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琴棋书画

天色渐晚，万物止动，而这繁华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

        一男一女，悠然地走在一条略为安静的小道上，男的俊美不凡，步伐洒脱，女的漂亮高贵，气质脱俗，都还是十八九岁，正值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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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赵馨兰一边走，一边张开那樱桃小嘴，一副吃惊过度的样子，慢慢走，喃喃感慨：“真是想不到，当年那个自卑软弱的杨小胆，竟然会变成你今天的模样，真是令人难以自信。”

        赵馨兰一边说，一边看着身旁比他略高几分的杨明轩，眸中满是好奇。

        杨明轩淡然一笑，瞅了瞅她，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赵馨兰面色略微有些尴尬，她顿时讪笑道：“哈哈……我是说，你看起来比以前好太多了，挺帅的，挺有气质。”

        杨明轩唇角微撇，目视前方，漫不经心。

        “我今天这身衣服是借来的。”

        “呃……啊？”赵馨兰顿时一愣，呆呆地有些诧异，随即上下再次打量着杨明轩，嘟起嘴巴：“喂，不是吧！”

        她宁愿相信这一身名牌都是为杨明轩专门定做的，这穿在他的身上如此和谐，没有丝毫的不适。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杨明轩大笑两声，云淡风轻地伸出左手拍了拍赵馨兰的玉肩，道。

        “……”赵馨兰一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瞥着他，撇嘴道：“好啊，真没想到，你竟然也变得调皮了啊！”

        杨明轩无意义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二人继续漫步，悠然闲谈。

        “哎，你现在还在上学吗？还是在哪里高就？”过了不久，赵馨兰带着好奇心问道。

        “我？闲人一个，每天品茶赏花，无所事事，倒也清闲自在。”杨明轩十分平静地说道。

        他越这样说，反而越激起了赵馨兰的好奇，她眸光转动着，若有所思。

        “喂，你现在住在哪儿？带我去玩玩呗。”她一脸认真，盯着杨明轩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透。

        杨明轩凝视着她，疑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哎呀……才八点钟，还早呢！”赵馨兰随口道，然后继续追问：“给个痛快话，愿不愿意我去你家坐坐？”

        “呵，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想去我就带你去呗……出租车！”杨明轩说话间，便是拦住了迎面驶来的一辆出租车。

        赵馨兰面露喜色，她欢快一笑，继而拨动了一下腰间的粉白色皮包，三步两窜，迫不及待地拉开了车门，杨明轩慢步也坐了上去，说了一个地名，司机应声启动了引擎……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车子行驶到了一片别墅区，杨明轩付钱，二人下车，赵馨兰跳出车门之后，扫向面前的别墅区，顿时又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走。”杨明轩迈步进入，赵馨兰心中默叹着跟了上去，不到片刻，杨明轩打开了一栋别墅的大门。

        进入客厅，赵馨兰顿时便眼前一亮，这客厅可真是与众不同。

        单看四年墙壁上，挂满了书法字画，这些字苍劲有力，劲如虬龙，画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看一眼令人赏心悦目，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些字画排列有致，而它们的落款名，全部都有明轩二字。

        “嘶……”赵馨兰心中猛地一颤，一个令她几乎要窒息的事实萦绕在脑海，她的脑子顿时嗡然一响，瞬间有些发懵。

        她身体僵硬地扫过其他三个方位，看到了一张古筝，一支玉笛，两座棋盘，笔墨纸砚。

        她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杨明轩，开口间，差点没咬破舌头。

        “这些画，都是你画的？书法也是你写的？”说完这些话，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杨明轩没有去观察她惊诧的神色，他端起茶几上的茶壶，在两个杯子里倒上了茶，茶香四溢。

        做完这些，他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瞥着赵馨兰：“你说呢？”

        赵馨兰顿时傻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许久，她努力深呼吸了几下，才仿佛接受了这是事实。

