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23章
镜子。
各式各样的镜子。
天花板、地板、墙壁……所有的一切,都被替换成了镜子。
不仅如此,镜中显现的,还不是他们正常的姿态,而是充满恶意与邪念的面孔,仿佛下一秒就要钻破镜子,将他们取而代之。
国木田独步觉得毛骨悚然。
但一看加茂鹤姬和振夫人,却都习以为常。
祈荒更是“哇哦”了一下,哒哒哒跑到镜子旁边,好奇看着镜中露出各种奇怪表情的自己。
片刻之后,祈荒拉起脸,试图也做出这么充满恶意的表情。
无果。
祈荒顿时有些委屈:“祈荒,输了。”
振夫人只想叹气。
杀生院大人很乖很可爱没错,但好奇心也太重了吧?
“杀生院大人!”加茂鹤姬喊,“您能感应到活人的存在吗?”
祈荒听见后,思考了一下,说:“前面。”
振夫人就牵着祈荒的手,无视了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所有镜子,泰然自若地来到了被“游戏”放大了至少十倍的礼堂正中心。
然后就看见,前方的镜子,更像是占据一整面墙的超大led屏幕。
屏幕中的大礼堂,才是国木田独步印象中的大礼堂。
他们看见,“大礼堂”中的学生们,此时正陷入绝望而崩溃的境地,不断敲击着大门,寻找着消防通道。
国木田独步辨认口型,神色严肃,一边打开笔记本,将之记录下来,一边对三人说:“他们在说,又失踪了一个。”
“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精神会崩溃的。”振夫人凝重地说,然后就低下头,“杀生院大人,您可以把他们弄出来吗?”
祈荒思索了一下,说:“要找到,源头。”
国木田独步一直盯着屏幕在看,突然说:“声音。”
振夫人和加茂鹤姬望向他,就见他指着屏幕:“刚才,我看见学生们神经质地抖了一下,然后就有好几个人崩溃大哭,并且,又有一名学生,从屏幕中失踪。”
“根据他们的举动,可以判断,他们刚才听到了某种特定的声音。”
“这声音就是失踪的前奏,或者说,信号。”
加茂鹤姬思索了一下,问祈荒:“杀生院大人,您能把我送进去吗?”
虽然镜中的大礼堂一看就很凶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国木田独步也主动请缨:“如果可以,请把我也送进去吧!总有认识我的学生,能够稳定局势。”
祈荒盯着屏幕,突然说:“祈荒要,做个梦。”
?
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看到祈荒直接往地上一躺,完全不顾下面是冰冷的镜面,以及被照映出来,面目狰狞的自己:“祈荒,很快就醒。”
国木田独步满脑子问号。
这种时候,你现场睡觉?
你还能睡得着?
但他发现,祈荒居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
而梦中,祈荒果然又来到了那个地方。
祈荒盯着天上高悬的水晶正方体,认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听见旁边响起了“four,four”的叫声。
侧过头一看,果然是芙芙。
祈荒很认真地问:“芙芙,你是这个梦中存在的精灵吗?”
芙芙摇头。
祈荒想了想,又说:“祈荒在现实中,遇到了一个很像这个世界的地方。”
“在现实世界,祈荒找不到线索。”
“所以,想来这个世界试试。”
芙芙的大尾巴轻轻扫过祈荒。
意识到芙芙想听,祈荒试探性地抱起芙芙。
芙芙没有抵抗,而是乖巧趴在她怀里。
祈荒心花怒放,一边往这个都市的尽头探索,试图尽快寻找到两个空间的共同点,一边对它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芙芙听完后,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是由外星神明放置在月球上,名为“mooncell”的超级计算机,由于长久地观测地球,从而形成的数据之海。
简单理解就是,mooncell给地球做了个备份。
理解为虚拟地球也无不可。
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mooncell”的第一层。
如果用计算机来解释的话,大概就等同于计算机网络的七层结构——应用层、表示层、会话层、传输层、网络层、数据链路层和物理层中的物理层。
也是最外围的那一层。
本来,“mooncell”因为封印,只是继续观测地球,并不为地球上的生灵所知。
但伴随着记录信息的增多,“mooncell”的不断自我扩充,以及封印莫名其妙的松动,导致地球上的部分神秘者,可以看到某种只有自己才能捕捉到的光波。
实际上,那是“mooncell”不断记录地球的信息,然后从地球传输到月球的信息流。
可在偶尔窥探到它,却又不明白意义的能力者那里,只会是一道迷离的光波。
唯有具备特殊能力,或者对世界奥秘解析已经达到一定境界的魔术师、幻想种等,才能窥见这道光波的实质。
事实上,黑公主爱尔特璐琪·布伦史塔德正是因为捕捉到了这些光波,才判断“mooncell”的封印已经松动。
但她找不到“端口”。
简单来说,就是,你想上网,你要有一台能链接网络的设备,对吧?
