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愚蠢的试探
身上的药效还在，魏萌萌无力的缩在张政的怀抱中，眼眸有些无神，那眼眶中豆大的眼泪无声的滑落，天知道她今天晚上是遇见了多么恐怖的事情，这将会成为她一生中无法抹去的噩梦。
警察考虑到魏萌萌身上的伤和情绪，只能让车先送他们进医院看看，随后再回来做口供什么的。
……
魏萌萌躺在洁白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床上，被玻璃划烂的小手上的血液已经凝结，使劲的拽紧着张政的羽绒外套，同时外套上淡淡的烟草味也随之而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平日里难闻的烟草味此刻居然像是安神香一般让她不由地放松心安下来。
张政低头看着这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无声流泪的魏萌萌，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明明很是懦弱，却有着愚蠢的坚强。
身穿白大褂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她手里端着各种药剂，其中不乏一些比较常见的棉布，酒精……
医生看了一眼站在魏萌萌身旁的张政，脸上带着的白色口罩轻动，一声略带沉稳低哑的声线传来：“你是她男朋友还是？”
魏萌萌抬眸看向医生，又看了看张政，最终只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政眉头轻皱，随后只是烦躁的丢下一句：“你怎么想都行，我无所谓！”
医生没有再纠结他们的身份了，随即说道：“我要看一下你胸口的伤势，然后作出处理。”
话音一落，魏萌萌猛的一下身子一颤，拽紧胸前的手不禁收紧了些，豆大的眼泪再次掉落，打在黑色的羽绒服上，瞬间被吸收……
医生看这情形，再次开口说道：“小姐，我是医生，我的眼里只有病人，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就在旁边看着，让护士帮你清洗上药。”说完冲身后的护士使了个眼色，自己绕到一旁，让身后的护士端着药水上前一步。
护士将药水放置在椅子上，转而对魏萌萌细声说道：“你把衣服脱了吧！”
这里是单间，只有魏萌萌一个病人。
魏萌萌眼眸轻动，还在犹豫不决，倒是身旁站着的张政有些不耐烦了，烦躁开口道：“别矫情了，都被别的男人看过了，在乎多这一个俩个的，要继续作，你现在就回去，捂住你的伤口发烂吧！”
医生和护士皆是一愣的看着身旁的张政，这男人怎么出口这么粗暴不堪。
可下一秒，魏萌萌嘴角微微牵扯一笑，眼中泛起一抹悲凉，伸手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
张政说的没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矫情在意什么，反正，这条伤疤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其他的，已经无所谓了。
拉链拉到最底下，那从肚脐上方一直穿过胸前至锁骨处的红痕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有些地方血液已经凝固，而有些还在泛着红色的液体……
张政眉头一皱，伤成这样，血流得这么严重居然都不坑一声，他也居然没有在意到。
那件羽绒服就像是一个海绵一般，狠狠的吸收着那鲜美的滋味。
护士愣了几秒后，开始利落的用钳子夹些海绵，先擦拭一下伤口周围的血痕……
等到全部擦拭干净后，身旁的医生上前一步，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伸手去按魏萌萌胸部伤口的位置，当那指尖的凉意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后，魏萌萌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眼，瞳孔骤然放大，狠狠的打掉了医生的手，往后缩了缩。
她想到了在车上那个男人也用手触碰了一下她的伤口，那嘴角残忍猥琐的笑容在停留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被打的医生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但又没法计较，只好忍了下来。
“小刘，伤口不是很深，清洗后上药包扎一下就好。”医生说完又偏过头来对床上坐着的魏萌萌问道：“你身上还有那些地方不舒服什么的？”
魏萌萌依旧只是低着头，没有回话。
身旁的张政眉头又是一皱，只好说道：“手上也有！”
医生这才注意到魏萌萌垂在一旁紧握成拳的小手，跟身旁的护士打了个眼色，接着对身旁的张政说道：“伤口没什么问题，但是千万不要碰到水，三天换一次药，尽管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到需要缝针的地步，但是愈合期还是有点长，注意伤口的清洁，一旦出现脓水或者其他的，一定要及时来医院处理！尿检报告一会才会出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等会我会再过来一趟。”
张政淡淡的应了一声，医生这才离去，只剩下那小护士还在小心翼翼的帮魏萌萌处理胸上的伤口……
张政眼眸一深，转而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时间，凌晨四点。
