对付那矮子，他是万万不敢的。
容芷干脆一把抓过佩刀塞进张少爷手中。
“去吧。”
一把将张少爷推了过去，赶鸭子上架。
狱卒吓了一跳，不是这姑娘动手啊，这什么少爷的小身板这么单薄，还不够人家戳一手指头的呢。
“这是哪家的少爷，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药材供应商，张家。”
“张家！”狱卒大惊：“张家少爷可是失踪了好久了，原来还活着呢，哎呀，这少爷原来可是昌平县城里的一霸呀，没想到居然沦落到这部田地，真是……”
他一脸唏嘘，突然也开始好奇，这少爷到底敢不敢动手，于是也带上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周围传来一阵哗啦哗啦铁链晃动的声音，关在其他楼房里的犯人纷纷抻着脖子往这边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不妨碍他们浑身的杀气。
矮子冲张少爷一瞪眼，张少爷险些把手里的刀丢了出去。
“呸！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酒囊饭袋也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你砍我呀！你今天砍不死我，我明天就去你家，把你的胳膊腿锯下来，捆一捆丢猪圈里，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十分嚣张，张少爷突然把刀一扔，捂着脑袋开始大叫起来，脸色一阵阵发白，似乎想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哈哈哈就这点鼠胆还敢来咱们哥几个面前晃悠。”
不远处另一个牢房里传来一个十分嘲讽的笑声，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一时间整个牢房里都是这种声音。
“啊啊啊……”张少爷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容芷没有管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狱卒也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一直过了很久，周遭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张少爷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他抓起旁边的佩刀就冲矮子砍了过去，矮子目光一凛，紧接着一低头，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是来耍猴给我看的吗？”
原来刚才张少爷太过着急，竟忘记了抽刀出鞘，直接将刀鞘捅在了矮子肚皮上。
张少爷一愣，随后便急红了脸，也不管刀有没有出鞘了，就这样一下一下冲着矮子肚皮上捅，似乎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然而明明是血肉之躯，捅在上面居然像是触碰到钢铁一样，最后矮子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是张少爷累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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