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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纸鸢节


柳义和当然不可能搜查燕染,别说燕棣拦着不让,就是燕璎也不会让他搜身。

        燕染被找到时完全昏迷,还是燕璎找人给她披了外衣,亲自送上的马车。

        若燕染有疑,他还是包庇犯不成?

        此间已了,柳义和还要再去花港夜诗一趟,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与刺客密接之人,也要全部暗访一遍。

        燕棣与燕染,则离开同福客栈,往明雪阁方向走。

        这不是第一次得到希望后失望,燕染失落后看得很开,她有家人的关爱,其实并不孤单,闷闷不乐也只一点。

        毕竟没有记忆,在某方面来说,她这个人是有缺憾的。

        燕棣随手买了街边叫卖的小玩意送给燕染,问道:“在想什么?”

        燕染接过,看着上面笑嘻嘻的小女孩道:“我与那个辞姑娘,当真长得一模一样?”

        燕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许多难以置信的事。”

        “三哥,我还是困惑,万一辞姑娘才是真正的燕染,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他大概做梦都能笑醒,燕棣这样想着。

        可他不能把心里的雀跃表现的太明显,压了压嘴角:“那也无所谓,对我来说不过是找回了一个妹妹。”

        “那我呢?”燕染停住脚步。

        燕棣侧身看她:“你当然也很重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不要你,也不会不管你,我保证。”

        “我倒不担心这个,”燕染摸了摸手中娃娃的辫子,“我只是在想,真正的燕染流落在外,东奔西走吃那么多苦,我却享受她的一切,心里很难受。”

        燕棣摸摸她的头发,眼底一片柔情:“你怎知她吃很多苦?”

        “居无定所的治病救人还不苦?”

        燕棣:“如果那么苦,她为何不回来?难得和你一样,也失忆了?”

        “我……”

        “别想那么多。”燕棣摸着手中微凉的发丝道。他不是劝慰,而是真心觉着真正的燕染不会吃苦,或许,这就是一母同胞的心有灵犀。

        可燕染不会有他这样的感受,低垂着头,不知想什么。

        “我告诉你,你不能偷偷跑去武夷山,看那个辞姑娘!”

        燕棣突然高声,吓了燕染一跳,随即,她又十分心虚,燕棣怎么猜到她的想法?

        燕棣不假辞色,让燕染忍不住怀疑,如果她偷偷去了被发现,燕棣会毫不犹豫把她关起来,当下狡辩道:“我没……”

        燕棣自然不信她:“是谁为了一点想法连夜跑出燕京?染儿,你太大胆,可事实上并非每次都能安全无虞、有惊无险。”

        如果在冲动下,燕染真的会说去就去,她就是想到什么,说干就干的人,听完燕棣的话,燕染也觉得很有道理,如果那次不是燕璎搭救,她可能就死了。

        “三哥,我不去,就是去也等你无事,和你一起去。”

        燕棣勉强扯扯嘴角,他怎会无事?

        这两日闲着,不过是燕璎来云州,他不愿表现的太能干,就让燕璎以为他撞大运,混了个飞鱼令闲职,等燕璎走后,依旧有很多事要处理。

        燕棣不敢承诺,只道:“我先派人去武夷山一探究竟,你答应我不许去,不能偷偷去,也不要……不要离开我。”

        最后五个字,嚼在嘴里有一丝酸涩的卑微,可燕染听不出他别样的期许,只能理解最浅层的含义,抓着燕棣的袖子道:“我不会离开三哥,就算真正的燕染回来也不离开,我把荣华富贵还给她,还能在三哥身边挂个账房先生当当。”

        燕棣弯弯嘴角,很满意燕染的态度,他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的手,细白柔嫩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又有些不满足。

        抓他袖子干什么!抓他手呀啊喂!!

        燕璎来了几日,燕棣就清闲了几日,虽然也会有事等着决断,但大都一刻半刻的解决了。

        最受益的莫过于燕染,这可算她过的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

        骑马、赛马、堵马;比球、比箭、比酒……总之,燕棣很能玩,也很会玩,他的花样层出不穷,以至于燕染每次见他,都忍不住两眼弯弯。

        这日燕染出了房门就看见燕棣,他一身深蓝劲装,衬得身姿越发挺拔,肩宽腰细,腿脚修长,只剩未收的衣摆彰显潇洒随意。

        燕染冲他挑挑眉,衣服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等着简单吃个早饭,就能出去一日狂欢。

        燕棣知道她的心思,浅笑着摇摇头,再这样下去,非玩野了不可。

        他箍着她的肩,把她整个推回去,燕染以为今天不出去,忙道:“三哥今天有事要忙?”