等护士给魏萌萌身上都上药包扎好了，还有手上的伤口也处理了之后，护士跟她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端着药器离去。
她看着空旷的房间，刚才张政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就算怕麻烦，走掉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会不会太没礼貌了啊！
不过那都无所谓，礼貌这个词要是会出现在张政的身上，那就跟青天白日里见了鬼是一样一样的吧！
她紧紧的躺在床上，双眸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手机好像也丢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还要去学校考试呢！
想到这，魏萌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考试！
张政推门进来，魏萌萌嘴角的弧度还没有褪下去，他眸色一深，大步走了进来，调侃道：“怎么？是不是在高兴你平淡无庸的人生中多了一丝回忆和色彩！”
魏萌萌嘴角的笑容一僵，秀气的眉头微皱，眼睛因为有些哭得有些刺疼，加上没有眼镜，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面目有些模糊，不过她不用认得来人的模样，如果有一天她瞎了都会凭声音认出张政来。
因为没有人会在一个女人经历过这种恐怖的事情之后还能谈笑风生的与之调侃多了回忆和色彩……
“高兴？”魏萌萌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是应该高兴有惊无险，张政，谢谢你！”
她是真心的感谢，如果没有他的出现，现在的她，说不定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张政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感谢他，不过发生了这种事还能对他说谢谢的，也很像她的性格。
张政收敛心思，眉梢轻挑，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站在床边微微弯腰凑近了些魏萌萌，看着那双红肿的双眸，邪肆说道：“既然要谢，以身相许好不好？”
魏萌萌微微一愣，随即杨唇一笑，眸光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张政，现在觉得好像不那么讨厌了，尽管说出的话语还是那么不堪入耳，尽管那玩世不恭的痞样还是那么让人不喜……
“你放心，你的五千块我就是借也会尽快凑齐，不会少你一分，我已经不想再强调这个事了！”
反正他每次调侃以身相许什么的，都是以为她有目的的靠近想要赖掉那五千块。
五千块对于她现在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却不是什么天文数字，所以只要努力，还是会还上，她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呢！
经过这么几次，张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转而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毫不留情的吐槽道：“都说女大学生的智商是跟颜值成反比的，你都长的这么丑了，怎么还跟个弱智一样呢？”
魏萌萌眉头轻轻一蹙，细声反驳道：“我学习还不错啊！”
只是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不就是承认了自己丑嘛！
张政忍俊不禁发出一声轻笑，还说自己不傻……
魏萌萌原本还有些不满的情绪，突然消失了，眼眸透着淡淡的温和，轻声说道：“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挺好看的，不用整天动不动就冷着一张脸什么的！”
张政嘴角的笑容突然凝结，缓缓收敛，偏头看着床上躺着的魏萌萌，那眸一深，嘴角轻挽，突然开口叫道：“喂——女人！”
“嗯？”魏萌萌疑惑应声。
“这次没有开玩笑，做我女朋友吧！”张政收敛起了玩笑突然认真道。
不是都说，最好的遗忘就是开始吗！
“哈？”魏萌萌下意识张大了嘴巴疑惑出声，紧接着眉头轻蹙，不耐烦的再次重复道：“我都说我会还你钱了，你不用整天想着我是那种下贱的女人，我有手，所以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的！”
就算是男女朋友，消费也绝对不会依赖男方的。
认真不过三秒的张政转而眉头轻挑，魏萌萌的回答他已经在意料之内了，所以没有造成什么心情低落失望或者其他，只是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转而对病床上的魏萌萌说道：“我刚才已经电话叫你朋友了，等会应该就过来了吧！家里还有个麻烦精，我就先走了，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有事也千万不要！”
说完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魏萌萌连忙伸手拉住了张政的手臂，急问道：“我的朋友？你打给谁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朋友的电话？”
