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姬家

万象城外，姬长空负手而立，看着楚云凡，道：“云凡，跟我回去吧。”

        “九舅，我这次匆匆出门，也没跟师父打招呼，我怕再不回去他会担心的。”楚云凡已经从姬长空的口中得知了母亲姬月如的身世，姬月如与姬长空并不是亲姐弟，姬月如的父亲是姬家现任家主姬敬越，姬长空是姬敬越的三弟姬敬戈的儿子。

        姬敬戈夫妇死得早，留下了一个年纪幼小的姬长空，以至于现在要姬长空回忆起父母的面容，他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也正因为如此，姬长空从小便是跟在姬月如的身后到处跑，在姬长空的心中，整个姬家真正待他好的也就只有姬月如一人，姬月如就仿佛代替了母亲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所以姬月如失踪接近二十年，姬长空还是没有放弃过对她的找寻。

        “紫霄派那边我会让人带信过去，你还是先跟我回姬家一趟吧，毕竟那里是你母亲的家，你外祖父外祖母一直想念着你母亲。”整个姬家中除了姬长空，也就只有姬月如的亲生父母和大哥还挂念着她，其他人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否出事。

        “好，那我就先跟九舅回一趟姬家。”楚云凡沉吟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姬长空回姬家一趟。

        “走吧。”姬长空右手抓住楚云凡的肩膀，掠向远方，消失在了原地。

        中州，姬家。

        华贵气派的大门外，两名门童分立大门两旁，正惬意地聊着天。就在两人聊得正兴起的时候，两道身影从远处落下，朝着大门处走来。

        “九爷。”两个门童看清来人后，低头躬腰，显得十分的恭敬。

        “嗯。”来人正是姬长空，他轻轻应了一声，领着楚云凡朝里走去。

        “九舅，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楚云凡随着姬长空穿过几个庭院，来到一处院子里，这处院子风景优美，水榭听香，风儿柔柔地吹着，院子里还种着几棵不知名的花树，那淡淡的花香钻进楚云凡鼻子，当真是沁人心脾。

        “我现在带你去见你外祖父外祖母，你不用太紧张，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姬长空难得的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来，他知道楚云凡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想以此来缓解楚云凡的紧张之感。

        两人走到正房外，门外两个丫头正在打扫，见姬长空与楚云凡走来，正要请礼，却姬长空摆手阻止，开口问道：“家主在里面吗？”

        “是小九啊，进来吧。”丫头还未回话，屋内已经传来一个带着沧桑感的男子声音。

        “走吧。”姬长空扭头看了楚云凡一眼，抬脚就往里面迈去。

        楚云凡跟在姬长空的身后走入那没有掩门的屋内，发现里面十分之大，竟分前后两屋，前屋没人，还得再绕过隔板，才能进到里屋。

        屋内极其舒适华丽，各种家具摆件应有尽有，全是上等木料制成，朴素典雅。

        “长空见过家主，婶娘。”姬长空向着坐在圆木桌旁的一男一女见礼道。

        “小九啊，你可是好长日子不曾过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头了，今天怎么就有空过来了。”说话的是两人中的女子，姬长空称呼她为婶娘，楚云凡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出这人便是自己的外祖母梦明珠，不过令得楚云凡确信不疑的是梦明珠的眉宇间那股气质与母亲姬月如如出一辙。

        梦明珠虽然已年近九旬，但保养得极好，肌肤光滑红润，看上去还相当的年轻。不过这在九州大陆倒也是常事，毕竟武者寿命悠长，九十多岁根本算不得什么。虽然永葆青春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延缓容貌的衰老的灵丹妙药还是多如牛毛。

        一般返虚境的武者都能活到两百多岁，神道境武者的寿命更是长达六七百岁，至于混元境武者活个上千岁那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这里面都有着一个前提，那便是在正常情况下，而九州大陆中非正常情况实在太多，各种争斗就不说了，光是自身的进阶都有可能失败导致身死道消，所以一个武者要活到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长寿命可是不容易。

