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诸神之日（4）
“又是空间转换。”克洛十分冷静的留意着四周环境的变化。
空间类的神术十分消耗施术者的神恩，而眼前的少女却拥有着远超普通教众的庞大神恩，在她面前，哪怕只是在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也绝不能懈怠。
“是啊，我知道你一共参加过三十七次神殿祭祀，而且供奉的主神是时间与空间的掌控神特斯比尔，而你已经通过不断的祭献获得了空间漫步者的称号，在空间类的神术上很少有人比得过你。”菲尔娜嘴角含笑的说道。
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很快就变得一片漆黑，唯有菲尔娜和克洛两人身上仍然隐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在一片黑暗之中彰显了一些存在感。
克洛的神情为之一变：“这么快的神恩流速……”
“哼呵！很不巧，我所供奉的第一主神也是特斯比尔，而我天生在神恩这方面有些优待，所以你是根本不可能赢得了我的。”菲尔娜信心满满的说道。
“难怪他们会派你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光之地吧。”克洛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圣光气正在不断流逝，只有在特定的空间环境下才会使他的能量消耗以数百倍的速度迅速增长。
这个世界的构成在不同的人眼里大不相同，普通人眼中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些地图上已经注明的区域再加上一些地图上仍未能注明的区域所组成的同一空间世界，但是对于那些知识和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并且开始触碰到世界本质的人来说，这个世界是由无数空间和位面共同组成的一个复杂时空体系。
不同的空间有不同的规则，在传说中的无光之地里，光芒是一种十分罕见甚至奢侈的存在，哪怕是光明神亲临，恐怕在这里也只能形成一堆柴火照射而成的光圈。对于克洛这种从小修炼圣力的战士来说，无光之地就是一个恐怖的地狱，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身上的圣力与光芒都会加速流逝，直至完全为零。
克洛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在体内保存不足一成的圣力来应付眼前的局面，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的圣力毫无保留的流失殆尽。
“这……”克洛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的了解，再怎么估算无光之地也无法夺走他全部的力量，因此眼前的情况令他有些诧异。
“这里不是无光之地，所谓的无光之地只是对二十五层地下深渊的统称，而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是位于深渊最底层的临界点，诸神称它为虚无之地。”菲尔娜小嘴微翘，环顾了四周一圈后缓缓说道。
“虚无之地……”克洛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现在已经十分接近普通人了。
“在这里，任何的能量都是不会存在的，无论是魔法还是圣力在这里都不可能出现。按照空间规则来说，只有普通的生命体能够维系自身的存在，所以简单来说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圣裁官在这儿也跟普通的壮汉没什么分别。”菲尔娜异常欢快的笑道。
“空间的规则是平等的，你在这儿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罢了，面对一个成年的壮汉我看不出你有任何获胜的可能。”克洛冷静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哟，你知道我是神眷者，诸神对我的恩宠总是要特别多一点的。”菲尔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娇嫩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右侧，一个圆形的通道随即出现在了那边，一只鹰头狮身兽忽然冲了出来。
“普通人一生之中所能供奉的主神最多只有一位，而身为神眷者的我却能同时供奉三位主神。在我供奉的第一主神时间与空间的掌控神特斯比尔那里，我已经获得了空间领主的称号，而我所供奉的第二位主神创造神费伦特则赐予了我生命构造者的称号，我可以根据任何几种生命体的特征召唤出新的生命复合体，就让它来做你的对手吧。”菲尔娜拍手笑道。
如果是在平时，这鹰狮兽根本不可能对克洛造成丝毫的威胁，可是现在他体内的所有能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眼前这拥有无比锋利的爪子和十倍于常人力量的猛兽已经能够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
“上啊，帕帕！”菲尔娜指着克洛发出了指令。
鹰狮兽凶猛的朝克洛扑去，迫使他不得不全力闪避。
克洛挥动着利剑，全力以赴的应对着眼前的大敌，一旁的菲尔娜却不知什么时候取出一包糖果，十分开心的享用着，看上去似乎这场战斗跟她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三四十个回合过后，克洛终于用剑洞穿了鹰狮兽的脖子，而他也付出了不轻的代价——足足十一道可怖的伤口留在了他的身上。
“厉害，厉害。”菲尔娜高兴的拍了拍手：“不愧是传说中的战士，不仅圣力强大，就连基础作战能力也是如此高超。”
克洛不停的喘气，精神上却丝毫不敢大意，时刻留意着对方下一步的举动。
“既然鹰狮兽打不过你，这次就试试巨猿吧。”菲尔娜小手一挥，一只身躯数倍于人类的巨猿出现在了克洛的面前。
接下来又是一场剧烈的激斗，当克洛将利剑插入巨猿的心脏时，他身上的骨头已经断了好几根，就连站立都已经显得有些勉强了。
“哈哈！真好玩！真好玩！”菲尔娜欢快的鼓掌道：“真没想到普通人也能战胜巨猿，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想不到人类的身上居然隐藏着这么可怕的潜能。”
