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心离德
原来我在他们心中全部的意义就只是一个试验对象而已！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极度的失望之情笼罩在木生的脑海，同时还有一段陌生的记忆出现在脑海当中。
是西蒙斯的记忆，刚才草绳终结了他的生命以后，本来以可以告一段落的，没想到这看起来只是平淡无奇的青草绳，却不只把人杀掉，还把西蒙斯的记忆一股脑地抽取过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木生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切，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来扎去，每次都带来极大的痛楚，偏偏还不知道疼痛从哪儿来，什么时候会结束。
人就是贱，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可一边说一边还是忍下来了，这样的过程一再重复过后，你的耐力和韧性就都到了一个让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程度。
不知过了多久，木生觉得体内的噪音好像减少了很多，等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缠在手上的草绳不知何时在他全身上下来回游动，灵蛇一样，所过之处，种种不适都消失不见。
原来是它在起作用？
这个念头刚一起，身上的草绳动作就是一滞，意念飞速靠近，木生觉得自己头一次离这根草绳如此的近，但是就在他感觉刚碰到草绳的一瞬间，杂乱的念头就从上面涌过来，同时尖锐的嗡鸣也在耳中响起。
“啊——”他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醒了，”付队长平淡地说。
木生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实验室，也不是在庄园，四周坐着很多的黑衣人，轻微的噪音在耳边响起。
“还没坐过飞机吧？”付队长不知在想什么，你很难想到一个如此高大强壮的人，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可以如此的复杂，“运输直升机，专属vip座椅。”
木生怔怔地爬起来，不适感渐渐消失。
原来身体上的不适感是可以被草绳吸收的，那我收获了什么呢？
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些完全陌生的东西，英语、法语、德语……靠了，这货是语言天才是吧？还特么会拉丁语，可我现在会这些能救命吗？眼下的节奏眼看着是要去拼命啊！
对于付队长，木生已经无法完全相信了，他甚至不敢把自己真实所得所想与这个大个儿正常交流，一种极其让人不安的感觉随着与他相处日久，越发的强烈。
有了！
踢打术，拳击，击剑，马伽术，这个血族会的还真多啊！
无数格斗技巧里，西蒙斯对着沙袋，对着人，对着不同的对手，有普通人，有格斗家，也有街头混混，拿着重剑的骑士，甚至还有拿着棍子的修士，不同的对手，不同的人数，种种领悟进入到脑海当中，木生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有机会可以干掉这样一个血族人，要不是在眼下特殊的环境，先被付队长折磨的不轻，后来西蒙斯又采用了极为被动的挨打法抗拒审讯，等待木生的绝对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哦……有了！
随着记忆读取的不断深入，木生开始接触到了西蒙斯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血族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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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付队长的提问打断了木生的思考，他不自然地挺了挺脖子，骨骼咔咔响了好几声，招来付队长奇怪的目光。
这是大脑在得到格斗术记忆后，正在对身体下发指令进行自我调整，就像付队长刚一开始跟他说的，“大脑要适应身体的变化，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记忆可以化成我想要的保命本钱，可身体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木生不无遗憾地想着，嘴上却变成了，“哦，我在想是不是可以问你，秦连生的妹妹在哪里。”
“想去看看她？”付队长用手指捅了一下木生的胸口，“以这副尊容？”
“远远地看一眼也行，”木生目光有些游离，“要是以后有一天，我能挣钱了，我想给她寄点儿钱，对了，他们的爸爸妈妈——”
“他们是孤儿，”付队长打断他的话，“车祸，父母死的时候，秦连生七岁，秦露五岁。”
木生的心再次被触动，“孤儿，日子一定不好过，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日子可苦了，不是吃不饱，是老被欺负，还有别人怜悯的目光，像在看流浪狗，哦——”
“头又痛了？”付队长关心地问。
“没事，”木生使劲摇头，其实是在把眼底充血的现象隐藏起来。
血瞳术，这是西蒙斯掌握的血魔法中最为初级的一个，是为了诱惑普通人成为他的食物的第一步，只是木生不由自主地刚刚开始施展，草绳就在掌心里活跃起来，传递过来的狂乱意念差一点儿就让木生崩溃。
那种可怕的滋味，他实在是不想再承受了，所以也来不及想为什么，就赶紧掐断了试验。
“延群县，”付队长说，“秦露学的是美术，混的算不错，在延群开了个青旅，算起来，那里是平河市秀峰林场的东南边，跟平河市正好隔着五十多公里的大山，听说生意算不错。”
“我知道那里，”木生朝舷窗外看，此时平河市的风景已经像是一小片灰色的污渍了，飞机底下全是郁郁葱葱的大山，“这飞机真棒，我听说直升机特别吵，这个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老黄历啦，”付队长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天网与那波塔人的接触是各国的最高机密，近水楼台是一定的，没好处，谁会愿意卖力呢。”
“嘀……”
机舱内红灯亮起，二十名黑衣人依序站起来，排成两排，机舱门打开，呼呼的风灌进机舱。
下面是山和树，飞机离地足有三十多米高，这——木生脸色变了，“他们不会是要——跳下去吧？”
“答对了！”付队长重重拍了一下木生的肩膀，“下面见！”
“哒哒哒……”
机载机枪从两旁的直升机里射出，直直砸向两点钟方向的一处山坳，不时有人就这么从空中跳下去，当最先跳下去的人快要碰到树的时候，木生居然看到那个人像灵活的猴子一样在树冠上纵来荡去，消失在树冠下面。
再看眼前的黑衣人，木生这才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明显比在庄园的时候厚实不少，当头盔上的面罩放下以后，似乎整个人又胖了一圈，踩在地上总觉得像是机器人。
外骨骼系统？
这个概念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木生摇摇头。
“咚……”
山坳处被打的火光四溅，碎片横飞，随即在半空中出现一丝涟漪，曲折波动过后，好像有什么屏障消失，从山坳里飞起几个人影，朝着远处逃遁，枪声紧跟而至。
只是木生没觉得很安心，正相反，更大的不安感笼罩着他，甚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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