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ACT 47 早安
不明就里地被拉进厕所里一通训话一通乱咬,岑凯诺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愣愣地靠着后背那堵墙,眼睛一眨一眨,没做任何表态,似乎仍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不解。
“刚才跟你说的话,都听见了吗?”韩千景轻垂双眸,与他对视,两人的鼻尖不经意地触碰了一下。
“明,明白。”岑凯诺木讷地点点头,“那我少喝点儿。”
少喝点儿?
韩千景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纠正道:“一滴也不许碰。”
说罢,在他唇瓣上不重不轻地啃一口。
短暂的一吻结束,韩千景重新牵起岑凯诺的手,跟他一块儿离开厕所。
从单间格里走出来的时候,一名准备上厕所的男子恰好迎面走来。
对方以一种猜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似乎在揣摩这两个男的刚才是不是躲在厕所格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韩千景被盯得十分不爽,很硬气地冲那人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个男人谈恋爱吗?”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对方一言不发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韩千景说到做到,回到包厢之后,真就一滴酒都没让岑凯诺碰。
那晚所有的酒,他都替岑凯诺统统给挡了下来。
岑凯诺也不晓得韩千景到底喝了多少,印象中韩千景一整晚上都在跟水友们干杯,几乎没停下来过。
他喝酒不上脸,言行举止看上去也不像个醉汉,直到凌晨两点多准备散场的时候,韩千景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踉跄了一下,摇摇晃晃地往岑凯诺身上倒了过去,岑凯诺才意识到,他确实有些醉了。
在水友的帮忙下,岑凯诺把韩千景扶上了出租车,临别前,有人跟他开玩笑道:“二凯你睡觉记得把房门锁好啊喂,韩狗今晚喝了不少,万一被他给糟蹋了那可就完蛋啦哈哈哈!”
韩千景没听太清楚车窗外的人的讲话,转过去问岑凯诺:“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这种玩笑没啥重复的必要,岑凯诺直接给司机报了住址,在水友们的挥手目送下,与韩千景一道离去。
过年时节,小区里头横七竖八地停放着了各种外地车牌号的小车,出租车来到小区门口就没法再往前开了。
换做平时,从小区门口走回住所也就五分钟不到的功夫,但今天情况有些不同。
扶韩千景上楼不是件易事,他身体沉,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老是走着走着就把岑凯诺给带偏,五分钟的路程折腾了十五分钟才到家。
岑凯诺提起最后一股劲儿,把韩千景带回床上之后,自己也累瘫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隔了阵子,旁边的人有了动静。
韩千景突然坐了起来,动身离开卧室。
“你去哪儿呀?”
“洗澡。”
岑凯诺“哦”了一声,接着躺自己的。
刚一闭眼,马上又想起自己尿急,于是赶紧起来,追了过去:“等等,先让我上个厕所!”
浴室的大门敞开着,韩千景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站在淋浴花洒下方,一拧开关,哗啦哗啦的热水喷洒而出,从头顶浇灌到脚下,衣裤鞋袜全湿了个透。
岑凯诺快步上前,把自己那喝得醉醺醺的男朋友从花洒底下拉开,关掉水龙头:“你还是别洗了,回房换衣服睡觉去。”
他无奈地撇嘴,拖着韩千景回到房间,找来毛巾,把韩千景湿漉的头发擦干,然后从柜子里随便取了一套睡衣,帮那家伙换上。
“坐好别乱动。”岑凯诺边说边替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服侍别人,你捡到了。”
“嗯。”眼前的人唇角轻轻一提,“喝醉酒的后果,就会像我现在这样。”
岑凯诺干巴巴地说:“感谢韩老师以身示范。”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突然腰间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岑凯诺拉入怀中。
岑凯诺毫无预兆地整个人朝前一倾,鼻梁撞在了那个硬实的胸膛上,有点疼。
疼痛过后,他嗅到了韩千景身上残留的衣物柔顺剂味道。
那是一股淡淡的草本植物香气,极其普通,但或许是因为韩千景的缘故,这股气味成了特别的存在,它让岑凯诺感到上瘾,忍不住,又将鼻子抵上去,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
“糯糯……”醉酒状态的韩千景,嗓音听上去有股说不出的致命诱惑力。
光是听见恋人呼唤自己的昵称,岑凯诺就感到双颊灼烫,耳根发软,整个人都快受不了了。
“糯糯,”他再一次重复地唤着那个爱称,低声道,“以后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喝醉,很危险的。”
岑凯诺口干舌燥,咽了咽垂沫,他并不淡定,被韩千景的话撩拨了心神,却硬装不以为然:“我一大老爷们,能有什么危险。”
话刚说完,正要抬头,却被韩千景捏起下巴,俯身咬住了嘴唇。
岑凯诺被吻得七荤八素,呼吸都带着微喘,唇舌缠绕,他在不分彼此的唾液中尝到了酒精的味儿。
不知不觉有些上了头,停不下来,四肢软了,连筋骨也软了,轻轻一推,就顺从地跌入身后的床褥中。
当被韩千景欺压在身上的时候,他没有一丝抵抗;当衣服被掀起,裤带被解开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闪躲。
冰凉的手触及到那滚烫的肌肤的瞬间,岑凯诺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韩千景的动作停顿住,嘴唇凑到岑凯诺的眼皮上啄一口,询问道:“可不可以?”
