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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除夕


听金德德这么说,富少安一秒钟就怂了。

        过去这几天,他说是请假养伤,其实是被他的厂长老爹禁足了。在家反省这几天,这位富少爷吃喝玩乐、逗猫遛鸟一样也没落下,不过他最爱干的,还是去茶馆听戏。

        政策开放了,戏剧团也开始组班卖票了,这位新晋“票友”,最爱点的,还是《水浒传》里林教头那段戏。

        别人看林冲戏,带入的都是英雄好汉,为林冲惩奸除恶叫好。可是富少安,每次都自动带入小恶霸高衙内,做着对林娘子垂涎三尺的梦。

        可现实中,温律年不是林教头,金德德更不是林娘子,这夫妻俩没一个是好惹的。尤其温律年那练家子的狠劲儿,富少安一想就肩胛骨疼。

        这会儿别说去温律年面前嘚瑟,就是远远瞧见,他都下意识想逃避。

        所以,富少安干巴巴地拒绝了德德的“好意”,“那个,德德,我突然想起来,厂里还有些事……我改天再陪你出去啊!”

        德德挑眉,果然是个废物。

        讨人嫌的走了,德德收拾东西准点下班。

        作为质检小主管,德德也领了半麻袋的布料,提溜起来还挺费劲。

        当然这种苦活累活,厂花是不需要动手的。有眼力劲的男同事,早就主动凑过来,要帮德德拎东西。

        从办公室到大厂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德德力气小,也就没拒绝。

        不过,二人刚出车间,就在台阶上看到了温律年。

        德德下意识迎上去,“温律年,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温律年:“我刚刚在大门口,听说你们发布料。我怕你拿不动,就跟门卫申请先进来了。”

        温律年在厂里扫过雪,每天还准时准点地接送媳妇上下班,门卫都认识他,很轻易就放行了。

        旁边的愣头青,见人家正牌老公来了,不免有些失落和心虚。

        温律年很自然地伸出手,接过德德的福利,对男青年道:“这位同志,谢谢你帮我爱人拿东西。”

        很正常的一句话,因为中气十足,反而被他说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男同事更慌了,“不不,您客气了,我和金同志是工友,工作上互相帮助而已……”他眼神闪躲,赶紧找借口溜回了厂房。

        德德好笑,“温律年,你说你长得也不凶啊,我同事怎么看到你这么紧张。”

        温律年垂垂眼,没说话,他可比德德更了解男人。他暗自决定,以后还要提前来接媳妇。

        温律年扛着布料,先去车棚推车,德德则径直走,去大门口等他。

        大门口人来人往,吵吵闹闹的,德德很快明白,温律年为什么会知道纺织厂今天发福利了。

        还不是胡凤琴这个大嘴巴,在门口到处宣传。

        这次发福利,胡凤琴身为缝纫组长,比一般女工多发了两块劳动布。不过,她今天炫耀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丈夫,那个南下去深圳打工的街溜子,不仅回来过年了,今天还来接她下班了。

        胡凤琴看见德德,嘴里的声调更高了,“唉,我家老吴啊,就是没本事,被人害得丢了工作,去深圳这么久,下半年才带回来两千块钱。说是让我们娘几个过年买肉、买衣裳。唉,这哪够啊……”

        凡,这可真够凡的,两千块的过年费,都赶上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资了,算是笔小巨款了。

        德德冷冷地看了一眼吴贵,也就是胡凤琴的丈夫。

        吴贵当初污蔑德德,他被开除时,人走得灰溜溜的。现在挣到钱了,腰杆硬了,又回来炫耀了。可惜他个头矮小,尖嘴猴腮的,看人总是疑神疑鬼,现在身上穿着西装,也显得不伦不类。

        其他人却很羡慕,追着胡凤琴,问吴贵在深圳干什么工作,怎么挣的钱。

        胡凤琴说着话,眼却瞄着德德,“我们老吴又不是大学生、高中生,他没文化,也没啥心眼,还能干啥?深圳遍地是黄金,他就是运气好,老天爷向着我们家呢!”

        这话说的,高中学历、有文化的德德不爱听了,学历跟心眼儿,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人看着,要优雅不能怼,德德心里再气,脸上只能保持微笑。

        德德:“胡大姐,你丈夫在深圳,下半年赚了两千块?挺厉害啊。不像我爱人,当兵四五年,除了平时寄的津贴,这次退伍也才带回来四千多块。唉,跟我平时的工资比,也就那么回事吧。”

        这种轻轻微别的凡尔赛,也只有温律年不在的时候,德德才好意思说出口。

        胡大姐听了,心里果然炸毛。都知道当兵时间长了,干到排长、连长待遇好,没想到温律年退伍还能发这么多钱。更气人的是,这金德德还明里暗里说她工资高。呵,她是主管,自己只是组长,这不是故意拉踩嘛。

        胡大姐叉起腰:“金德德,你工资是比我高,但现在下班了,你少拿主管那套压我!”

        金德德笑:“工资多少不重要。可我爱人的钱,是他保家卫国、光明磊落挣出来的。某些人就不一定了。说句不好听的,投机倒把是小,深圳离香港那么近,万一这钱来的不合法,花起来也不安心呐。”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围看热闹的,都下意识离胡大姐远了点。要知道,香港那会儿还没回归,听说有灰社会,还有那啥古惑仔,万一真扯上关系,可是要进局子的。

        尤其这两年,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街道每个月都会开办“法制宣传周”,提醒大家遵纪守法。宣传目的是什么,明眼人都知道。

        偏偏,这吴贵的钱是怎么赚来的,胡大姐一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刚刚还捧着自己的工友,现在个个唯恐避之不及,胡大姐恨死德德了,“姓金的,我男人的钱干干净净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怎么,有人钱不干净?”温律年从旁边走过来,平静地问。

        他推着车子,走到德德前面,对胡大姐的丈夫道:“这位同志,我认识一个局长,可以帮你调查、澄清。”

        胡大姐更气了,自家男人好好地,怎么就该被调查了?