        于是，接着，她下意识地坐上沙发，一直盯着杨明轩，那小嘴便一直合不上了。

        望着她失神的模样，杨明轩神色平静，将一杯茶顺着桌面缓缓移动到她的面前，自己端起杯悠然晃动，细细品味。

        赵馨兰也是下意识地端起杯缓缓递到嘴边，尝了一口，旋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发自内心地叹道：“天哪……这就是你说的无所事事？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名家作品呢！你也太厉害了吧！”

        “还行吧。”杨明轩道。

        赵馨兰放下杯，又扫了扫四周，再度好奇道：“看你这样子，你还会弹古筝？这棋盘……喂，你可别告诉我你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啊！这我可不信！”

        她不能想象，在当今社会，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杨明轩淡然道：“这是我的爱好。”他一杯茶喝完，再倒一杯，随即放在桌上，任由它的香气四处飘溢。

        他起身，走到古筝前，在那木凳上坐了下去，开始缓缓拨动琴弦。

        顿时，一丝丝动人悦耳的声音，自那琴弦中传出，犹如一粒粒珍珠砰溅在赵馨兰的耳中，这珍珠洁白无瑕，却是经过了无比痛苦，千刀万剐的磨砺，才变成了这样，因此，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忧伤，如此令人心疼。

        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杨明轩专注地拨动琴弦，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而赵馨兰却是痴傻了一般，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她似乎在做一个梦，她的脑海仿佛目睹了一场无比真实的幻境，那是一个少年，在风雪中带着伤势奋步前行，他每走一步，都犹如刀扎，每行一步，都在滴血，痛，痛，痛！但他却不曾停止脚步，而他最后的目的地，却只是，一片坟墓——少年浑身血淋淋，一步步爬到那墓碑旁，含着泪，抚摸着碑文，身躯缓缓倾倒而下……

        不久，琴声停止，而赵馨兰也终于如梦初醒，而此刻，她才陡然察觉，为何自己的面颊上湿了两道印痕，她的眼眶，也是多了两层坠坠而下的透明珍珠。

        琴声停了，却仿佛余韵犹存，赵馨兰痴迷地坐在沙发，回过一丝精气神，含着泪，却面带微笑，喃喃自语道：“真好听，好美的乐曲，有名字吗？”

        杨明轩深邃双眸中透着一层薄雾，他凝神静思，低声而深情道：“求葬——”

        赵馨兰眼神迷离，痴痴默念了数遍：“求葬，求葬……好贴切，好名字啊……”

        又过了片刻，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擦擦泪水，恢复了神色，继而凝声疑问道：“这是你自己谱写的曲吗？”

        “不用谱曲，它自在我心中，由内而外。”杨明轩一句话，充满了自信，他从未想过刻意地去做一首曲，然而他随意所弹，却是包含了他深切的情感，听着落泪，闻者悲泣。

        赵馨兰目光中带着一抹柔情，微笑道：“看来，你这几年，一定经历过令人震撼的故事，难怪，你会和过去，有如此的天壤之别。”

        至于先前的一些疑问，她已经完全打消，不再去怀疑什么了，有此一曲，足矣，面前的他，比她眼中的任何男子都要优秀，她沉寂了多年的一颗心，似乎也是在此刻，禁不住地加快了起伏。

        而此刻，她则是完全地又变得活泼起来，故意瞥了瞥杨明轩，愤愤不平道：“杨明轩啊杨明轩，你隐藏得也太深了吧，你自己说说，你那么有才，还住着别墅，干嘛如此低调，出门还要靠步行，去年的同学聚会你怎么不去呀，也让那些从小看不起你欺负你的家伙知道什么叫打击呀！”

        杨明轩面无波澜，若无其事：“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我此生恐怕也和他们再无交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今天能不能见到我还不一定。”

        “哼……”赵馨兰撇着小嘴，翻了个白眼，道：“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深沉，你以为你是大侠啊，只记恩不记仇的，小时候他们欺负你你都忘了？”

        杨明轩却摇摇头，俯视地板，道：“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到他们，反而会让我想起过去的自己，那又何必？你又不是我，所以就更不必替我操心了。”

        “行行行！杨大侠——”赵馨兰无可奈何，继而笑道：“不说就不说了，你把联系方式留给我，有时间可以一起出来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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