“呵呵，你果然已经被培养的越来越不像是人了。”克洛捂住小腹的伤口，大声喘气道。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老婆婆说我是神的使者，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传达神的旨意，消灭忤逆神的存在，就好像现在这样，这不是很有趣吗。”菲尔娜理所当然的说道。
“嘿！培养你的是上一任的大神官吧，她所说的话难道就全是对的吗，你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克洛轻笑道。
“你是说……婆婆会骗我？”菲尔娜皱起了眉头，面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疑虑。
“不对！不对！婆婆对我很好，她不会骗我的。”菲尔娜又坚决的摇了摇头，断然否定道。
“呵呵……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错，也没有绝对的虚假和真实，所以有很多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以随意的操弄他人的认知。而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必须由你自己去寻找，谁都无法给你真正的答案。”克洛十分吃力的站在小女孩的面前，仿佛只要有人轻轻碰一下就会倒下去，但是眼神中却依旧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哼！想知道这个答案一点也不难，我随时都可以去问婆婆她到底有没有骗我，可是在那之前，我必须带你的头一起回去。”菲尔娜有些生气的挥了挥手，一只巨蟒陡然间从地下破土而出。
“在弄清楚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之前，菲尔娜，你是赢不了我的。”克洛毫不惊慌的笑道。
“嘻！你说我赢不了你吗，可是眼前你已经伤的连行动都有点困难了呢。”菲尔娜瞪着眼睛，对那巨蟒发出指示道：“去吃了他，头要留给我。”
巨蟒的舌头犹如利剑般冲向克洛，瞬间勒住了他的脖子。
“菲尔娜，你确实很强，比传闻中还要厉害很多。可是你一直以来都只是用自己强大的天赋去碾压对手，并没有学会如何去战斗，所以你和雷克特一样，是不可能打败我的。”克洛的气息依旧正常，并没有再显得喘不过气来。
“哼！还嘴硬！你……”菲尔娜刚准备发出嘲讽，心中忽然感觉到四周发生了一些不祥的变化。
“你现在还剩下多少神恩呢，尊敬的神眷者殿下。”克洛微笑着问道。
“至少还剩下四分之一，对付你绰绰有余了！”菲尔娜不服气的说道。
“是吗，可是现在情况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呢。”克洛轻轻的用手指在那巨蟒的长舌上弹了一下，带有粘液的蛇信随即断裂。
“不可能！这……”菲尔娜敏锐的感觉到四周的空间正在发生变化，光明和圣力所构造而成的能量规则体系重新开始生效。
而这一切明显源自于同等效力的空间神术将一切都带回到原点，此时四周的景物又变回到一望无际的沙漠。
“这么庞大的神恩，怎么可能会是你能拥有的！”菲尔娜难以置信的尖叫道。
看着向自己扑来的巨蟒，克洛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强烈的圣光瞬间将其吞噬。
“看看你的头顶。”克洛身上所有的伤口高速愈合，微笑的提示道。
菲尔娜抬头望去，只见遥远的天空中漂浮的一件金色的物体，当阳光重新回到眼前的时候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件巨大的天平。
“那……那是传说中十三大顶级圣器中的审判之光！”菲尔娜惊呼道。
“不错，传说中审判与裁决之神华伦特的审判之光，金色的天平。”克洛站在一旁轻声笑道。
“你是什么时候……”菲尔娜完全想不起来克洛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动这件传说中的圣器的了。
“就在我和雷克特的战斗还没结束，你第一次用神术转换空间的时候。”不等对方说完，克洛便给出了答复。
“就算是传说中的顶级圣器，也不可能一次性赋予你如此庞大的神恩，你究竟干了些什么？”菲尔娜十分不甘的问道。
“我向审判之光祈求了一场和你在某些方面特定对等的战斗。”克洛答道。
“特定对等？”菲尔娜仍旧不解。
“不错，也就是说在这场战斗中我会获得与你相等的神恩总量，你每消耗一分的神恩都是在为我提供相应的能量，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获得了你开始时四分之三的神恩，刚才仅仅用掉了其中的三分之一，所以我目前所拥有的神恩是你的两倍。”克洛详细的解答道。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奸诈，从一开始就设下了陷阱……”菲尔娜就像是玩输了游戏的孩子，十分不甘又懊恼的斥责道。
“呵呵！奸诈？”克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刚才就说过，你输在了战斗经验的不足和过于的依赖自身的天赋。一直以来都习惯使用强大的神术碾压对手使得你根本不会在战斗中精密的算计敌我双方对阵的形势，更加不懂得如何去利用好自己的每一分神恩。一口气就放出两三个大型神术，并且强行打破空间规则的限制进行召唤，几乎没过多久就将自身庞大的神恩挥霍的只剩下一小部分，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菲尔娜气鼓鼓的瞪了克洛两眼，最终还是服输道：“好，这场战斗就算是我输了，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以你目前的实力，再加上成功的开启了一件顶级的圣器收为己用，根本就没有必要像这样去冒险。就算竞争大圣裁官的位置失败，未来还有很多机会等着你。长远来看，像雷克特那样的家伙是不可能斗得过你的，你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呢？”
克洛笑而不答，接着反问道：“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你本人还是隐藏在你背后的那位大人呢？”
菲尔娜的双瞳忽然变成紫色，神态和声音同时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呵呵，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提出的。”
“好久不见了，尊敬的大神官米莱蒂阁下。”克洛眼中掠过一丝厉芒，表面上依旧彬彬有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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