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变
路两旁的忍者在草木刚刚开始大量死亡的时候就重新变成阴影，消失了，只有木生眼前的这名忍者没有这样做，他离得最远，挥刀气势更盛几分。
突然而至的照明弹让他禁不住眯起眼睛，长刀几乎是下意识地条件反射，猛往回收，护住身体周遭要害，等待眼睛由黑暗骤然进入光明而导致的暂时性失明现象结束。
不过事实再一次证明，实战中收发由心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木生抓住了这次机会，摆脱眼前的树干，扑向眼前的忍者。
失明的时间很短，经过严格训练的就更短，所以当这位忍者迅速适应光亮，举刀准备把活儿做完的时候，赫然发现他再次犯了一个错误，既然抽刀自保，好歹先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再说。
木生，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架的战五渣，恶狠狠地扑过来，把来不及变招的影子杀手扑倒在地，发狂地抡起了王八蛋，两个大拳头抡起来只顾着朝他头脸招呼。
“当啷……”
刀被甩到一边，忍者兄狼狈地抵挡着，就在木生骑到他身上打算给他更大伤害的时候，发力曲起双腿，让木生禁不住晃了一下，拳头也砸到地上，再想夺回主动的时候，被他压倒的家伙已经再次发力，把他掀过了头顶。
“扑通……”
木生以五体投地的伟大姿势趴在地上，等他翻过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忍者已经拔出肋差飞身而来，两手紧握短刀，自上而下扎向他的胸口。
“唰……”
草木枯死的边缘恰在此时触及到两人。
木生不甘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双手齐出，握住扎过来的刀刃，死死地握紧，双臂崩的挺直。
“嘭……”
忍者摔在他的身上。
手心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可木生不敢撒手，刀身上的力量只有一部分是向上的，更多的是向下的，刀尖正一点儿一点儿向他胸口靠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忍者漠视生命，漠视一切的目光让木生觉得死亡是如此之近，近到让他无法呼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握住刀刃，哪怕那刀子都割到了自己的骨头，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血顺着他的手流到胸前，沾在上面还泛着嫩绿的青草在碰到他的血以后，以肉眼可见的痕迹蠕动起来，一开始木生没有注意到，可眼看着那几株青草在他胸前越长越大，长到无法让人忽视的高度以后温柔地缠绕住了木生的手腕，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越长越高。
就在此时，“黑暗”吞噬了两人。
那名忍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儿，他松开刀，想要转身跑的时候，已经晚了。
木生手上的草本来还嫩绿可人，转眼就因为“黑暗”的到来疯狂起来，先是蛇一样在木生手腕上缠了两圈，然后拧成一股，鞭子一样抽向忍者的后背。
“啪——”
一声脆响过后，忍者黑色的衣服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后背上也是一道炫目的血口。
挨打的忍者显示出高超的应变能力，借朝前踉跄的动作朝地上前滚翻，可就在滚倒在地以后，动作倏忽僵住，整个人显示出极为搞笑的l形，就那么僵在那里，而由青草组成的长鞭也再次挥击而下，直奔他背上的伤口。
“扑——”
长鞭洞穿他的后背，随后鞭子就亮了起来，赤红的光亮无可抵挡地照亮了木生惨白的脸，四周的黑暗也一起被它吞噬了一样。
才不过几秒，那个倒霉的忍者就变成了人干，随着微风吹过，化做尘土，就连他身上的衣服，还有地上的长刀，都一齐化成飞灰。
“啪……”
长鞭如同饮了最鲜美的饮料，自行飘舞着，在地面上灵活窜动，刚才还在没有边际地扩张领地的“黑暗”速度一下子变慢，草木枯死的边界延伸出去离木生不到十米就再无法寸进。
“哈哈哈……”付队长仰天大笑，“想不到吧，血族拼尽全力进行的试验，最后却毁掉了你们精心准备的血祭！哈哈哈……”
克里丝汀脸色难看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目光不时从付队长身上和木生之间转换，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付队长身上，“在黑暗结界里，你怎么会没事？”
“不入流的小把戏，”付队长收起笑声，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镜像术，让您见笑了。”
“想不到，”克里丝汀冷笑，狰狞之色破坏了她本来非常美好的面容，“蜀山派这么高傲的门派也会出给官府办事的走狗。”
“我也想不到曾经号称一心向天道的蜀山派会跟一群魔鬼合作，”付队长不以为忤，“血祭术这么邪恶的法术也就只有蜀山派这些自称正道的门派才会在资料库里有私藏，只是以数百万生灵作引子，你们的脑袋里还有没有点儿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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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这种肮脏的生物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克里丝汀冷冷地道，“上帝无法纠正的错误，就让血族来纠正吧。”
“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一致了，”付队长抬起头，看向天空，手却指向暗黑光芒所在，“让我看看是什么特殊的阵眼可以催动如此庞大的法阵。”
克里丝汀面色大变，“退！”
也不管她的手下听不听得懂，她自己先往侧后疾退，一眨眼就与木生擦身而过。
木生心有所感，扭回头，正与她的眼睛碰个正着。
当初的一切历历在目，木生心底的怨气在此刻激发，还在迎风狂舞的草鞭随感而至，抽向克里丝汀。
可克里丝汀的速度太快了，转眼就已经脱离了这片万物绝生的地域，长鞭刚出了这个范围，就马上软趴趴的摔在地上，灰溜溜地缩回来，只是刚一回来就马上又恢复了精气神，把后面四个家伙兜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本来漆黑的天空里打出一道利闪，从天外飞来的粗大光柱以破开一切奸邪之势直插而来，法阵的中心点在与光柱碰上的霎那间，空气和时间好像都一齐终止，紧接着就爆出慑人的白光，让人只是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瞎了。
“轰……”
付队长的身影没有任何悬念地消失，就像破掉一个气泡，木生则和那四个血族的倒霉蛋被气流冲的连滚带爬，随波逐流地飞向更远的地方。
其他各方位消灭敌人以后重新归建的士兵都目瞪口呆地出现在附近，再不敢多向前一步。
凌乱的枪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付队长的话被证实了，他的部下对这种表面上看起来很零乱的游击战十分地有心得，来袭的血族受损严重，只有很少一部分跑掉。
天边一丝微明表明清晨就要不远了，温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好久不见的直升机也重新出现，昨晚这些大鸟默契地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现在反而成了追踪猎物的最佳工具。
地面上，一名黑衣人扯下头上的战术头盔，狠狠地朝着天空中的直升机比了个中指。
“哈哈哈……”
他的战友一齐跟着他大笑。
木生顶着满头的草棍和树叶从水沟里爬出来，正不知这笑声从何而来的时候，一只坚实的大手伸到他的脸前，他抬起头。
一张似曾相识的迷彩脸上，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算是笑容。
木生精神恍惚地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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