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八十六章 风雪夜归人(六)
易水前任首领,竟然对燕国仇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人告诉高渐离。
高渐离捏了捏拳头,又松了下来,仔细回味嬴政话里的意思。
易水要参加北宫论剑,按辈份来说,就算荆轲不来,也会来鞠武、田光等人。而那些人都没有来,不来的原因,肯定知道天水必定参加这样的聚会。
天水离开了易水,在江湖到处游走,为人低调,凡是都不出头。但是他的名望太高,江湖地位太盛,所以许多次的大聚会,都会邀请他参与。如果某次聚会天水不来,江湖人反而会说主人家不厚道。毕竟天水的声望,可是与牧羊女、鲁勾践等人并肩。
天水也不得罪人,事实与人和善,在江湖上还真的没得罪过人。甚至许多初出江湖的年轻人,都喜欢找天水聊天,听他说说江湖上的往事。每当这个时候,天水兴趣极隆,这正是他的爱好,可以在后辈面前吹嘘,岂能不风光。
现在加入了咸阳学宫,身边跟着一群皇子公主,衣食无忧,自然就爱参与热闹。只有在咸阳,天水才能看到复仇的希望,想要攻破燕王宫,天下只有嬴政能办到,去其他地方根本没用。
所以北宫论剑,天水与血凡楼的钓须客,提前去了终南山。他们都与晨曦相熟,去了以后,也能得到非常高的位置,可以坐下来继续看戏。
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因为易水并没有派出身份高的人。高渐离虽然在易水内部很有声望,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在天水眼里,可能对高渐离都不会多看一眼。
难怪鞠武和田光不来,就是怕被天水责骂。终南山,可是秦国的地盘,天水相当于半个主人。
嬴政奇怪地问道:“你居然说天水前辈是叛出易水,谁告诉你这些的?”
高渐离坦然言道:“鞠武和田光。”
嬴政冷笑道:“他们都在骗你,你对易水组织真的不了解,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有秦舞阳在旁,我说出来的话,可以与他对证。”
“冷月曾经与易水打过交道,你是第一批从训练营派过去的人。这样的合作,冷月岂能不对易水组织做个分析。具我所知,易水组织乃是天水前辈所创,只是一个民间势力,后来鞠武加入,将易水拉向了燕国皇族,从而造出不可调和的矛盾。”
“也就是说,易水是天水前辈的,他离开的时候,我也在场。荆轲的位置,就是他给的。你来告诉我,这样的事实,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你?天水前辈只是自主离开,并没有真的叛出易水,起码荆轲就没有说过天水前辈不是易水人。”
“如果真要说叛出易水的,这里就有一人,那就是风易兄弟。”
风易也在旁冷笑道:“与我当初的经历,何其相似,都被人当颗棋子来使用。既然派你前来,却不告诉你要遇见什么人,要如何为易水出头。你怎么打响易水的声望?你连自家的前任首领都不了解,还说叛出易水这样的浑话。就我所知道的,天水前辈,没有加入任何一个组织,依然以易水人自居。”
“别说他加入咸阳学宫来说事,学宫里的各家老师太多了,那里也是官方机构,效忠的只是公子一人。就连那些皇族里的皇子公主,都要看各位老师的脸色。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天水前辈就是易水人,他根本就没有叛出易水,而是现在的易水,已经变质。”
高渐离低头沉思片刻,言道:“来都来了,等见了天水前辈以后,我自会上前请安。或许我对易水不熟,但是里面有许多好兄弟在,以前的兄弟姐妹,除了公子之外,其他的都死了,我现在只能为活着的兄弟考虑。”
嬴政转头问道:“小茹,你给个建议,我该怎么帮助高渐离。以他的身份,上了终南山以后,以天水前辈的性子,他可能连个座位都没有。”
安茹想了想,恭敬地言道道:“既然是大王的兄弟,那就想办法帮他寻个座位,至于位置的高低,完全看晨曦的意思。以天水前辈和晨曦的关系,这个位次估计会很低,能给出来,完全是看在大王的情面,如果大王不说话,易水根本就没资格坐。”
“奴婢在此有句话要说,请大王不要与易水组织里的人有太多的交集,不然很受影响。”
“一,易水组织效忠的是燕国皇族,这就与华阳宫、钟殿、北宫,以及颐陵殿的宗旨相冲。秦燕交战,彼此的势力也会交锋,也就是说,如果我是晨曦,也不会给易水好脸色看。”
“二,天水前辈的情绪。他能在学宫教学,全心支持大王,主要是为了复仇。如果大王与易水的人走的过近,他会怎么想?而我大秦与燕国,迟早都会有一战,许多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不能冷了他们的心。”
“三,易水的人,与燕丹走的太近了。据情报显示,赵嘉在代城称王,秘密联合了燕丹。赵嘉此人,必须要死,这是大王的承诺。”
说完此话,安茹撇了一眼茅草屋外的马车,车厢里还坐有一人,正是赵迁。
嬴政吐了一口浊气,言道:“渐离小弟,你都听到了,我只能帮你寻个座位,没办法要到更好的位次。其实做哥哥的也很难,身边跟随的人太多了,总要为他们考虑下。”
高渐离也听明白了,易水不但内部有问题,外部也有问题,连嬴政都不敢过多交往。
高渐离言道:“多谢公子,能寻到座位,已经算帮了我大忙。”
偏过头对秦舞阳言道:“秦大哥,我无法要求公子太多,希望你将此处交谈的话,等回去以后,原本不动地家里人说。高渐离能做的,只能这么多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言道:“弟弟做的足够好了。”
能有座位就不错了,正如嬴政身边的那个侍女所说,以天水和晨曦的关系,估计就会让你站着。主要是他们两人,实力不够、资历不够,岂能与那些巅峰高手们坐在一起。
在一旁沉思的丁香,突然言道:“我想起这个村庄的来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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