        她刚要发飙,却被自家丈夫捂住了嘴。吴贵陪着笑,脸上全是心虚,“不用不用,我这点小钱,哪敢惊动公安局长,查什么查,不值当!”

        或许嫌丢人,吴贵说完,又扯着老婆,骂骂咧咧地走了。

        纺织厂大门口总算清静了。

        回家的路上,德德满心好奇,“温律年,你真的认识哪个局长吗?”

        温律年实话实说:“我认识商业局的局长。前几天,我去申办个体证,拿着军工厂的介绍信,是他们局长亲自接待了我。”

        商……商业局?这能管得了个人违法的事吗?

        德德反应过来,笑得肚子疼,差点没从自行车上跌下去,“温律年,刚刚在吴贵面前,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吧?”这人思维挺灵活,也不全是老古板嘛。

        温律年没否认,管他哪个局,能起到震慑作用就行。

        不过,他在部队学过侦察术,提到赚黑钱,那姓吴的一脸心虚,说不定真有猫腻,有机会必须查一查。

        回到家里,德德心情大好。

        连续这几天,每天一回家,她都能发现,家里或多或少的变化。

        对联和窗花已经贴好了,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很彻底。桌子一尘不染,屋顶够不着的蜘蛛网,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德德在百货大楼买的大衣,也被温律年手洗了一遍,晾干后压平整了,等她过年穿。

        卧室里,还有若隐若现的花香,不是香水、雪花膏那种人造香,而是温律年去花鸟市场,专门淘回来的绿植,大冷天也生机勃勃。

        夫妻俩的小家温馨整洁,来串门的邻居玉兰姐,每次都羡慕得不行。

        她还私下夸他们的小家,虽然没有贴红挂囍,但是从氛围上,怎么看怎么像新婚洞房。

        德德只能说,如果她一直上班,就这么在家里养一个田螺小伙,天天给她做饭、收拾屋子,好像感觉也不错?

        温律年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不仅会给德德带好吃的,还带回来了不少书和杂志,没几天就塞满了书柜。

        说到书,温律年老实交代:“今天上午,我又去看咱妈了,给她买了点过年的东西。小妹也关心你,还问起你来着。”

        德德噗嗤一笑,这温小妹真正关心的,是她的学习资料吧。

        婆婆和大哥大嫂一起住,温老大家没有多余的房间,除夕的时候,德德是不去婆家过年的,只有大年初一才过去拜年。

        一年只有这一次,德德也不好推却。她毕竟是当儿媳的,总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说她不孝顺。

        她想了想,对温律年道:“咱们明天去你妈家,给小妹带几本真题试卷吧,省得你们家人又说我小气。”

        温律年在心里松口气,笑道:“你不小气,也没人敢说你。”

        德德轻哼一声,“对了,你的店铺进展到哪了?”

        温律年:“铺子已经交接清楚。房东还有好多家具不方便搬走,都低价卖给我了。桌椅沙发加到一起,才花了两百块。”

        得,又一个月工资没了。德德很心痛,她觉得,如果去旧货市场买家具,以她的砍价能力,顶多一百就搞定。

        当然,两百块和温律年之前付的一年房租相比,只能算笔“小钱”。既然钱都花出去了,就没必要再纠结了。

        德德又随口问:“其它杂项呢。”

        温律年:“其它方面,新门头已经换好了。店铺里有破损的地方,我自己刷补就行。再过两天,缝纫机到了,个体证也下来了,咱们的店就能开张营业了。”

        其实这些进度,温律年每天都事无巨细报备过了。但再次聊起来,他还是说得非常认真。

        聊着聊着,天又黑了下来。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放起了鞭炮,驱赶名叫“年”的小怪兽。

        德德小时候淘气,在纺织厂捡炮皮时被炸过手,现在手心还留着浅浅的、月牙一样的疤痕,每次看见就肝儿颤。

        楼下的爆竹声一惊一乍的,德德很烦躁,冲温律年抱怨,“我说,咱家今年没买鞭炮吧?”

        温律年起身,把门窗关好,让噪音小一些,才回答,“放心,没买。我知道,你小时候就不待见这个。”

        德德好受了一点,又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温律年些许得意,“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什么?”刚刚鞭炮声太大,德德确实没听清。

        温律年又笑,“没什么,我去给你煮饺子。”

        他钻进厨房,热腾腾的饺子刚下锅,门口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杨大嫂?您怎么来了?”德德热情地把人迎进来。

        杨大嫂是街道办的妇联主任,主抓计划生育工作。她以前没少抓“壮丁”,把德德拉去听优生优育的讲座,俩人关系一直也不错。

        “不用,不用。”杨大嫂摆摆手,没进屋,“我一会去完胡凤琴家,还急着回家过年呢。”

        她说着,掏出一大包软膨膨的东西,塞到德德怀里。

        杨大嫂语气略责备,“德德啊,你也真是的,你男人回来了,怎么不去计生办领东西呢?以后可别忘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德德一脸懵逼,“杨大嫂,你给我这个干什么,里面都是啥呀?”

        碰巧这时候,温律年也走出来。

        杨大嫂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们,“还能是啥?避孕套呗!你俩刚结婚,血气方刚的,过夫妻生活,可不能缺这个!”

        “……!!”

        “……”

        德德又双叒叕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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