        “婶娘你可就冤枉小九了，我这一回来就往您这边跑。”姬长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当年除了姬月如对自己照顾有加外，也就有梦明珠还会关心自己。当然，或许这是由于姬月如的原因吧，但不管如何，这是少数对自己好的人。

        “这位小兄弟是？”姬敬越微微皱着眉，自从楚云凡进屋后他就一直盯着楚云凡打量，这少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却想不到任何的思绪。

        “对啊，小九这人是谁？”梦明珠也是出声问道，要知道这间屋子除了自己两人最亲近的人外是不可以随便任何人进来的，今日姬长空却带了这么一个少年进来，令得两人有些疑惑。

        “大伯，婶娘，你们没觉得他的眼神跟谁很像吗？”

        “月如这孩子的眼神跟月如实在太像了。”梦明珠被姬长空这么一提醒，仔细打量起楚云凡来，激动地说道：“难道他是月如的月如的孩子？”

        梦明珠自己都感觉自己所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但除了这种可能外还有什么理由使得姬长空将这少年带到这里来。

        “他叫楚云凡，的确是三姐的孩子。”姬长空说完扭头看着楚云凡，“云凡，他们便是你的外祖父外祖母。”

        楚云凡嘴唇微微颤动着，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叫出口。虽然知道了面前的两位老人便是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的，但楚云凡还是没做好十足的心里准备，事到临头还是没办法叫出口来。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先跟我讲清楚再说。”姬长空这么一说，其实姬敬越已经大致信了，这孩子的眼神的确跟月如的眼神一个很像，但不把事情问清楚他是不可能完全相信的。

        姬长空将万象城中发生的事情以及从楚云凡那里得知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姬敬越两人说了一遍。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梦明珠擦去眼角的泪水，伸出手招呼着楚云凡，“来，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月儿你可真傻”良久之后姬敬越长叹一声，眼中满是落寞。也不知道他是觉得姬月如为了一个妖族人这么做不值得，还是在因为姬月如不敢向自己坦白求救而叹息。

        “孩子，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来，有外祖母在一定不会让人再欺负你的。”梦明珠拉住走过来的楚云凡，右手在他的脸上轻抚着。

        “嗯，姥姥。”楚云凡看着梦明珠也不禁落下了泪来，他从没想过自己在这世上还有这么多亲人。

        “好孩子。”

        姬敬越看着激动的两人，沉声道：“云凡，你要记住，不可在他人面前提起或暴露你半妖的身份。”

        “怎么，你是怕我给你们丢人了？！若是如此，我走便是。你放心，我不会跟人提起我们的关系，不会让你们蒙羞的。”楚云凡闻言脸色一变，紧咬着嘴唇说道。

        “孩子，你误会你外公的意思了，你是月儿的孩子，是我们的亲外孙，我们又怎么会在意你的身份。他是怕别人会因此嘲笑你、待你不公才这么提醒你的，你外公不过是想保护你而已。”梦明珠紧了紧楚云凡的手，柔声说道。

        楚云凡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不过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这些年他所经历的这些事情都告诉他没人会看得起一名半妖的存在，因此心中对此自然格外敏感。

        “外公，对不起。”楚云凡知道自己误会了姬敬越后，急忙低头道歉。

        “你的外貌虽然和你母亲不怎么相似，但你这性子跟她可真是像极了，那么的敏感、那么的偏执，只是你母亲隐藏得更好，将这些东西自己埋藏在心底，哎”姬敬越说着又是长叹了一声。

        “大伯，云凡半妖的身份知道的人已经不少，只要一调查就能轻易得知。”姬长空眉头微皱的说了一句。两人同行的这段日子里，楚云凡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都讲与了姬长空听，因此姬长空知道楚云凡半妖身份在风州、青州已不是什么秘密。

        “知道就知道吧，谁若敢因为此事弄出什么幺蛾子就别怪我姬敬越下手无情了。”姬敬越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此时的他才更像一个大世家的家主。

        “三姐的仇？”姬长空带着杀气的问道。

        “这仇现在是报不了的，不过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姬敬越身为一家之主，考虑的事情自然得以家族为重，与千面妖皇为敌明显就不是明智之举，不过若是有机会他不介意落井下石，送千面妖皇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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