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十章 笑着流泪(七更)
“我们找不到出宫的办法,西步大哥是禁军统领,他去华阳宫再多次也没用,华阳太后已失势,连华阳宫的人都不得出宫,何况是大哥?”
“而颐陵殿所有人,都被禁足在庭院,我们没有一人能出去,就算往日有恩情的人,连面都见不到,又岂敢送孩子出宫?”
“大王,殿主大人,是我这个贱女人蛊惑了西步大哥,使他酿成大错。还请看在孩子的面上,以及大哥往日的功劳,赦免他们的罪责吧。毕竟他们是无辜的,是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勾引,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把我杖毙在庭院中,以儆效尤。”
平时哭的太多,到了这一刻,以安反而没有哭。她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当夜是她邀请西步进屋,劝西步喝醉酒,造成西步糊涂的过了一夜。西步的种种隐瞒,都是她出的主意。
所有的罪责,她全背在身,所以她要表现出一副寡廉鲜耻的女人角色,让钟离怒,甚至要怒而当场杀了她。因为以安知道,西步太单纯了,只要见了钟离,满腹的话都会变得无法描述。只是因为他不会说谎,他一撒谎,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之所以能隐瞒这么久,只是一直没有人问他。但凡有人问他点什么,此事必然会被现。可谁没事去问西步这件事?谁又能想到西步会做出这样的事?
赵翠、掌厨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以安叙说。赵翠和掌厨不敢说话,事涉西步,这里能对他们做决定的,只有嬴政和钟离。
钟离愠怒道:“承认事实就好,小步是本殿主带出来的孩子,他哪里懂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那样的手段,他学不会,我也教不了。一切都是你蛊惑的,今日酿出如此大祸,没人能保的了你们,不但是你,连孩子……”
嬴政抬手制止正要暴怒的钟离,淡淡地言道:“小钟等下,只是片面之词,其中还有隐情,容我问完,再下决断。”
钟离冲着嬴政大声言道:“公子,事实摆在眼前,还要问什么?嫌钟离丢的脸不够多吗?如果此事泄露出去,让我如何面对钟殿的姐妹,她们只会认为都是我教的……”
嬴政继续言道:“让我问完。”
只是一个无奈的眼神,钟离瞬间就说不下去了,她最怕嬴政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对她的一种不满。
在钟离快要进入暴走状态的说话中,赵翠第一时间封闭了二楼的缝隙,钟离说的太大声了,差点就将让怒的声音传出去。
他们都是在颐陵殿中生活,如果此事泄露,不但以安一家三口会死,这里的很多人都会死去。赵翠虽然不会死,但是她更会内疚终生,她是颐陵殿的主人,这里的人都是她在管,生这样事情,她也难辞其咎。
嬴政问道:“小安,本王再问你一句,你说的是实情吗?”
以安面色坦然地言道:“全是实情,请大王立刻处死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嬴政摇头言道:“你说是实情,但我偏要说你在撒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等我问过西步以后,自然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对西步问道:“小步,你从来不曾在我和小钟面前说假话,现在我来问你,小安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吗?不要看小钟,她不懂,不会告诉你任何答案,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西步拼命地摇头道:“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以安的心理防线彻底垮塌,泪水瞬间狂飙,但还是不敢哭出声音。拉着西步的手,拼命地摇晃着,道:“西步大哥,不要回答任何问题,只要不回答任何一个字,大王只会处决我,还舍不得杀你呀。”
嬴政单指封住以安的哑穴,淡淡地言道:“我只问小步,你就不要多话了。”
“小步,你必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假如你敢不回答,我会立刻杀死小安,除非你想看着她在你面前死去。”
看着以安可怜模样,西步痛哭道:“大王请问,我全部交代,我不想小安死呀。”
钟离气恼道:“傻小子,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被人骗成这个样子,还在替她说好话。你这样说,连姑姑都救不了你。”
嬴政皱眉道:“小钟,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吗?在我没问完之前,不要再开口。”
钟离张了张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再说了,那样会让嬴政反感。万一让嬴政暴怒,一气之下赶走她,那么以往的努力就白费了。
嬴政继续言道:“小步,现在我问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地回答。看着我的眼睛,你只回答给我一个人就行了。”
为了救以安,西步拼命地点头道:“大王请问。”
嬴政问道:“宫里的规矩,小钟应该教过你,当日小安邀你进屋用膳,你为什么要进去?与宫女私下同桌,就坏了宫中规矩,难道你忘记了吗?”
