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案动机
韩家,不仅在扬州,及至在整个江南都是排的上号的世家大族,韩家五公子韩玉琮是韩家的如今嫡长房的嫡幼子,是扬州城著名美少年、佳公子。
而羊昀,前些日子仙姑大殓那天,他们已经见过,也是气质如兰身形如松竹,不过羊家在扬州并不太出名,秦暖并不知道这羊家的背景。
只能说这些世家贵族,因着一代代的占有大量资源,享受最优等最全面的教育和训练,确实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只要自己不作死,想变废材都不容易。
哪像普通百姓,大部分人连读书认字的机会都没有,整天为吃饱穿暖而劳作。
听熊大郎说去查那两人的身份,秦暖问道:“这件事和外祖母遇害有关系吗?”
“有!有很大关系!”熊大郎神色凝重,很严肃地说道:“我查出来他们有很大嫌疑!”
秦暖心中一惊,神色也凝重起来,原本她不认为熊大郎作为一个实习小捕快能有什么超过他亲爹熊捕头的重大发现。
“可否告知详情?”秦暖心头有些沉重,若真涉及到豪门,这事情很难善了,不说杀害外祖母的凶手很难被绳之于法,就连秦氏一家都会处于危险中。
熊大郎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叹口气挠挠头,将他这几天四处奔波的收获全部倒了出来:
韩家在城西有个避暑的庄子,那两天,韩玉琮便是邀了羊昀在那庄子上度假,闲耍打猎。那庄子离着白梨观不到五里路。
熊大郎查出了那两公子那一整天的行程:那两纨绔一大早去寻静悯仙姑,没找着人,便追上秦暖的牛车,拦住秦暖却被挤兑之后,他们离开了,却并没有回山庄,按照这些公子哥的习惯,大概就在江边或者附近的林子里打猎跑马或者野炊喝酒。下午申时,他们回到了扬州城。
而静悯仙姑被杀的时间据仵作查验,大概就在午时到未时之间。
熊大郎推断:静悯仙姑很有可能是在回来途中遇上那两只,然后起了冲突,于是被杀害。
秦暖松了一口气,这仅仅只是熊大郎的猜测而已,而猜测的依据只不过是那两只纨绔有作案时间,而且他们在案发时间内,大概就在城南城西一带晃悠,离着案发地点不远,而且他们都是骑马的,机动性强,移动速度快。
秦暖摇摇头,并不同意熊大郎的推断,“他们只是为了要点香怡丹而已,哪里至于就杀人了!”
熊大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若说别人是不可能,但是这两人却是有可能的!”顿了顿解释道:“这两人,韩玉琮性子张扬跋扈,羊昀则性格偏激,睚眦必报!”
韩玉琮是扬州的名人,与他的俊美一样出名的还有他的骄傲跋扈,而羊昀,因为秦暖没听说过这人,倒是不清楚,想起她姐姐羊夫人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那羊昀是什么来历?那天我看见人家都称呼他为‘羊少史’,他已经做官了么?”
熊大郎道:“他虽然在广陵王府做着一个少史,但不是朝廷中的正经官!”熊大郎的语气中很有些看不上的意思。
原来是藩王府的幕僚啊!藩王府的官员,有的是正儿八经由朝廷任命,在朝廷中有编制的的职官,有些却不是,而是藩王觉着某人不错,欣赏某人的才学或者品行,便聘来给个职位或者名分,实际上却是属于体制外的人员。
“大娘,仙姑这件事怕是很难了!你知道韩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做官的人都有好些个;那羊昀,虽然现在羊家现在没落了,在扬州没什么势力,但是也是没有人敢惹的!”
“那羊昀他很厉害?”秦暖问道。
熊大郎愈发有些不屑起来:“倒不是他厉害,而是他背后的人厉害!人都说广陵郡主看上了他,有可能会招他为婿!”
原来如此,羊昀的背后居然靠着这样一颗大树。
早年这蹲在扬州城中的广陵王府并不叫广陵王府,而是叫吴王府,当初吴王的藩地面积大,坐拥几郡,而且又是在江南富庶之地,是藩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只是吴王英年早逝,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而吴王殿下据说是为当今陛下而死,死得重于泰山,所以这位郡主被皇帝陛下下旨封为广陵郡主,招婿袭爵,只要做了这位郡主的夫婿,便赐天家姓“李”,生下儿子后,儿子便是广陵王,哪怕如今只有一郡封地,远远不能与当初的吴王相比,那也是王爷啊。
当然秦暖并不认为这位郡主能成为王嗣女,能招婿袭爵就是因为她的父亲吴王殿下死的忠烈,皇家的什么恩义情分算个啥!秦暖认为更重要的原因是郡主的外祖母是皇帝陛下的姑姑——大长公主,从前高宗陛下与太皇太后的宝贝嫡幼女,先帝仁宗唯一的嫡亲妹子,那位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主儿!
据秦暖所知,这位广陵郡主虽然名份上只是一位郡主,但王府就只有她一个主子,任由她当家做主,而且她不光是这块地面上的领主,背后的靠山也很强悍!
难怪说没人敢惹这位羊昀公子!都怕他万一攀上了凤凰,成了未来郡王爷的亲爹怎么办?
秦暖又问熊大郎:“他性格怎么个偏激?”她必须弄清楚那两只纨绔和静悯仙姑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熊大郎有些奇怪:“五年前那桩公案,整个江南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你不知道么?”
秦暖无语,五年前她才刚刚在扬州定居下来不到一年,而且那时才九岁,什么公案人家会和她讲?
熊大郎看到秦暖的表情,顿时回过神来,有些赧然,“嘿嘿”了两声,“那时候你家才搬来没多久,你还小呢!不过我那时候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最近因为查这个案子,才将当年的那桩公案又细细地打听了一回!”
秦暖微微颔首,面对着秦暖期待的眼神,熊大郎细细地讲了起来:“羊家原本也是在京城做大官的,羊昀的祖父据说都是做到了什么太傅的!不过后来他得罪太皇太后了,被贬官回家了,羊昀的父亲还有他二叔原本都做着官的,结果一下子都回家了。据说那老头在朝堂上和当时的太后娘娘吵架,还骂太后娘娘,没砍头都是幸运的。
他祖父回家后没有多久就生病死了,他父亲也没得官做了。不过,过了几年后,他父亲被吴王请进府去做先生,教导郡主;可惜也是个命不长的,才三十多岁就没了。倒是他二叔运气不错,在寿州谋了一个县令,又去做官了,地方好,又不算太远,肯定是他家娘舅给他找的门路。
所以呢,他们家就都是女眷和小孩在家里,羊昀的祖母是个继室,他父亲是原配正室所生,他的二叔是后头的祖母生的,所以,他们家人虽然少,但是关系很有些复杂。羊昀的母亲是当家主母,管着家,但是他的继祖母和二婶肯定是不高兴的,他的二婶是继祖母的娘家侄女,羊昀的父亲还有个妾,是他继祖母的一个隔房外甥女,那个小妾也有一个儿子,只比羊昀小一岁!所以你想啊,人家都是一家子出来的,他父亲也没了,他娘和他的日子大概是很有些受挤兑的。
不过,羊昀的天资很好,才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然后就去金陵书院的卢老先生处求学去了。
他这一走,他们家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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