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与真相
“被夫人称赞，是我的荣幸。”
杨碧柔虽然七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很年轻，也就三十左右。宙域人的寿命普遍要高一些，平均能达到150岁。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不受病毒的影响，莫非，你的脑域宽度已经超过了1000？”
脑域宽度？
林迪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不明所以，也就避而不答。
“我也没有想到，在夫人这里，竟然能够遇到传说中的精神病毒。”
精神病毒，是异于生化病毒的一种特殊病毒。它的存在简直匪夷所思，明明不具备实体，却能通过光、波进行传递。
林迪印象最深的，是上古世纪一种“怀孕病毒”，感染者情绪激动时，瞪谁谁怀孕，简直难以置信。
不过，这种病毒只存在于传说中，只是理论上存在，现实中更多的是夸大其词。
“你知道精神病毒？”
“略有耳闻。”
“你果然是从宙域大家族出来的，不仅开启了脑域宽度，知道精神病毒，还能够使出战技……”
杨夫人陷入思考。
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几个细小的黑点，朝着这里袭来。
黑点慢慢变大。
林迪的眼力很好，他看到那是几辆飞车，上面印着一个火焰的图案。
飞车降落，下来数十位持枪戴墨镜的人，为首的是一名红衣如火的女子。
杨夫人脸色一变。
林迪重新捡起了银色面具，遮住脸。
火玲珑，火千凰的独女，曾在宙域求学，而后强势回归。
绝美的容颜，不俗的背景，强大的武力。
据说，曾有宙域强者慕名前来调戏，却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林迪听说过她，但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偏僻的小星球遇到。
希拉维等人早就疯昏过去，林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坑爹的黑棋，坑爹的f级任务！
火玲珑举起枪口，林迪侧身，子弹擦着他的发梢飞过。
又是一个一言不发就动手的人。
大家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又没有什么生死大仇。
林迪现在还不知道，他触动了一星之主的逆鳞。
看着渐渐逼近的女人，林迪有些提不起抵抗的欲望。他确信，对方的实力绝不会在那名管家之下。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
林迪闭上了眼，这时，他的精神忽然出现了一阵恍惚，眼前浮现了一丝幻象，他看到了原来世界的父母，教他知识的老师，还有处于竞争关系的对手。熟悉而又陌生，怀念而又正在遗忘。
再也回不去了呢……
林迪露出有些忧伤的笑容，却猛然回过神来，蓦然发现，他正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刺激。
林迪哑然失笑，有些虚脱地靠在墙上，却发现苏洛璃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清澈的声音如最动听的音符，微风般划过耳际，悦耳动听。
林迪只是笑笑，却不回答。
杨碧柔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招呼两人坐过去。
“杨夫人……”
杨碧柔打断。
“以后不要叫我夫人，叫我阿姨！”
“……”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杨阿姨。”
本想认错道歉，现在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要救你？”
林迪点点头。
杨碧柔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她曾经的故事。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天琴星域。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是家族中的天才少女，自以为是，看不起其他人。有一次，和家人闹了些矛盾，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当了一名自由的猎人。”
“以我的智慧，家族自然无法轻易找到我，我原以为得到了解脱，却不知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漩涡。辗转反侧，我离家乡越来越远，最终不得已加入了红蜻蜓猎人团。”
她看了一眼林迪，“为了曼殊沙华？”
林迪点头。
“红蜻蜓猎人团确实很好，但是他们从来不曾真正接纳我，留下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一名调配师。比起伙伴，我更像一名雇员，他们需要我，所以不会放我离开。直到……发生了曼殊沙华事件。”
“我也没有想到曼殊沙华会出现变异，还产生了一种寄生花，这种花竟有影响人精神的能力。花都是有灵性的，觉察遇到了危险，便会发动攻击，猎人团遇到的诅咒便来源于此。”
“第三株曼殊沙华的确枯萎了，但并不是因为饲养不当，而是因为被寄生花作为养料给吞噬了，但很快，它自己也支撑不下去，化作了一粒种子，被我悄悄藏了起来。”
“后来，便是沸腾一时的诅咒事件，猎人团解散了。我因为种子的庇护，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我心里明白，即便我伪装的很好，也一定会遭到部分人的怀疑。所以我不敢回家，不敢呆在宙域，我在清楚不过那些宙域疯子的手段。”
“身为一名调配师，这颗种子对我而言有着难以割舍的诱惑，我不可能把它交出去。所以，我选择躲起来，躲得远远的，离开他们的视线。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也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
“我的丈夫知道我的往事，但他愿意帮我隐瞒。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孩子渐渐长大，又有了孙女。在这个过程，丈夫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平淡的生活中，我一直没有中断自己的研究，丈夫死后更是潜心于此，甚至还有一个成果在权威杂志发表，衣锦还乡的天真念头。”
“可是，忽然有一天……”
说到这里，杨碧柔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我的儿子误入了实验室，染上了一种不完全的精神病毒。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声张，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在某一天，他疯了，杀了自己的妻子，也杀了自己。”
听到这个信息，苏洛璃震惊地捂住了嘴巴，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被火家发现了，那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明白我的研究有何等重要的意义，我又一次落去虎口。名义上，我们是合作关系，实际上，却是他把我监禁起来。我的成果源源不断送去他的手中，他身边聚集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本以为只能就此屈服，没想到，你却出现了。虽然只是一个自以为是、冲动鲁莽、还很弱小的小家伙，但是，你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说道这里，杨碧柔的语气甚至带上几分恳求。
“将洛璃带走，远离火家，远离烈阳星域，把她送到天琴星域，送到我的父母那里。洛璃她，本不该如此平庸下去……”
“奶奶！”苏洛璃眼角划过一丝泪水，虽然很多东西她听不懂，但是她却明白了奶奶的意思。
让她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孩，离开一直以来的星球，前往遥远的故乡。
“洛璃，奶奶也不愿让你离开身边。但是，火千凰，那个男人，他的目标，可是让烈阳星域升为白银星域啊！他马上就会发动星域战争，甚至星际战争，整个烈阳星域都会是战场，这里，很快就会被战火波及，而以你们的实力，根本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洛璃，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为了所有人，你必须离开！必须活下去！”
不知何时，苏洛璃早已泪流满面。
林迪终于明白事情的真相，也明白了杨碧柔的良苦用心，但是，他没有失去理智。
“你愿意吗？”不容拒绝的问话。
“对不起，我做不到。”诚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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