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们是彼此温暖的关系
“什么？种土豆和西红柿？”
秦怀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不正冬天么，土壤都冻严实了，怎么能种出东西来呢？”
秦明轩把鸡蛋送过去，让母亲给柳青芝烧汤去了。
他自己则和父亲围着炭盆，坐个小板凳，一边炖茶水喝，一边商议他的冬棚种植大计。
“外面的土地是被冻严实了没错，所以我想掏一些土来，到家里种着试试。”
“我以前在书里看到过，其实能控制温度的话，春夏秋冬都是可以种出东西来的。”
父亲极快地眨着眼睛。
显然这有违自然规律的事，他是不愿意相信的。
“爸，我们就试试，不行的话也没损失对不对？”
秦怀生：“那你说的大托盘，是用来盛土壤的吗？”
“对，先试种那么大一块吧，如果可以，我们再在别的地方想办法。
这材质的托盘有一定保温作用，我觉得挺合适的。”
秦怀生实在不认为这个事有成功的可能，但儿子的积极性他不敢打击。
或许眼看着要断粮，明轩也是着急的吧。
秦怀生心里不好受。
“那上哪，找没冻住的土呢？这现在又统统被雪盖住了。”
“这个的确会比较费力。不过爸，你就别操心了吧，我等会会自己出去看看的。”
托盘太大了。
没有一个屋子的门是能直接拖进了的。
秦明轩巡视一圈，最后把主意打到了老黄的牛棚里。
牛棚是两间。
外面露天那间还挺宽敞的。
能从上方放进去托盘不说，还能给老黄留下一点活动的余地。
而且是在他家地里，就地取材也方便。
说干就干。
他首先给牛棚的地上，和四面墙上，铺了厚厚一层干草。
再把锯掉盖子的托盘稳稳搁上面去。
“棚顶是无论如何都要挡上的，不然也是白干。”
他和老黄这样说。
“哞~~”
老黄认同地点点头。
“可是拿什么盖呢？”
“哞——”
椽子和干草。
老黄说了这两样，简直比他还要懂的多。
“假如有一大块塑料的话，岂不更ok？”
秦明轩见惯了21世纪的塑料大棚，就容易异想天开。
更想投机取巧。
“可是这大雪天，我也弄不来那好东西。”
他趴在牛背上取暖，怏怏不乐。
大雪封山，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山里有野鸡野兔什么的，他准备捕一些回来过冬。
但现在，只能推后到雪融了。
牛棚棚顶没有盖住之前，秦明轩没有取土。
因为取了还是会被冻瓷实。
他回去父母家，姚玉漱给他盛一碗荷包蛋。
“来明轩，还剩下一只蛋，是给你留的。”
“啊，那你们都吃过了没有？”
他看向柳直芝，柳青芝靠窗坐着，双腿盖在被子里头。
“吃过了。”她轻声地说。
姚玉漱问：“你爸刚说，你要鼓捣啥呢，是要打算在家里种土豆吗？”
“对，妈。咱牛棚我觉得就挺合适的。我等会出去再找些东西来，把那顶封住就可以了。”
姚玉漱和柳青芝互看一眼。
她们显然被秦怀生打过预防针，哪怕心里十分怀疑，但却不再说什么。
“那我和你爸帮你弄。”
姚玉漱说：
“这雪下了一晚上加一早上了，却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你爸想着活儿得趁早干，所以这会已经出去找椽子和树枝了。我们三个人加把劲，一下午的时间就能给它盖好了。”
秦明轩一口汤在嗓子眼里差点咽不下去。
他着急道：“我爸已经去找了？这么厚的雪，他能去哪找啊？”
没想到父母会这么支持他。
明明一件看似还没谱的事。
“你慢点，小心烫着了。”
姚玉漱笑：“其实椽子不难找。咱村里这几年总有人翻盖新房，换下来的破烂椽子多得很。”
秦明轩放下碗：“那我去找我爸。”
“你没有泥靴！”
姚玉漱赶紧拦住他：“这样，你和你爸轮流去搬吧。等他这趟回来了，你就穿他靴子去。”
母亲个子很矮，看儿子时得仰着头。
可此刻，她眼里是过去很多年不曾有过的慈爱与欣慰。
其实，这么温馨的场景曾几何时也有过。
那是儿子还很小的时候，每次要去上学，她都会蹲下去给他拉扯好衣服，再温柔慈爱地叮嘱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姚玉漱看着看着，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原来她的儿子生的这么好啊。
继承了她和他爸所有的优点，高大英俊一样不缺。
还笑起来这么温柔。
“妈。”
秦明轩握住她犹犹豫豫始终不敢碰到他脸颊的手。
“我的脸有点冰呢，你试试。”
姚玉漱：“……”
她浑浊的双眼里便立刻蒙了一层水雾。
“冰么……哦，还真是。”
她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摩挲过儿子的脸、耳廓和头发：
“你冷对吧，那妈就给你暖暖。”
秦明轩就笑出了两个酒窝，浅浅的。
也不放开母亲的手。
他记得从前，他姐姐有时也会像这样拍拍他的脸。
但感觉略微不同。
这是真正来自父母的慈爱，无可替代。
“谢谢你们！”
秦明轩很想说一句。
但却不能。
他们既然彼此需要，那就相携着走过后半生吧。
这样挺好的。
“妈，我给明悦和明雪，还有橙橙，是留了蛋糕的。”
“可是现在下雪了，她们大概回不来了吧？”
姚玉漱一听很是意外。
“你为啥……你还给她们也留了啊？”
谁都知道这兄妹三人关系够呛。
秦明轩赶紧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
“是青芝她想得周到。而且这大冷天的食物也不容易坏，就给留了一点。”
可姚玉漱不说，不代表她看不出来。
这孩子如今真的是改头换面，准备和所有人好好相处了。
“不会坏更好，坏了也没事。无论如何，都是你和青芝这做哥哥嫂嫂的心意！”
姚玉漱笑着把他拉到柳青芝跟前去：
“所以不管她们哪天来家里，我都是要原本本给传达到的。”
秦明轩和柳青芝对视，柳青芝嘴角动了动，是个很清浅的笑容。
“肯定还有机会的，妈。”
“我还可以去城里给那家蛋糕店干活啊，让他们再送我一个不就行了。”
系统的奖励嘛。
说不定哪天就又有了呢。
或者心愿锦囊就很棒啊，可以随时要求实现一个愿望的。
没想到此话一出，母亲和柳青芝却一起愣住了。
“那明轩，要有下次的话，你能不能……让抵个小点的那种呢？就比如……咱家那个、那个脸盆大小的，就非常行啊。”
姚玉漱神色迟疑又为难，但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明轩心里狂笑不止，一把攥住了近在咫尺的柳青芝的手。
“可是妈，要是人家只有这么大的，我要怎么办？”
柳青芝想扯回自己的手，但秦明轩耍流氓，紧扣在自己手心里，就是不让。
表面还一副正经人的模样：
“不多的一点钱，换个特大的蛋糕全村人分着吃不好么？我可希望下次还碰到这种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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