张政下意识的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那双包扎着白色纱布的小手，魏萌萌许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张政转过身来，看着魏萌萌紧张慌乱的模样，试探道：“186**，和181**，你希望我打给哪一个？”
张政报出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记在脑子里的俩个号码，正是苏木和吕笙的电话。
魏萌萌抿了抿唇，眼眸中满是慌乱不安，不管是那一个，她都不希望他们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尤其是苏木……
张政双眸微眯，轻挑出口道：“我打给那个存在你电话薄中却没有备注任何姓名的186了！”
话音一落，魏萌萌下意识惊呼出声道：“不要！”
张政突然来了兴趣，转而坐了下来，痞声说道：“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喜欢的人吧！还是暗恋？”
也不知道是因为穿得比较少还是周围温度比较低，魏萌萌身子突然一颤，垂下眼眸掩饰内心的情绪，也没有去回话张政的提问。
当然，魏萌萌这种默认的形式张政自然明白，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却还是想要放纵去爬上别的男人的床，是不是女人骨子生性就骚浪啊？”
对于这种污秽不堪的话语，自然不会让人讨喜，甚至会生出厌恶之心。
不过魏萌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那轻皱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转而抬眸平静的问向身旁坐着的张政：“你是不是被女人伤过？”
这一问，让张政愣了神。
魏萌萌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不管我再怎么生性放浪跟你去开房也好，还是后面打伤你也好，你一举一动，一言一辞都在表现对我的厌恶和排斥，也许，我有时候常常在想，是不是我有哪些地方惹你不开心了？但是你好像就没有开心的时候，我想，你应该不是对我如此，而是对所有女人都是这样吧！所以，你是受过伤害吗？”
魏萌萌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张政就一直在拿言语侮辱她，不，应该是侮辱女性。但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样厌恶抗拒女人的张政，为什么又会去酒吧买醉甚至主动约她开房呢？
不过从一开始尽管她有疑问，但羞于开口，也就没有去问。
张政眸光冷淡的看着床上的魏萌萌，俩人就这样沉默对视了很久，最终张政只是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魏萌萌目送着那道背影的离去，也许，他的回答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他们依旧是债主和债徒的关系。
……
张政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眼眸低垂看着地面，有些失神。
从小学，到大学，近十年的时间里，他有多爱那个女人，现在就有多怨恨。
而那天晚上是他们十周年相识的纪念日，他跑到酒吧去，想要放纵，想要遗忘，想要放下，刚好遇到了拘谨不安的魏萌萌，脸上尽管化着浓妆，尽管不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可那双大大的眼眸不安的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像及了被扔到狼群中的小绵羊；那小手也一直捂住自己超短的裙子，有些高度的鞋子看起来好像很不适应一般，走着有些别扭……
本来想随便找个女人甚至叫个小姐都行的，但这个时候一只小白兔闯进了他的视线，已经堕落为狼的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俩个想要尝试新鲜放纵的人撞到了一起，却有个很糟糕麻烦的结局。
张政摸了摸自己额头，尽管后面的魏萌萌让他一改之前的印象，可到底是对女人已经有着深深的阴影，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其实，那只不过是一种可笑幼稚的自我保护。
那些语言何尝不是一种最笨的试探。
张政漫不经心的走到电梯口，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真的应该快点离开d市了！
此时，已经是早晨五点了，口袋里的电话声突然响起，张政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姓名，烦躁的摸了摸头，接了电话：“我说，有什么事？”
电梯门此时打开，电梯中的几人拥挤着出了电梯，张政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抬步走了进去。
而此刻，对面的电梯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俊美男人进入张政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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