西步言道:“宫里的规矩,我时刻牢记在心,不敢遗忘。”
嬴政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去?将你那时的感受说出来。”
西步稍微回忆了下,就立即言道:“在宫里这些年,时常在姑姑那里听到许多关于男女之情之事。有时候我也问过姑姑,什么是情?姑姑告诉我,她也不懂,说等我长大了,就会懂了。”
“可我一直不明白,连姑姑不懂的事情,为什么小安会懂?所以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就忘记了宫里的规矩,进去与小安喝酒。小安告诉我,只有喝醉的人,才能显出一个人本能,按照自己的心走,天亮以后就会懂了。”
听到这个答案,钟离猛地睁开双眼,露出惊悸的表情。原来西步做出这样的事情,究其原因,还是钟离对他的影响。如果不是钟离经常在西步面前唠叨什么是情,这个傻小子怎么会落入别人的圈套?住在颐陵殿里的宫女,永世都不会离开这个庭院一步,她们都想逃离,而西步正是她们可以利用的一个人。
钟离这么想,但嬴政并不这么认为,仔细回味以安前面说的话,问西步道:“再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小钟都不懂男女之情,为什么你知道小安会懂?”
西步立刻答道:“这还要从某次夜晚上茅厕说起,当时小安也在茅厕,她让我取织布清洁身子,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她口里说的初潮是什么意思?从那时候起,我从小安的嘴里知道了男女之情,见我不懂,她还露出很奇怪的模样。大王,你比叶子姐姐还要聪明,你来告诉我,初潮是什么?为什么每个知道人都不告诉我?姑姑也没有教过我,我怕闹出大笑话,所以也不敢问禁军里的兄弟。”
听到这个回答,除了一动不动说不出话的以安,几人面面相觑。嬴政问了这个问题,却没想到再被西步问回来,问的周围人异常尴尬。
嬴政撇撇嘴,抬头问钟离道:“小钟,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就没有教过小步吗?小步是你在山林中捡来的孩子,世间男女大防,你也应该教他些。到了他这个年龄,正是一个男子血气方刚之时,遇到此类的问题,定然会穷追猛问。”
钟离苦恼道:“公子,小步学习都是我独门绝艺,我们平时连训练都嫌不够,哪里有时间教他这些。就算知道这些,对刺杀之道的感悟又不会提升,何况我以为他在禁卫军多年,应该早就听那些部下说过。”
嬴政摇头苦笑道:“我们的那些部下,对小步非常敬重,哪里会对他说起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多言,容我继续询问,我该怎么解释这个尴尬的问题呢?”
嬴政也很苦恼,整理下思绪,对西步言道:“小步,至于初潮你不需要多了解,你只要知道,那是每个成年女子,每个月都会生的事情。不但你不需要懂,连我自己也不需要多懂,当初潮来的时候,女人们自己知道该怎么解决。”
西步好似懂了点什么,但又问道:“小安也曾说过此类差不多的话,可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只有女子有初潮,我们男儿为什么没有?”
这种蠢笨的问题,差点没让嬴政笑出声,只能言道:“那种事情,只有女人有,我们男人不会出现。还是那句话,我们都不需要深懂,包括我自己在内。”
西步点头道:“连大王都不需要懂的事情,我自当不需要去理会。”
嬴政也不想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直接跳跃到另一个问题上,问道:“小钟是你的姑姑,你应该知道她的习性,就算在我的身边,她都不曾喝醉过,在外界更是滴酒不沾。可你为什么要喝酒?还喝的大醉?”
西步回答道:“说来也奇怪,大王你知道吗?小安说喝醉了,就会懂什么是男女之情。我本不想喝醉,但小安的表情令我心疼,她和说话之时,都是笑着流泪。”
嬴政好似懂了什么,接着言道:“小安是见了你来用膳,自然满脸笑容,可她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做为颐陵殿的宫女,是不能做出逾越规矩之事。她肯定想到了那么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凄惨下场。既要对你笑,又要悲叹自己没有未来,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继续说下去,将你当时的感受说出来,我会为你说清不懂的地方。”
西步非常听话,他确实有许多事情不懂,需要一位知音来解释那些模糊的地方,而嬴政正是他需要的人。只听西步接着言道:“笑着流泪,让我很困惑,当时我也问了,小安却说过了今夜,我就会懂了。我清楚地记得,是小安先喝醉的,她本身就有旧疾,喝酒的时候没有吃过任何菜。”
“我觉得小安说的很真诚,她不会骗我,只要我喝醉了,就会懂什么是情。所以我又一次忘记了规矩,喝醉了。喝醉的我,觉得不能让小安趴在桌上睡去,那样会着凉的。我就抱着她上了床榻,为她宽衣解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想跟小安睡在一起,也脱光衣服,抱着她睡在一起。”
“之间生了什么,我也忘记了。只是天亮以后,我跑回自己的房间,跟小安平时一样,藏在被窝里痛哭。那个时候的我,才明白小安的感受,因为我们都犯了忌讳,这种事情必然不容于世间。我的心如针扎般疼痛,不知道如何排解,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躲藏在角落里哭,而且还不敢哭出声,还要在人前假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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