他用失焦的双眸盯着欺压在自己上方的人,那一刻,他不清楚韩千景到底有几分醒,几分醉。
心跳速率正在不停地攀升,在酒精与爱情的做崇下,他彻底沦陷了,感觉来了,毫无意识地被牵着鼻子走,将主动权全盘交了出去。
男男之间的性事,他曾在一些G片中观摩过,像今天这般真枪实弹,却是头一回。
旁边的床头柜抽屉里一直备着未拆的安全套和润滑剂,事前准备工作到底还是充足的。
只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与想象存在点儿出入。
岑凯诺本就心情紧张,另一方面,韩千景在酒精的影响下,始终难以精准地把控好力度,仅是进到一半,岑凯诺就后悔了。
“好痛……我不要了!咱们下次再试吧。”他一边摇头一边呜呜地哭着喊他停下来。
肉都已经含到嘴边,就差咽下肚子里了,哪有白白放弃的理由?
韩千景舔舐着他眼角的泪花,跟哄小孩儿似的,柔声说道:“糯糯乖,再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的欲望一旦被启动,想要让他停下来,唯一的办法便只能顺着他的意愿而行。
床上的韩千景如同一头凶狠的饿狼,誓要将日夜牵挂的猎物拆吃入腹,可以的话,巴不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痛感伴随着难以描述的快感反复来袭,明明想要挣脱,却又令人难以自拔,前所未有的愉悦体验重重地刺激着岑凯诺的感官,到了最后,他索性放弃了理性,跟随身体的本能行事,彻底沉溺于情欲的无边海洋中。
经历过一晚上毫无节制的放纵,再次睁开双眼,已是次日午后时分。
冬日的暖阳透过半遮掩的窗帘缝隙,钻入房间,映照在这对相拥而睡的恋人的脸庞上。
岑凯诺被光线刺得难受,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他一动,旁边的韩千景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岑凯诺习惯成自然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上个厕所,还没起身,就整个人跌回到床上。
屁股疼死了!
不光是屁股,他的腰和腿也酸痛不已。
岑凯诺用埋怨的眼神瞅着身旁那位始作俑者,伸手去打了他一下,控诉道:“我好痛!”
韩千景坐了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瞧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岑凯诺微微一怔,半蹙起眉头,问:“你……真不记得了?”
韩千景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身体,又转过去看了看岑凯诺,很快明白了过来。
“嗯,昨晚喝得有点多了,是有些想不起来了。”他看上去十分平淡,似乎真的对昨晚上的事情没有丁点儿印象。
岑凯诺不高兴地抿着嘴唇。
“咱俩睡了?”他又问道。
“混蛋!”岑凯诺抄起旁边的枕头,往韩千景的脸上丢去。
一边丢一边骂他:“你这个狗der!狗贼!狗东西!”
韩千景笑嘻嘻地接住他丢过来的枕头,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面前,亲了一口:“我是真想不起来了,要不让我再睡一次,你亲自帮我回忆一下?”
“说说看,你最希望我记住哪一部分?你哭着让我停下来,然后又哭着要我别停?还是你哭着求我慢点儿,然后又哭着求我快点儿?”
“……”岑凯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那家伙给耍了,韩千景哪是不记得,只是在逗他玩儿呢。
岑凯诺气鼓鼓地冲他瞪圆了双眼,最后只憋出一个字:“狗!”
韩千景不紧不慢地反问道:“我是狗,那被狗日的是什么?”
岑凯诺一个翻身,调换了位置,骑在韩千景身上,假装生气地掐着他的脖子,结果装了不到三秒就憋不住,跟他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清晨六点半,韩千景在手机的闹铃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预订的飞往香山的航班于上午十一点启程,待会吃完早餐他就得动身前往悉尼国际机场。
韩千景坐起身子,盯着床边的枕头,陷入一阵思索。
他想着刚才的那个梦,以及过去的那段时光。
他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切换到以前的旧微信号,进入岑凯诺的朋友圈,一条一条慢慢地往下拉了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那条仅他一人可见的动态。
那是大年初一的下午拍的。
照片中,他和岑凯诺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睡衣,在厨房里做吃的。
韩千景从岑凯诺的身后搂抱着他,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镜头微笑,他们的头发都有些凌乱,看上去挺傻气,又很温馨。
岑凯诺在内容里@了韩千景,并写道:「早安~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韩千景点开留言框,发出去了一条来自五年后的问候:「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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