手机也好,电脑也好,总要一个介质,才能上网。
对爱尔特璐琪也是一样。
她能看见信息流,甚至能读懂部分信息流,可她就是没办法“上网”。
爱尔特璐琪冒着极大风险,在伦敦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想找到可以入侵“mooncell”的端口。
可以是一个地方,也可以是一个人。
却始终无果。
而杀生院祁荒,与“mooncell”的适应性却非常高。
高到对她来说,梦境就是介质,可以自然穿梭于真实与数据世界之中。
不能让爱尔特璐琪发现自己这位新朋友,否则爱尔特璐琪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祈荒制作成端口。
芙芙喜欢祈荒纯洁善良的心灵,不希望她出事。
反正这个世界上的能力者这么多,“mooncell”的光波,不可能只有祈荒一个人捕捉到,爱尔特璐琪可以找别人嘛!
芙芙完全不觉得自己划水摸鱼有什么问题。
它想了想,觉得祈荒应该不会害怕一只小动物口吐人言,便道:“你面对的敌人,充其量,应该就是一个无意中捕捉到‘mooncell’光波,又恰好觉醒了这方面异能力,从而胡作非为的幸运儿。”
中性而清澈的声音,在这片天地响起。
祈荒十分开心:“芙芙,原来你会说话!”
“我不喜欢和人类说话,你是第一个例外。”芙芙回答,“人类,总让我觉得短视、无知、愚昧,喜好争斗,沉浸在永无休止的比较之中。”
祈荒听到这里,很认真地说:“祈荒有时候也会困惑。”
“祈荒见到的很多人,都不像书中描写的那样,会无条件拯救别人。”
“祈荒觉得,老师、婆婆、姐姐,他们都是好人。”
“可他们也不是因为心中想救人,只是觉得职责所在,击杀敌人的时候,尽量拯救被困的人。”
“所以,祈荒很困惑。”
“是否除了祈荒之外,其他人类,都不会纯然无私地拯救他人呢?”
芙芙摇了摇尾巴:“人类这种生物非常奇怪。”
“他们的恶意和兽性,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动物都要凶猛。”
“而他们的善良,往往却会被嘲笑,必须要用别的名义来掩饰。”
“比如理想。”
“比如责任。”
“仿佛不灌输这些冠冕堂皇的大义,只是为了最初也最单纯的善良,他们就没办法坚持下去。”
祈荒若有所思。
原来不是大家不愿救人,而是因为必须用这种理由掩盖呀!
久而久之,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就分不清了。
但这样是对的吗?
祈荒不知道。
她一边和芙芙聊天,一边往前走。
谁知走着走着,前方就没了路,只剩下一扇门。
祈荒推门而入,看到了同样的镜之屋。
但这一次,倒映在镜子中的,都是祈荒自己,而不是各种奇怪的表情。
“芙芙,这里就是祈荒在现实中遇到的地方!”祈荒非常开心,但很快又变得失落,“可祈荒没有感应到其他人。”
芙芙突然想到一件事,语气严肃起来:“祈荒,你说,你在东京?”
“是的哦!”
“那个冰帝学院,建成了多少年?”
祈荒摇头:“不知道。”
“距离东京的火车站近吗?”
祈荒对地理位置没什么概念,继续摇头。
“不管是不是,我要告诉你一个信息。”芙芙说,“死徒二十七祖中,位于第十九席的祖,名叫弗洛夫·阿尔汉格尔。”
“这家伙大概在几十年前,死在了东京。”
祈荒眨了眨眼睛:“死了?”
芙芙对她科普:“所谓的死徒二十七祖,实际上就是承载歪曲掉的‘理’,即‘原理血戒’的容器。”
“祖的存在本身并不重要,重要得是他们身上的原理血戒。”
“第十九席的原理血戒为——‘冻结’。”
“弗洛夫·阿尔汉格尔杀死前一任第十九席,继承了这个位置,却因为自身资质不够,无法承载这份原理血戒,陷入疯狂。”
“为了弥补自己的劣化,死徒可以将野兽纳入体内,并且制作成自己的使魔,加以操纵。”
“一般都是选择猫,或者狗。”
“弗洛夫·阿尔汉格尔死后,这份原理血戒似乎并没有被回收,也没有被继承,导致第十九席的空缺。”
“理论上来说,原理血戒游荡在外,应该演变为可怕的,持续数百年不断的天灾。”
“以‘冻结’之理为例,以他死去的地方为中心,应该会演变成一个绝对零度的大范围区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东京没事。”
“但‘冻结’的原理血戒,绝对是人类垂涎不已的东西。”
祈荒听到这里,就知道芙芙的猜测并不是无的放矢,冰帝学院发生的事情,确实很可能与这位死去的第十九席有关系。
正因为如此,祈荒认真地问:“浅上弥生有可能继承第十九席吗?”
“绝无可能。”芙芙回答,“原理血戒的威力,超乎你的想象,上一任第十九席活了千年,一旦继承都陷入疯狂。”
“人类之身,就更不必痴心妄想。”
祈荒听到这里,想了想,就将芙芙放下,然后蹲了下来,认真地说,“谢谢芙芙,祈荒要醒来了,我们下次再一起玩哦!”
不能再睡下去了。
婆婆和姐姐,还有其他人,都需要祈荒。
不可以让他们陷入危险。
祈荒可是为了拯救所有人而来的,说到就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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