        “不是,”燕棣推着她一路往前走,“是今天去的地方,你这身衣服不合适。”

        宽衣长袖,跑起来好看,也碍事。

        在燕棣的指挥下,纸扇给燕染拿了一件收口的灯笼袖长裙,裙摆比先前的较短,鞋子也换了更轻便软底的布靴。

        若说平日的燕染讲究绰约,今日就是灵动二字,她虽然纤瘦,但也慢慢朝成熟的少女靠拢。燕棣从前看燕染没别的心思,自然不会多想,自从发觉内心深处的难堪,他关注到的细节就变多了。

        颇不自在的别开头。

        燕染一无所觉,夸赞道:“三哥眼光真好,衣服好看,还很舒服。”

        说着还自顾自的转了一圈。

        ……

        到了鸢坊,燕染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出去又玩什么。

        鸢坊中罗列着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纸鸢,金鱼、纸扇、飞禽、走兽,应有尽有,这些摆放在一边,属于价格便宜的一类,另一边诸如鱼跃龙门、麻姑献寿、四季平安属于价格昂贵的一类,单有这些还不够,鸢楼最有名的是定制的一类。

        鸢楼历来以纸鸢的生意为主,加入飞鸟虫鱼后也做彩灯、屏风面,技术精进,但纸鸢依旧是长项,已传到第五代。

        “公子,姹紫嫣红已按您的吩咐改好。”燕染和燕棣被人领着往里去,燕染的好奇心被无限拉大,燕棣也参与其中?他会想出什么样的纸鸢?

        姹紫嫣红?不会很艳俗吧?

        燕染想的没错,燕棣打算做纸鸢时,第一念头就是花,可是任何花都不足以诠释燕染,她该是百花齐放的春天,不是任何花的一枝独秀。

        以花为题的纸鸢不少,可怎么做出百花齐放的效果,让鸢楼的掌柜也很为难。

        最终还是画了春的主面,面上留一位少女的背影,其他地方贴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也并非简单的粘贴,而是由竹篾与丝线固定,稍微晃动便迎风招展。

        艳俗到一定程度,足以形成令人震撼的美,总之,燕染特别满意。

        她抚摸着上面几十朵花的其中一种,笑道;“这么大,可怎么拿的出去?”

        燕棣:“马车是装不下,只能抬着去。”

        燕染指了指燕棣又指着自己:“你?我?”

        燕棣笑她傻气,把她的手指收起来:“自然是旁人。”

        所以,前面四人抬着风筝开路,燕棣和燕染坐马车上打街过,还没等他们赶到云州城外,放纸鸢的地方,城里一半的人都知道,燕公子今年又做了个超大纸鸢,上面的花像活的一样,还会动,有几十上百朵,好看的很。

        一致认定,明年鸢楼的生意差不了了。

        而鸢楼属于飞鱼令辖管。

        燕染看着两边围观,走不动路的人,忍不住笑道:“这也太招摇了。”

        燕棣眉头一挑:“你不喜欢?”

        燕染:“喜欢,我只是感概。”

        云州的天很适合放纸鸢,不过最开始也只是小孩子的玩意。燕国建国后国力日强,劳苦百姓三月里无事做,放纸鸢的活动才慢慢兴盛起来。

        发展到如今,已变成全民参与的大活动,引得附近几座城的人也来参与。

        柳州牧站在高台眺望,他身边衣衫华贵的贵人,就是几日没见的燕璎,柳芷卉与阮琼随侍。

        云州的百姓无论丰年还是灾年,都可做到丰衣足食,每年上交的赋税也是数一数二的,尽管柳州牧不爱虚名,这一切都让他很有面子。

        燕璎夸赞道:“柳州牧治民很有一套,怎么不去燕京为陛下分忧?”

        地方官员要往上走,需要直属上级奏请上书,燕京再来人核查。

        就是再无能的小官,只要不违法乱纪、鱼肉乡里,十年时间,就是轮也该轮到他升迁了。

        柳州牧自谦道:“在云州,下官只做了臣子应尽的本分,不敢谈功劳,这一切皆因陛下勤政爱民,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燕璎意味不明的笑道:“燕棣燕公子也有一部分功劳吧。”

        柳州牧盯着脚尖,猜不透燕璎的心思,常言说伴君如伴虎,没想到皇子同样难以琢磨。

        柳州牧公正道:“燕公子行商颇有天赋,是个良才。”

        燕璎看着柳州牧,直看的他发慌,许久才别开视线:“好了,今日不说其他,云州的纸鸢节,我也是第一次见。”

        “下官为殿下准备了纸鸢,定让殿下玩的尽兴。”

        “不用,我有。”燕璎道。

        阮琼抱着的,正是燕璎亲手所作的飞禽鸢。

        柳州牧看着那个纸鸢,眉头抽了抽,希望二皇子殿下等会儿,不要因为没接受自己的善意而后悔。

        后悔也于事无补,他自己的纸鸢也不愿转手相赠,他还要拿纸鸢王的称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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